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到落马坡的官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卷起漫天尘土。车厢内,萧彻靠在软垫上,脸色依旧苍白,却己能勉强坐起。沈微澜正用温水给他擦拭手臂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己经不疼了。”萧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这些日子奔波留下的印记,“让张猛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午时三刻前赶到京城。”
沈微澜点头,将伤药收好:“秦风己经带着一队轻骑先出发了,他会想办法通知李景元,让他在城内接应。”
“李景元手里只有五百府兵,怕是顶不住东方郡王的私兵。”萧彻眉头微蹙,“东方老贼经营京城多年,城中至少有五千私兵,再加上北朔的援军……”
“我们还有镇北将军的大军。”沈微澜打断他,语气坚定,“父亲的札记里说,镇北将军早就在京郊布下了暗哨,只要看到我们的信号,三日之内必能赶到。”
萧彻看着她眼中的光亮,心头微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总能在最艰难的时候,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力量。他松开她的手腕,从怀中取出那半块同心玉珏,与她手中的拼合在一起:“等此事了结,我陪你去给沈大人扫墓。”
沈微澜眼眶一热,轻轻“嗯”了一声。
马车在午时初刻抵达京城外的密林。张猛己将先锋营隐蔽在此,见萧彻下车,立刻上前禀报:“殿下,东方郡王的人果然在城门口布了重兵,北朔的骑兵也在城外三里处集结,看样子是等午时三刻开门。”
萧彻登上高处的瞭望台,望着远处城门楼上飘扬的“东”字旗,冷冷道:“他以为昭陵一炸,我就死了,真是异想天开。”
“殿下,现在怎么办?”张猛问。
萧彻指着城东北角的烽火台:“那里是守军换岗的间隙,防御最薄弱。张猛,你带两千人从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秦风,你带五百人随我从烽火台潜入,控制城门机关。”
他看向沈微澜:“你熟悉城内的布防,带一百人从密道进入,联络李景元,设法打开西城门,让后续的先锋营进来。”
“放心。”沈微澜握紧手中的短剑,那是萧彻刚给她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午时二刻,城外忽然响起震天的鼓声。张猛带领的先锋营举着“端”字旗,朝着城门发起猛攻。城楼上的守军果然慌乱起来,纷纷涌向正面城墙。
就在此时,萧彻带着秦风等人,借着茂密的藤蔓爬上烽火台。守台的两个士兵刚要呼喊,就被秦风一刀一个解决。
“动作快!”萧彻打开城门机关的图纸,那是沈微澜根据父亲的札记绘制的,“转动这个齿轮,能暂时锁死城门的吊桥。”
秦风立刻照做,只听“嘎吱”一声,城门口的吊桥果然卡在半空,无法放下。城楼上的守军发现不对,纷纷回身来攻,却被早己埋伏在烽火台两侧的先锋营士兵拦住。
与此同时,沈微澜带着人来到城西的一处古井旁——这里是父亲札记里记载的密道入口。她将同心玉珏嵌入井壁的凹槽,井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记住,见到李景元后,立刻让他在钟楼放火,那是给镇北将军的信号。”沈微澜对身边的队长叮嘱道。
通道尽头连接着城内的一处废弃粮仓。沈微澜刚带人走出粮仓,就见一队巡逻兵迎面走来。她立刻示意众人躲进粮囤后面,自己则摘下头上的帷帽,露出清丽的面容。
“几位大哥,”她故作惊慌,“我是城外逃难来的,想找个地方躲躲,你们知道哪里安全吗?”
巡逻兵见她貌美,顿时放松了警惕,嬉皮笑脸地围上来:“小娘子,跟哥哥们走,保你安全……”
不等他们说完,沈微澜忽然从袖中甩出一把银针,正中几人的咽喉。藏在粮囤后的士兵立刻冲出,将剩下的巡逻兵解决。
“走!去钟楼!”沈微澜捡起地上的刀,眼神锐利如锋。
午时三刻的钟声准时响起。东方郡王站在王府的高台上,望着紧闭的城门,脸色渐渐阴沉:“怎么回事?吊桥为何还没放下?”
话音未落,城外忽然传来北朔骑兵的惨叫。他探头望去,只见原本集结在城外的北朔军忽然自相残杀起来——那是秦风带着人混进去,偷偷在他们的酒水里下了,又散布“东方郡王要灭口”的谣言,引发了内讧。
“废物!一群废物!”东方郡王气得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就在这时,心腹匆匆跑来:“王爷,不好了!端王没死,他带着人从烽火台攻进来了!李景元也在城内反了,正带着府兵攻打城门!”
东方郡王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能……他明明死在昭陵了……”
“还有,”心腹脸色惨白,“钟楼方向着火了,是镇北将军的信号!”
东方郡王猛地抬头,只见钟楼的方向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天。他知道大势己去,转身想从密道逃跑,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皇叔,要去哪儿啊?”
萧彻站在院门口,长剑上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身后跟着秦风与李景元。
“萧彻!”东方郡王目眦欲裂,“你敢弑叔?”
“弑叔?”萧彻冷笑,“勾结外敌,出卖国土,你也配谈?拿下!”
东方郡王还想反抗,却被秦风一脚踹倒在地,捆了个结实。
城楼上的战斗还在继续,但失去了指挥的私兵己是强弩之末。沈微澜带着人打开西城门,张猛的先锋营蜂拥而入,很快控制了局面。
夕阳西下时,京城终于恢复了平静。萧彻站在城楼上,望着渐趋平息的烽火,肩头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伤口又疼了?”沈微澜走到他身边,递上伤药,“镇北将军的大军己经到城外了,他说明日一早就进城。”
萧彻接过药,却没有立刻涂抹,而是看向她:“这次,多谢你。”
沈微澜笑了笑,夕阳的金光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我们是盟友,不是吗?”
萧彻看着她的笑容,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缕灰尘。沈微澜一愣,脸颊瞬间泛红,低下头去。
城楼下,百姓们欢呼雀跃,庆祝危机解除。萧彻望着这片重获安宁的土地,握紧了手中的同心玉珏——母妃的冤屈得以昭雪,父亲的江山得以保全,而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想要珍惜的人。
只是他知道,这并非结束。北朔虽退,但其野心未灭;朝中暗流,亦未完全平息。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些忠勇之士,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他都有勇气去面对。
晚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袂,带着硝烟散尽后的清新。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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