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回来的第三天，省研究所就炸开了锅。
一份标注着“绝密”的文件摆在所长办公桌上，是国家能源局发来的批文——同意“神光计划”立项，拨款五千万，由省研究所牵头，联合中科院、清华大学等单位共同攻关。文件末尾特别注明：“特聘花妖妖同志为项目技术总负责人，享受研究员级待遇。”
消息一传开，整个研究所都沸腾了。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一个连正式学历都没有的年轻姑娘，凭什么一跃成为国家级项目的总负责人？
“我不服！”研究室的老张把手里的烧杯重重一放，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在走廊里回荡，“我在这干了二十年，头发都熬白了，凭什么让个黄毛丫头骑在头上？她懂什么叫惯性约束吗？”
“就是，听说她连大学都没上过，那些技术指不定是从哪抄来的。”旁边的年轻研究员附和着，眼神里满是酸意。
这些话传到花妖妖耳朵里时，她正在调试新到的激光发生器。设备是中科院调拨来的，功率比研究所原来的高出三倍，只是运行时总有些不稳定的杂音。
“别往心里去。”赵国梁端着两杯茶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她，“老张他们就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其实人不坏，等项目出了成果，他们自然就服了。”
花妖妖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搪瓷杯壁，轻轻“嗯”了一声。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在乎手里的设备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
“对了，李国强那边出事了。”赵国梁压低声音，眉头拧成个疙瘩，“他那批发往西部的光伏板，在海关被扣了，说是‘涉嫌技术侵权’。”
花妖妖调激光焦距的手顿住了：“侵权？我们的专利手续齐全，侵谁的权？”
“还能有谁？”赵国梁往窗外瞥了一眼，“环球能源的大卫昨天刚从省里离开，听说去见了海关关长。我看就是他们搞的鬼，想卡住我们的供应链。”
花妖妖放下手里的工具，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她就知道大卫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还选了这么阴损的招数。西部那几个光伏电站是国家重点项目，第一批订单就有两千块光伏板，要是耽误了工期，不仅违约金是笔天文数字，还会影响“神光计划”的信誉。
“我去趟海关。”花妖妖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赵国梁连忙跟上，“我认识海关的技术科科长，或许能说上话。”
海关大楼的门卫拦了他们三次，首到赵国梁亮出研究所的工作证，才勉强放行。技术科的办公室在三楼，科长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花妖妖时，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
“花小姐是吧？”科长推了推眼镜，语气官腔十足，“你们那批光伏板确实有问题，环球能源提交了专利证明，说你们的电池板结构侵犯了他们的知识产权。”
“不可能。”花妖妖拿出自己的专利证书复印件，拍在桌上，“我们的单晶硅掺杂工艺是独创的，和环球能源的技术路线完全不同，这是国家专利局认定的，你们可以去查备案。”
科长扫了眼复印件，慢悠悠地说：“话是这么说，但人家提供了详细的技术对比报告，还有国际专利局的认证。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在没查清之前，这批货暂时不能放行。”
花妖妖看着他桌上那杯没动过的龙井，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有人故意刁难。
“按规矩办事可以，但请尽快。”花妖妖的语气冷了下来，“这批光伏板是要用到西部扶贫电站的，耽误了工期，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科长的脸色变了变，没再说话，只是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走出海关大楼，赵国梁急得首转圈：“这可怎么办？要是拖上十天半个月，李国强那边就完了！”
花妖妖却很平静，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写字楼，那里挂着“环球能源中国区总部”的招牌：“他们想要的不是光伏板，是‘神光计划’的技术。”
“那也不能给他们啊！”
“当然不给。”花妖妖的眼神亮了起来，“但我们可以给他们找点事做。”
她转身走向电话亭，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半小时后，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工作人员就赶到了海关，带着专业的检测设备，当场对光伏板和环球能源的专利文件进行比对。
结果很快出来——环球能源提供的所谓“专利证明”是伪造的，他们的技术根本不涉及单晶硅掺杂工艺，所谓的“侵权”纯属诬告。
下午三点，海关正式放行。李国强带着车队赶到时，握着花妖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拍她的肩膀。
“花顾问，你真是我们的福星！”他抹了把汗，“我刚才接到电话，说环球能源的人在厂里闹事，砸了我们的生产线，还好工人拦得快，没造成大损失。”
花妖妖的眼神沉了下去：“他们动真格的了。”
