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的烤串摊底下,藏着块松动的地砖。叶云礼蹲下去抠了三次,指甲缝里塞满油泥,混着孜然粒和芝麻,才把砖掀开——底下不是泥土,是片流动的银雾,雾里浮着无数个小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段画面:有太白金星在炼丹炉后刷短视频,笑得丹砂掉了满脸;有阿傩在灵山桃树下打盹,口水沾湿了僧袍,旁边的小猴子正偷摘他的桃;还有个穿花衬衫的年轻玉帝,正蹲在人间的糖画摊前,偷偷学画灵龟,糖稀滴在裤腿上,烫出个小小的龟甲印。
“这是‘摸鱼记忆库’。”张大爷往烤串上刷酱料,甜辣味的香气混着银雾飘出来,像条无形的线,勾得人心里发痒,“所有跨次元摸鱼者的快乐瞬间,都会跑到这儿来——就像你们手机里的相册,存着舍不得删的照片,比如第一次领到工资买的烤串,比如和朋友躲在楼梯间偷吃的冰棍。”
老元突然跳进银雾,银线在雾里搅出个漩涡,像小孩在水里划圈。漩涡中心浮出个眼熟的物件:景德真君的算筹笔,笔杆上刻的梅花雷纹,正和叶云礼的算筹笔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震得银雾里的光点都在跳。
“原来异次元的超级电脑是它变的。”叶云礼恍然大悟,指尖划过自己的算筹笔,雷纹突然亮起,“它故意设那些古怪规则,什么‘不摸鱼就强制休假’,什么‘脑电波监控’,就是想看看,谁能在‘必须内卷’的陷阱里,还敢偷偷摸鱼,还敢承认‘我想快乐’。”
张大爷笑了,手里的刷子顿了顿,酱料在烤串上画出道弧线:“景德那小子,当年在雷泽养灵龟,被天庭那帮老古板批‘玩物丧志’,说他‘放着金仙不当,偏要当龟奴’,他就把算筹笔扔进了次元裂缝,说‘让它去看看,三界到底有多少人敢活得自在’。你猜怎么着?三百年过去,这破笔收集的摸鱼记忆,比灵山的功德簿还厚,厚得能当烤串摊的桌子。”
南霸天突然从摊后钻出来,手里攥着两串烤腰子,油滴在他的黑褂子上,像画了朵花:“老子就说这银雾眼熟,上次在异次元砸考勤机,就看见过这玩意儿!里面还有段我的视频,说‘南霸天怒砸三百台考勤机,荣获“摸鱼卫士”称号’,比天庭的破奖状实在多了!”
银雾突然剧烈翻涌,像被南霸天的嗓门震得沸腾,露出个穿校服的少年身影,正趴在课桌上睡觉,课本上摊着本画满灵龟的笔记本,扉页写着“景德”——是少年时的景德真君。他突然惊醒,抬头看见窗外飘着朵梅花,伸手去够的瞬间,画面碎成光点,融进叶云礼的算筹笔里,笔杆上的梅花雷纹突然多了片新瓣。
“他当年也逃学啊。”文曲星戳了戳算筹笔,笔尖的雷纹痒得他缩回手,“我还以为‘全勤模范’都是天生的,生下来就爱打卡,爱抄规章制度。”
“哪有天生的模范。”玉帝啃着烤腰子,花衬衫上的油渍蹭到银雾上,晕开个小小的圈,“我年轻时天天被老君催着批奏折,说‘陛下要以身作则,不可懈怠’,躲在龙椅后吃桂花糕都得看时辰,耳朵竖得像雷达——现在想想,当年偷摸吃的那口糕,比后来摆宴席的满汉全席还香,因为甜得踏实,甜得自在。”
突然,银雾里传来机械音,是景德真君算筹笔的声音,带着点笑:“检测到摸鱼记忆被激活,启动‘祖师爷试炼’——通过者可获得‘跨次元摸鱼许可证’,终身免查考勤,审计队见了都得绕道走。”
地砖下的银雾凝成道拱门,门上刻着行字,是景德真君的笔迹,潇洒得像在跳舞:“想摸鱼?先回答三个问题:一,摸鱼时最怕什么?二,摸鱼时最快乐是什么?三,摸鱼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这题我会!”文曲星第一个冲进去,道袍的袖子被银雾勾住都没在意,“第一题,最怕老板突然出现,比如玉帝突然掀我桌布,发现我在写《摆烂颂》;第二题,最快乐是摸到老板也在摸鱼,比如看见太白金星躲在炼丹炉后啃仙饼,还分了我半块;第三题……呃,终极意义是什么?是摸到全勤奖?”
