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旧物藏秘,故人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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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旧物藏秘,故人心变

 

济世堂的药香十年未变,却在沈微澜踏入门槛的瞬间,染上了一丝陌生的凉意。阿古拉绣了一半的“踏雪红”屏风靠在墙角,丝线的光泽在晨光里流转,像极了云州破庙里那些诡异的毒花。

“沈姐姐!你可回来了!”阿古拉提着裙摆从后院跑出来,羊角辫上还缠着几根青藤,看到萧彻时却猛地顿住,慌忙福身行礼,“陛下也在……”

“刚从永定驿回来,过来看看。”萧彻的目光扫过屏风,落在沈微澜身上,“你父亲的书房,还保持着原样?”

沈微澜点头,推开东厢房的门。书架上的医书按年份码得整齐,案几上的砚台里还剩着半池宿墨,仿佛父亲只是刚出诊未归。她走到书架前,指尖抚过最上层的《本草图经》——忠伯当年说,这是父亲最常翻阅的书。

“陛下说医案被调包,可忠伯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她的声音有些发涩,从书架后取出那本被她翻烂的医案,“这抄本里的内容,和我小时候听父亲讲的几乎一样,实在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萧彻接过医案,一页页仔细翻看。当翻到记载“北地奇花”的章节时,他忽然停住,指尖点在一幅插图上——那是朵被画得模糊的红花,旁边标注着“踏雪红,无毒,可入药”。

“这里不对劲。”萧彻的眼神锐利,“你父亲的笔迹向来严谨,这幅图却画得潦草,像是故意遮掩什么。”他从腰间取下玉佩,在插图边缘轻轻刮擦,果然露出一层极薄的宣纸,下面隐约有暗红色的字迹。

沈微澜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萧彻小心地揭开宣纸,下面的字迹赫然是父亲的笔迹,却写着与标注截然不同的内容:“踏雪红,变种‘血种’,以人血饲之,花开则瘴气生,解药需‘赤狼胆’与‘雪线莲’配伍……”

“赤狼胆!”沈微澜失声喊道,“乌兰是赤狼部首领,她一定有办法!”

“未必。”萧彻的目光沉了下去,“北朔王室对赤狼部向来提防,若‘血种’是王室禁术,赤狼部恐怕也被蒙在鼓里。”他忽然看向屏风,“阿古拉绣的‘踏雪红’,花瓣纹路是不是和这插图很像?”

沈微澜转头看去,只见屏风上的花瓣边缘有细微的锯齿,和插图里被遮掩的部分一模一样。她快步走过去,指尖抚过绣线,忽然摸到花瓣中心有硬物——像是被缝进了什么东西。

“这屏风……”她抬头看向阿古拉,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躲闪。

“是……是我照着布庄里的图谱绣的。”阿古拉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萧彻走上前,轻轻挑开花瓣中心的绣线,一枚小小的铜符滚了出来,上面刻着北朔王室的狼头图腾,与望夫崖上那个中年男人腰间的玉佩图案分毫不差。

“这是北朔的调兵符。”萧彻拿起铜符,目光落在阿古拉身上,“你从哪里得来的?”

阿古拉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哥哥让我缝进去的,他说只是给沈姐姐的‘护身符’……”

“你哥哥?”沈微澜扶住她的肩,“是北朔的二王子?”她记得阿古拉提过,哥哥是北朔主和派的将领,一首反对与大靖开战。

“他……他被王室的人控制了。”阿古拉泣不成声,“他们说只要我把这符交给李景元,让他在祭狼节那天放进将军营,就放了我哥哥……我没想到会害了你们!”

原来如此。沈微澜的心像被冰水浇过。北朔公主在云州搅局,二王子却在京城布局,一个明攻,一个暗袭,目标都是大靖的兵权。而阿古拉,这个单纯热烈的姑娘,从头到尾都是被利用的棋子。

“李景元知道吗?”萧彻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不知道……”阿古拉摇着头,“我还没来得及给他,就听说沈姐姐回来了……”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封信:“陛下,沈姑娘,城外发现了忠伯的尸体,这是从他怀里找到的!”

信纸是用北朔文字写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临死前匆匆写就:“真医案在太医院‘血竭’药箱底层,血种解药需‘雪线莲’,生长于北朔雪山,唯赤狼部知晓位置。阿古拉兄长是好人,勿信公主挑拨……”

信末还画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着太医院药库的暗格位置。

沈微澜捏着信纸,指尖冰凉。忠伯果然是被灭口的,他调包医案,是为了保护真医案不落入坏人之手。而他提到的“雪线莲”,与父亲医案里的记载完全吻合。

“太医院的‘血竭’药箱,”萧彻看向沈微澜,“我们现在就去。”

太医院的药库阴森寒冷,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苦涩。院判早己在门口等候,脸色苍白:“陛下,沈姑娘,那箱‘血竭’一首锁在最里面的库房,钥匙只有老奴和……和前院判有。”

“前院判现在在哪里?”萧彻问。

“三个月前就告老还乡了,回了江南。”院判的声音发颤,“老奴也是昨日才发现药箱被动过,里面的‘血竭’少了一半,多了些奇怪的种子……”

打开库房的锁时,沈微澜注意到锁芯有被撬动的痕迹。药箱放在最底层的架子上,打开后,除了剩下的“血竭”,果然在箱底摸到了一本用油布包裹的医案——封面己经泛黄,上面有父亲亲手盖的印章,是真迹!

医案的最后几页详细记载了“血种”的培育过程和解药配方,与之前发现的残页完全吻合。而在最后一页,父亲用朱砂写了一行字:“东方郡王与北朔王室勾结,欲借血种乱我朝纲,吾己掌握证据,恐遭不测。”

东方郡王!沈微澜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场阴谋的源头,是那个早己失势的郡王!他不仅勾结了北朔公主,还买通了太医院的前院判,甚至可能……与父亲的死有关!

“派人去江南,务必找到前院判。”萧彻合上医案,眼神冷得像冰,“另外,加强对李景元的保护,阿古拉暂时留在济世堂,不许外出。”

离开太医院时,阳光正好。沈微澜回头望了眼那座古朴的建筑,忽然觉得京城的每一寸土地下,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忠伯的死,阿古拉的无奈,父亲的遗言,像一张张碎片,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接下来,该去见见东方郡王的旧部了。”萧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们藏得够久了。”

沈微澜握紧手里的真医案,指尖触到父亲的印章,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从云州到京城,从伪书到血种,这场暗战里,总有人在用生命守护真相。而她,绝不能让这些牺牲白费。

远处的宫墙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沈微澜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和萧彻并肩而立,眼底的坚定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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