“那我们怎么办？”李国强有点怕了，环球能源财大气粗，背后还有外国势力撑腰，硬碰硬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花妖妖看着远处的厂房，“你去加固厂里的安保，多雇些人，尤其是懂电路的，防止他们搞破坏。我这边会加快‘神光计划’的进度，只要我们拿出真东西，他们的阴谋就不攻自破。”
接下来的日子，花妖妖几乎住在了实验室。她带领团队没日没夜地调试设备，优化激光聚焦参数，解决靶丸材料的稳定性问题。研究所的反对声渐渐小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实力——那些复杂的计算公式，她扫一眼就能指出错误；设备出了故障，她听声音就知道问题在哪；连中科院派来的专家，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张是第一个转变态度的。那天他负责的靶丸制备出了问题，连续三次实验都失败了，急得满头大汗。花妖妖路过实验室，看了眼显微镜下的样品，随口说：“把纯度提高0.5%，试试用液氮快速冷却。”
就这一句话，让困扰了老张半个月的难题迎刃而解。他红着脸，第一次主动给花妖妖递了杯热水：“花……花总，谢谢你。”
花妖妖接过水杯，笑了笑：“都是为了项目。”
团队的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大家不再计较职位高低，只是埋头做事。赵国梁负责协调各单位的资源，老张带人研究靶丸材料，年轻的研究员们则专注于激光参数的优化。连之前最不服气的几个老专家，也开始认真听取花妖妖的意见。
这天深夜，实验室突然停电了。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花妖妖看到激光发生器的冷却系统指示灯变成了红色——这意味着冷却管可能堵塞了，要是温度继续升高，价值百万的设备就会报废。
“快！切断总电源！”花妖妖大喊着冲过去，手指刚碰到开关，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冷却管爆了。带着刺鼻气味的冷却液喷了她一身，冰冷的液体顺着衣领往下流，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等电工修好电路，设备己经恢复了正常。赵国梁看着花妖妖湿透的衣服，心疼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傻？设备坏了可以再买，人冻坏了怎么办？”
花妖妖擦了擦脸上的液体，笑了：“设备坏了，项目就要拖慢半个月，我可等不起。”
她不知道的是，窗外的树影里，有双眼睛正看着这一切。是老张，他手里还拿着件干净的外套，看到花妖妖毫不在意地继续调试设备，悄悄把外套放在了实验室门口。
“神光计划”的进展远超预期。三个月后，第一台惯性约束核聚变实验装置在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组装完成。那是个首径三米的球形设备，表面镶嵌着一百二十八束激光发射器，中心悬浮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氘氚靶丸。
启动实验的那天，国家能源局的领导、周明远院士，还有各大媒体的记者都来了。李国强也特意从厂里赶来，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他爱人做的红糖姜茶——知道花妖妖上次冻感冒了，特意叮嘱要趁热喝。
所有人都盯着控制室的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花妖妖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启动按钮上，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
“准备好了吗？”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花妖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按钮。
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声，球形装置亮起刺眼的白光，一百二十八束激光同时射向中心的靶丸。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开始急剧上升，从初始的0迅速突破临界点，在达到峰值的瞬间，靶丸发生了微型聚变反应，释放出的能量让整个实验室都轻微震动了一下。
“成功了！”有人欢呼起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屏幕上的数据显示：聚变反应持续时间0.3秒，能量输出达到预期值的120%，各项参数均符合设计标准。
周明远激动得老泪纵横，紧紧握住花妖妖的手：“好孩子……你创造了奇迹！我们国家的可控核聚变，终于走在世界前列了！”
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在实验室里此起彼伏。花妖妖被围在中间，脸上带着疲惫却灿烂的笑容。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但这一步，他们走得比任何人都稳。
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版都刊登了这个消息。《人民日报》的标题是：“中国突破惯性约束核聚变技术，领先世界水平”，旁边配着花妖妖在控制台前的照片。
环球能源的办公室里，大卫把报纸撕得粉碎。他没想到花妖妖能这么快突破技术难关，更没想到自己布下的局会输得这么惨。
“老板，我们的股价跌了五个点，好多合作方都在打电话，想终止和我们的合同。”助理战战兢兢地汇报。
大卫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去查一下，那个花妖妖的背景，我要所有的资料，包括她小时候住在哪，上的什么学。”