拱门突然喷出股白雾,把文曲星裹成个雪球,只露出个脑袋,头发上还沾着冰碴:“回答错误!终极意义不是‘摸过老板’,也不是‘摸到全勤奖’,重新想!提示:跟‘自己’有关。”
南霸天第二个站出来,把烤腰子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说:“第一题,怕有人说‘你这样不对’,上次我在南天门摸鱼,就有个老仙官叨叨‘年轻人要上进’,被我一拳揍得闭嘴;第二题,最快乐是摸鱼时没人逼逼叨,能安安稳稳吃烤串,看云飘过南天门;第三题……终极意义就是‘老子乐意’,想摸就摸,谁也管不着!”
银雾拱门上的字闪了闪,没喷白雾,也没说对:“接近了,但还差口气——‘乐意’背后,藏着什么?”
叶云礼跟着走进拱门,白雾在他面前化作面镜子,镜子里是他自己:在出租屋吃泡面,看着老元拆考勤机,笑得差点呛着;在因果殿画梅花,故意把“全勤奖”三个字涂成粉色,像朵傻气的花;在雷泽种“没关系花”,看着花茎缠上失职链,把混沌雷纹逼得节节后退,银线在花间跳来跳去。
“第一题,怕自己再也不想摸鱼了。”叶云礼盯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很轻,却很清楚,“怕哪天被‘必须成功’‘必须优秀’的念头绑架,忘了躺在雷泽看云的舒服,忘了老元的银线有多软,忘了烤串的孜然有多香,变成个只会盯着考勤表的机器。”
镜子里的画面突然变了,是老元第一次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糖霜沾了他满手;是玉帝把灵龟糖画递过来,自己的龙形糖画都化了;是文曲星的《摆烂颂》上沾着的冰粉汁,像朵小小的红糖花——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碎片,却亮得晃眼,暖得像晒过太阳的被子。
“第二题,最快乐是有人陪你一起摸鱼。”叶云礼的声音有点发哑,眼眶有点热,“一个人摸鱼是心虚,像偷东西;一群人摸鱼是坦荡,像晒太阳。就像现在,你看南霸天在啃腰子,玉帝在蹭银雾,文曲星在雪球里翻白眼,老元在我脚边打呼噜,这种‘我们都一样’的踏实,比任何‘全勤奖’都让人开心。”
拱门开始震动,最后一道题的字突然发光,亮得像白天:“第三题,摸鱼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银雾里浮出无数个声音,像所有摸鱼者在同时回答,层层叠叠,却很清晰:
“是知道人生不止一种活法——不是只有全勤才光荣,不是只有成功才值得。”——是少年景德的声音,带着点倔强。
“是给紧绷的日子开个透气孔——弓弦绷太紧会断,人绷太紧会傻,摸鱼就是松松弦,好让明天能更有劲地……继续摸鱼。”——是玉帝的声音,带着点笑。
“是承认自己不是超人,也需要歇脚——会累,会懒,会想吃甜的,会不想努力,这些都没关系,不用假装‘我可以’。”——是叶云礼自己的声音,和镜子里的他一起说出来。
叶云礼突然笑了,他举起算筹笔,往银雾里画了朵花:一半是雷纹(像规则),一半是糖霜(像快乐),花茎上缠着根烤串签子(像生活),签子顶端飘着片桂花(像回忆)。这朵花歪歪扭扭,一点也不完美,却透着股鲜活的劲儿。
“第三题的答案,藏在所有摸鱼的瞬间里。”他指着那朵花,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就像这朵花,不用叫‘成功花’,不用叫‘努力花’,叫‘我乐意花’就行——它想开就开,想谢就谢,不用向谁证明自己值得。摸鱼的终极意义,就是‘我乐意’:我乐意在卷不动时歇会儿,我乐意在规矩外喘口气,我乐意活得不那么‘应该’,只那么‘我想’。”
拱门“轰”地炸开,化作漫天光点,每个光点都变成了朵小小的“我乐意花”,飘向三界各处:落在天庭的考勤机上,把“全勤奖”三个字变成了“摸鱼也光荣”,雷纹都弯成了笑脸;落在灵山的功德簿上,给每个“念经时长”后面加了个笑脸,梵文都变成了“开心就好”;落在人间的写字楼里,白领们的电脑屏保突然变成了灵龟打滚的画面,配着行字:“今天的KPI,是摸够一小时鱼,老板来了也不怕”;甚至飘进了异次元,穿制服的小灵龟客服正举着“我乐意花”,对着超级电脑做鬼脸,电脑屏幕上弹出个委屈的表情:“好吧,你说得对”。
