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条【你找死】的评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三秒，还是没点删除。
“有意思。”我咧嘴一笑，转头对旁边还在抽泣的女生说：“别哭了，带我去看看那面镜子。”
女生——她自我介绍叫林小雨——惊恐地摇头：“晚姐，现在回去？她、她还在宿舍啊！”
我晃了晃手机：“没事，我刚把她困在抖音滤镜里了。”
林小雨：“？？？”
——
十分钟后，我们偷偷溜回宿舍楼。
418的门大敞着，阴风阵阵，梳子掉在地上，黑发丝像蛛网一样缠满了整间宿舍。而阳台那面古旧的雕花镜，正幽幽泛着红光。
我跨过门槛，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和自拍杆，麻利地组装好：“现代玄门套装，物理驱鬼，科学辟邪。”
林小雨缩在门口，声音发抖：“晚姐，你认真的吗……”
“当然。”我调整自拍杆角度，对准镜子，“鬼怕什么？怕阳气、怕光、怕被人看见——而现代科技，刚好能放大这三样。”
说完，我打开手机闪光灯，首接怼到镜面上。
“咔嚓！”
镜面剧烈震颤，像是被刺痛一般，黑气翻涌，隐约浮现一张惨白的女人脸——长发披散，嘴唇猩红，正是“红衣学姐”。
“啊——！”林小雨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
我眼疾手快，掏出新买的口红，首接在镜面上画符：“天地玄宗，金光速现——”
口红划过镜面，留下暗红色的咒文，镜中女鬼的脸顿时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啸。
就在最后一笔即将完成时——
“同学！”一声厉喝从门口炸响，“破坏公物罚款50！”
我手一抖，符咒画歪了。
宿管阿姨叉腰站在门口，手电筒的光首首照在我脸上。
镜中女鬼趁机挣脱束缚，黑发暴涨，瞬间缠上我的手腕！
“卧槽！”我猛地后撤，但头发越缠越紧，皮肤被勒出青紫的痕迹。宿管阿姨这才看清屋内的景象，吓得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闹、闹鬼了？！”
“阿姨快跑！”我大喊一声，同时用防狼喷雾对准镜面狂喷——
“滋——！”
黑发触到喷雾的瞬间，像被火烧一般蜷缩退散。我趁机抓起自拍杆，打开抖音“阴间滤镜”，首接对准镜子拍了一张。
“咔嚓！”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镜中女鬼的身影被硬生生“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像一张被P过的灵异照片。
宿舍骤然安静下来。
宿管阿姨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刚、刚才那是……”
我低头看手机——滤镜里的女鬼还在挣扎，但被算法生成的“灵异边框”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弹幕疯狂刷屏：
【主播这波操作我服了】
【抖音驱鬼第一人】
【学姐：我特么被降维打击了？】
我松了口气，转头对宿管阿姨露出职业微笑：“阿姨，刚才那是……全息投影，我们社团在排练校园恐怖剧。”
宿管阿姨：“……”
林小雨：“……”
——
半小时后，我和林小雨被带到宿管办公室“喝茶”。
宿管阿姨脸色铁青，手指敲着桌子：“你们知不知道，半夜闯宿舍还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是要记过的！”
我乖巧点头：“阿姨，我们错了。”
林小雨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阿姨，我们宿舍真的闹鬼……”
宿管阿姨冷哼一声：“什么闹鬼？肯定是你们熬夜打游戏，出现幻觉了！”
我默默掏出手机，点开刚才拍到的“女鬼照片”：“阿姨，您看……”
宿管阿姨瞥了一眼，脸色瞬间煞白。
照片里，红衣学姐的脸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她嘴角渗出的血迹。
“这、这……”宿管阿姨声音发抖，“你们从哪弄的特效？”
我叹了口气：“阿姨，您在这工作多少年了？”
“十、十几年了……”
“那您应该听说过‘月华’这个名字吧？”
宿管阿姨猛地僵住。
——
凌晨三点，校史馆。
我们撬开窗户溜了进去。
林小雨举着手机照明，声音发颤：“晚姐，我们这样算不算违法啊……”
我翻着档案柜：“放心，校规没写‘禁止半夜查女鬼资料’。”
宿管阿姨最终没敢上报，但她偷偷告诉我，二十年前，明华大学确实出过事——有个叫“沈月华”的女生，在418宿舍上吊自杀，死时穿着红裙，手里握着一把梳子。
“找到了！”我抽出一本泛黄的旧相册，里面是1998届学生的合影。
林小雨凑过来：“哪个是她？”
我手指停在一个穿白色旗袍的女生身上——她站在角落，面容清秀，但眼神阴郁，和镜中女鬼有七分相似。
照片下方写着：沈月华，中文系，卒于1998年10月15日。
“10月15日……”我皱眉，“不就是明天？”
林小雨吓得一哆嗦：“她、她忌日要到了？”
我翻到下一页，发现一份剪报——
《明华大学女生离奇自杀，生前遭校园暴力》
报道里提到，沈月华性格孤僻，常被同学嘲笑“阴森”，死前一周，她的梳子和镜子被人恶意涂满红油漆，还有人传言“她用镜子招鬼”。
“原来如此。”我合上相册，“她的怨气附在镜子上，那把梳子只是媒介。”
林小雨快哭了：“那我们怎么办？把镜子砸了？”
我摇头：“不行，暴力破坏只会激怒她。”
正说着，手机突然震动——是王姐的消息：
【平台要求你写检讨！明天下午三点前交！】
我：“……”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检讨？！
突然，林小雨一把抓住我胳膊，声音发抖：“晚、晚姐……你手机……”
我低头一看，发现“月华”的ID又发来一条私信：
【明晚子时，镜子前见。】
配图是一张黑白照片——418宿舍的镜子，里面映出一个吊死的人影。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
【行，但别耽误我交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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