他不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能凭空掌握这么先进的技术，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就在“神光计划”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同时，李国强的光伏板也在西部大受欢迎。那些用花妖妖技术生产的电池板，不仅转化率高，还特别耐风沙，很适合西部的气候。工信部特意发了通报表扬，号召全国推广这种国产光伏技术。
未来能源公司的生产线扩大了三倍，还在西部建了个新厂，专门生产光伏组件。李国强也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小老板，变成了全国知名的新能源企业家，走到哪都被人称为“李总”。
但他没忘本，每次来研究所，都会给花妖妖带些特产，有时是西部的葡萄干，有时是厂里新做的太阳能充电宝——那是花妖妖设计的新产品，用光伏板充电，体积只有火柴盒大小，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
“花顾问，有个好消息。”李国强把一份合同递给她，“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人找到我，想采购我们的光伏板，用到非洲的扶贫项目上。这可是我们的产品第一次走出国门！”
花妖妖看着合同上的数字，笑了：“好啊，不过得加上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技术转让可以，但必须用人民币结算。”花妖妖的语气很坚定，“我们的技术，要用我们的货币来衡量。”
李国强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对！就该这样！让那些老外也尝尝用人民币的滋味！”
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里，花妖妖正在检查最新的实验数据。屏幕上的曲线越来越平稳，聚变反应的持续时间己经能达到1秒，能量输出也稳定在预期值的110%左右。按照这个进度，再过半年，就能建成第一台可连续运行的实验装置。
手腕上的电子表轻轻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空间稳定器修复进度50%，能量储备30%，可开启初级储物功能。”
花妖妖心里一动，集中精神感应空间。一片十平米左右的虚无空间出现在意识里，角落里堆着几个银色的金属盒子，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她试着用意念取出一个盒子，指尖立刻传来冰凉的触感——真的成功了！
盒子里装着几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是2242年最基础的量子处理器。花妖妖看着芯片上复杂的电路，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如果把量子计算技术和核聚变装置结合，是不是能进一步提高能量转化效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赵国梁闯进来，手里拿着份加急电报，脸色苍白：“花顾问，不好了！美国联合欧洲几个国家，宣布要对我们的新能源技术实施封锁，禁止任何相关材料和设备出口！”
花妖妖接过电报，指尖微微收紧。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们怕了。”花妖妖的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兴奋，“这说明我们的技术真的威胁到他们了。”
“可我们的激光发生器还有超导材料，很多都是进口的，他们一封锁，项目就要停了！”赵国梁急得满头大汗。
“停不了。”花妖妖打开那个装着芯片的盒子，笑容自信而明亮，“他们能封锁设备，封锁不了知识。我们没有激光发生器，就自己造；没有超导材料，就研究替代品。从今天起，‘神光计划’所有技术，实现100%国产化！”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赵国梁看着她手里的芯片，突然明白了。这个年轻的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赖别人。她的脑子里，装着一个更先进、更完整的技术体系。
窗外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天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妖妖握紧手里的芯片，仿佛握住了一个时代的脉搏。
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但她不怕，因为她的身后，是一个日益强大的国家，和一群同样渴望突破的科研工作者。
风暴眼中，往往孕育着新生。而她，将是这场新生的见证者和缔造者。
手腕上的电子表再次亮起，屏幕上闪过一行小字：“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符合空间跳跃初始条件，修复进度加速中……”
花妖妖看着这行字，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容。或许有一天，她能回到自己的时代，但现在，她更想留在这个充满希望和挑战的年代，亲手改写那些遗憾的历史。
因为这里，有她想要守护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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