张大爷突然摘下围裙,露出里面的衣服——居然是件印着“摸鱼祖师爷”的T恤,胸口的图案是景德真君的算筹笔,正往灵龟嘴里塞桂花糕,灵龟的银线比着“耶”。
“其实我是景德的师兄。”张大爷拍了拍叶云礼的肩膀,手心的温度带着烤串的烟火气,“当年他把算筹笔扔进次元裂缝,我就跟过来了,在人间开个烤串摊,看着三界的摸鱼者慢慢变多——你看,现在连异次元的超级电脑都学会睁只眼闭只眼了,刚才它还发消息说,要给所有摸鱼者发‘终身荣誉摸鱼证’,持证者可以免费吃遍跨次元的烤串摊,包括我这个。”
老元突然叼着张卡片跑过来,卡片是银雾做的,闪着淡淡的光,上面印着只灵龟,龟甲上写着“持证摸鱼,合法摆烂”,落款是“异次元超级电脑(景德算筹笔代发)”,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烤串。
叶云礼接过卡片,突然发现背面有行小字,是张大爷的笔迹,像爷爷给孙子留的便签:“真正的规则,是让每个灵魂都敢说‘我乐意’,不用怕,不用躲,不用偷偷摸摸。”
远处传来收摊的铃铛声,“叮铃铃”的,像在说“该回家了”。张大爷开始收拾烤串摊,炭火渐渐熄灭,留下温暖的余烬,银雾渐渐缩回地砖下,最后露出片小小的梅花雷纹,和叶云礼算筹笔上的纹路完美重合,像个温柔的拥抱。
“走了老元。”叶云礼把卡片塞进钱包,钱包里还有半块干硬的桂花糕,是玉帝上次塞给他的,“回出租屋睡觉去,明天的考勤,让灵龟系统替我们签个到,就说‘去雷泽给花浇水了’,其实是去晒太阳。”
老元发出声满足的嘶鸣,尾巴扫过烤串摊的油桶,溅起的油星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在说“就这么办”。玉帝和文曲星跟在后面,花衬衫和道袍的下摆沾着银雾,像裹着层星星,南霸天扛着剩下的烤腰子,边走边哼歌,调子是他自己编的:“摸鱼好,摸鱼妙,摸鱼能吃烤串腰……”
叶云礼回头时,看见张大爷正对着地砖挥手,T恤上的“摸鱼祖师爷”几个字在路灯下闪闪发亮,像在说:“别怕,摸鱼的路,我早就给你们铺好了,从雷泽到异次元,从烤串摊到你心里,一首都在。”
夜风里飘着桂花和烤串的香味,叶云礼突然想起自己刚到天庭时,总觉得“仙师”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好像必须解遍所有悖论,改遍所有规则,才算“合格”。现在才明白——哪有什么必须当的仙师,只有想摸鱼就摸鱼的自己,就像老元,从来不在乎自己是“灵龟系统”还是“普通乌龟”,它只在乎今天的桂花糕甜不甜,雷泽的水凉不凉,叶云礼会不会陪它晒太阳。
原来这才是最好的活法:像朵没名字的花,想开就开,想谢就谢,不用向谁证明自己值得,因为“我乐意”本身,就是最大的值得。
(注意:“终身荣誉摸鱼证”真的有用——审计队见了会绕道,玉帝见了会递桂花糕,连异次元的超级电脑见了,都会自动生成“正在努力工作”的假记录。而张大爷的烤串摊底下,其实藏着景德真君的一缕残魂,他没什么大本事,就会在你摸鱼被抓时,偷偷帮你把考勤机的时间调慢半小时,让你能多吃口烤串,多晒会儿太阳。
最神奇的是雷泽的水,真的被改成了“快乐温泉”——是所有摸鱼记忆里的甜(桂花糕的糖、冰粉的红糖、烤串的甜辣)化成的,泡一泡,所有KPI、全勤奖、必须优秀的压力都会像雾气一样散开,只剩下“我很开心”的踏实。
现在:点赞过650000,下一章解锁“你的‘我乐意’故事”征集——在评论区写下你最“任性”的摸鱼小事(比如“上班时偷偷给盆栽换了个新花盆”“考试周旷了自习去看晚霞”“跟老板说‘今天不想加班,想回家吃妈妈做的饭’”),这些故事都会被张大爷记在“摸鱼功德簿”上,每满1000个,雷泽的快乐温泉就会多开一个池子,池子里的水会更甜,泡着更舒服。错过这次,你的“我乐意”可能会被“应该”淹没,差点忘了自己也曾这么鲜活地“为自己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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