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虞晚晚翘着二郎腿坐在解剖台上，正用朱砂笔在一沓黄符上龙飞凤舞地画着。每画完一张，旁边排队等候的警员就迫不及待地抢走。
"虞顾问，这个真的能防监控死机？"技术科的小李捧着新鲜出炉的符咒，眼睛发亮。
"贴主机箱上，包你三天不蓝屏。"虞晚晚头也不抬，"一张五十，扫码支付。"
封离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的精英队员们排着长队买符咒，而虞晚晚脚边己经堆了七八个外卖盒。
"警局不是庙会。"他冷着脸敲了敲门板。
虞晚晚举起最后一张符："驱鬼镇宅符，价高者得——"
话音未落，符纸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抽走。封离扫了眼上面歪歪扭扭的符文："擅自贩卖封建迷信物品，没收。"
"喂！那是我留着贴厕所的！"虞晚晚跳下解剖台，"你们警局女厕所第三个隔间有吊死鬼，昨晚还偷看我——"
"虞顾问。"封离打断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熟悉的布袋，"你的'作案工具'。"
虞晚晚眼睛一亮，扑上去抢过布袋——里面正是她被没收的罗盘、铜钱和那瓶"防晒喷雾"。她迫不及待地掏出罗盘，指针立刻亲昵地蹭了蹭她手指。
"试用期表现合格。"封离公事公办地说，"但有条件。"
他抽出一张A4纸拍在解剖台上。虞晚晚低头一看：《特殊顾问法器使用规范》，密密麻麻二十多条。
"第一条：不得在警局半径500米范围内使用？"她念出声，"封警官，你这是地域歧视！"
"第二条。"封离无视她的抗议，"所有法器需登记备案，包括但不限于——"他瞥了眼她鼓鼓囊囊的胸口，"你藏在内衣里的那三张雷符。"
虞晚晚下意识捂住领口："你偷看！"
"执法记录仪拍到的。"封离面不改色，"第三条，不得用公务法器谋取私利。"
他指了指角落里堆成小山的泡面——每桶上面都贴着虞晚晚特制的"开光符"，售价翻了三倍。
虞晚晚正要狡辩，法医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副队长小王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头儿！证物室的头发蛊又活了！"
封离皱眉："用喷火器。"
"试过了！"小王哭丧着脸，"那玩意儿现在会躲子弹！"
虞晚晚"噗嗤"笑出声，慢悠悠地掏出罗盘："求我啊~"
封离深吸一口气："...加班费双倍。"
"早说嘛！"虞晚晚蹦起来，顺手抓起解剖台上的午饭盒塞给罗盘，"先热个饭，等会儿要干活。"
罗盘嗡嗡抗议，却还是乖乖转起来，指针高速旋转产生热量，三秒后饭盒冒出热气。
小王看得目瞪口呆："虞、虞顾问...能算算我什么时候脱单吗？"
虞晚晚把罗盘往他面前一递。指针疯狂转了几圈，突然"叮"地弹出个虚拟弹窗：
【孤独终老】
【建议：多存点养老金】
小王："......"
封离拎起虞晚晚的后领往外走："证物室。"
"等等！"她挣扎着掏出一把符纸撒向空中，"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显灵——去！"
符纸无风自动，精准地贴到每个警员手机背面。顿时，整个办公室响起此起彼伏的"叮咚"声——所有人的首播平台关注列表里，齐刷刷多出了"玄学主播晚晚"。
"虞、晚、晚！"封离咬牙切齿。
"职场宣传嘛~"她眨眨眼，"放心，这个不收费。"
证物室的情况比想象中棘手。原本密封的证物袋全部破裂，黑色发丝像有生命般爬满墙壁，在天花板上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更恐怖的是，这些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末端鼓起一个个肉瘤似的结。
"它在进化。"虞晚晚收起玩笑的表情，"有人远程操控。"
她刚要上前，封离一把拦住："条件。"
"嗯？"
"你师父的事。"他声音压得极低，"解决这个，我要知道真相。"
虞晚晚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嬉皮笑脸："封警官，你这是趁火打劫啊~"
没等封离回应，她突然抓过他的手按在罗盘上："借点阳气用用！"
罗盘接触到封离的瞬间，指针"唰"地变成赤红色，一道金光首射向发丝网中央——那里隐约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在发光。
"找到了！"虞晚晚掏出铜钱，"那是控制器！"
话音未落，发丝网突然收缩，所有肉瘤同时爆开，喷出腥臭的黑雨！封离一把扯过旁边的防弹盾牌挡住，另一只手将虞晚晚护在身后。
黑雨腐蚀得盾牌滋滋作响，虞晚晚却从他腋下钻出，甩手掷出三枚铜钱："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铜钱呈品字形钉入金属片，发丝网剧烈抽搐起来。虞晚晚趁机咬破手指，在盾牌上画了道血符，猛地推向发丝网："封警官，现在！"
封离会意，单手掏枪对准金属片连开三枪——子弹穿过铜钱中央的方孔，精准命中目标！
"轰！"
金属片炸裂的瞬间，所有发丝如遭雷击，迅速枯萎脱落。虞晚晚腿一软，被身后的封离稳稳扶住。
"解释。"他盯着她苍白的脸色，"为什么用血符？"
"因为..."她虚弱地笑了笑，"这个控制器是用玄天宗弟子的骨头做的，只有血脉相连的法术才能破解。"
封离瞳孔骤缩："你是说..."
"我师兄的骸骨。"虞晚晚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三年前失踪的...玄天宗最后一名弟子。"
两人沉默间，小王突然闯进来："头儿！技术科追踪到信号源了！那些头发是从——"
"星耀大厦顶楼。"虞晚晚打断他，"徐世昌的办公室。"
封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下令："搜查令，现在就去。"
虞晚晚正要跟上，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师妹，别来无恙？】
她手指一颤，差点摔了手机。抬头时，发现封离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他问。
"没事~"她迅速锁屏，"粉丝发黄段子呢。"
封离明显不信，却没再追问。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警车时，谁都没注意到，虞晚晚的影子突然自己动了动——像是有另一个"人"从她影子里分离出来，又迅速融合回去。
警车发动前，虞晚晚偷偷看了眼后视镜——镜中的她，左眼瞳孔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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