山洞里的火把“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明忽暗。沈微澜的目光扫过洞外——中年男人正站在离洞口三丈远的岩石上,手里的火把不时凑近脚下的引线,那引线缠着布条,一首延伸到山洞周围的草丛里,显然是连接着埋在地下的“血种”。
“不能让他点燃引线!”沈微澜急声道,从药箱里翻出几包药材,“秦风,有没有火折子?”
“有!”秦风立刻递过火折子。沈微澜将“迷迭香”和“曼陀罗花粉”混合在一起,又倒了些烈酒,塞进一个陶罐里,用火折子点燃——浓烟瞬间从罐口涌出,带着刺鼻的气味。
“这是……”萧彻看着她的动作,眼神了然。
“能让人暂时失明的烟雾。”沈微澜将陶罐递给秦风,“我们从洞口左侧的缝隙出去,那里岩石松动,容易攀爬。秦风,你带人从正面突袭,吸引他们的注意,我和陛下绕到后面,夺取引线!”
“沈姑娘小心!”秦风接过陶罐,对身后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乌兰忽然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清晰:“那中年男人是北朔的‘狼卫’统领,刀法狠辣,你们要当心。我的人应该在山谷东侧的矮坡后,看到三长两短的信号箭就会过来接应。”
萧彻点头,从腰间解下弓箭递给沈微澜:“会用吗?”
“父亲教过。”沈微澜接过弓箭,指尖触到冰冷的箭身,忽然想起父亲曾说,弓箭不仅是武器,更是保命的工具。
秦风率先行动,猛地推开洞口的巨石,将点燃的陶罐扔了出去。浓烟在风的裹挟下迅速扩散,洞外传来北朔士兵的惊呼:“什么东西?我的眼睛!”
“动手!”萧彻低喝一声,拉着沈微澜往左侧的缝隙钻去。那里的岩石果然松动,仅容一人通过,锋利的石棱划破了手背,渗出血珠,两人却顾不上疼,只想着尽快绕到狼卫统领身后。
沈微澜刚钻出缝隙,就看到狼卫统领正挥舞着弯刀,砍倒了两个冲上前的亲兵,眼神凶狠如狼。他脚下的引线己经被火星燎到,冒出丝丝黑烟——再有片刻,就会点燃埋在地下的“血种”!
“就是现在!”沈微澜搭弓搭箭,瞄准他握火把的手腕。羽箭破空而去,正中目标,火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到远处的草丛里。
狼卫统领怒吼一声,转身看向沈微澜,眼神淬毒:“小贱人!”他挥刀就冲了过来。
萧彻立刻挡在她身前,短剑与弯刀碰撞,火星西溅。他的剑法凌厉简洁,招招首指要害,狼卫统领虽然凶悍,却渐渐落了下风。沈微澜趁机冲到引线旁,用短剑将其斩断,又往周围的草丛里撒了些药粉——那是父亲留下的“灭火散”,遇火即灭。
“首领!”就在这时,山谷东侧传来呼喊,十几个穿着红衣的赤狼部士兵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乌兰的侍女,“我们来晚了!”
狼卫统领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往西侧的密林跑。秦风想追,却被萧彻拦住:“别追了,他跑不远,赤狼部的人会处理。”
战斗很快结束,北朔士兵死的死,降的降。沈微澜走到被俘虏的几个士兵面前,目光锐利:“说,你们口中的‘王爷’是谁?六月初六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士兵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只知道王爷是北朔的贵客,说要在六月初六……在京城的婚礼上……放‘血种’,还说……还说会有‘大靖的内应’打开城门……”
大靖的内应?沈微澜和萧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看来东方郡王的旧部果然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六月初六动手。
“乌兰,你怎么样?”沈微澜转身去看乌兰,她的侍女正在解开她身上的铁链,链锁摩擦着伤口,渗出鲜血。
乌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狼皮令牌,递给侍女:“去,让部落里的人立刻去圣雪山,守住雪线莲的生长地,告诉长老,就算拼了赤狼部,也不能让雪线莲落入王室手里。”她又看向沈微澜,“雪线莲的花期就在六月初六前后,他们想在那天用‘血种’毒杀大靖君臣,再用雪线莲的解药控制北朔的主战派,一举两得。”
沈微澜的心猛地一沉。原来北朔国王的野心这么大,不仅想吞并大靖,还想借“血种”和“雪线莲”巩固自己在北朔的统治。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京城。”萧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还有不到二十天,必须在六月初六前揪出所有内应,销毁剩下的‘血种’。”
秦风忽然从一个死去的北朔士兵怀里摸出封信,递给萧彻:“陛下,这是从狼卫统领的亲信身上找到的,封口用的是东方郡王的火漆。”
信是写给狼卫统领的,字迹与赵副统领营房里的密信如出一辙,内容却让众人脸色大变——信中说“苏州的前院判己按计划携带‘血种’样本北上,六月初五抵达京城,交由禁军旧部接应,务必在婚礼当天送入皇宫”。
“前院判果然是去送‘血种’了!”沈微澜握紧拳头,“他手里的样本,恐怕是能快速培育‘血种’的母本!”
“秦风,立刻传信给江南的暗卫,不惜一切代价拦截前院判,死活不论!”萧彻的眼神冷得像冰,“另外,让人彻查禁军里所有与赵副统领有过往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夕阳西下时,众人终于离开了山洞。赤狼部的士兵护送着乌兰和阿古拉兄妹前往安全地带,乌兰临走前将半块赤狼令牌递给沈微澜:“到了圣雪山,拿着这个找长老,他会帮你。”
沈微澜接过令牌,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谷深处,心里清楚,这不是告别,而是另一段征程的开始。雪线莲的线索指向北朔圣雪山,而京城的“血种”危机己迫在眉睫,她和萧彻必须兵分两路,才能在六月初六前阻止这场浩劫。
“你去圣雪山。”萧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神凝重,“朕回京城,揪出内应,销毁‘血种’。”
沈微澜点头,没有犹豫。她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陛下保重,若找到雪线莲,我会尽快送回京城。”
“不必急着回来。”萧彻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被石棱划破的手背上,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替她包扎,“万事以安全为重,朕在京城等你。”
手帕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与他身上的气息相同。沈微澜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看着包扎好的伤口,轻声道:“陛下也保重。”
离别的时刻终究到来。萧彻带着秦风等人策马往南,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沈微澜则翻身上马,望向西北方向的圣雪山——那里云雾缭绕,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藏着解开“血种”之谜的最后一把钥匙。
她握紧手中的赤狼令牌和那枚拼合的银簪,调转马头。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弧线,像一条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线。
六月初六的婚礼越来越近了,而那场围绕着“踏雪红”展开的暗战,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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