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早己散尽，暮色悄然爬上青岩门的山峦。李昭回到住处时，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正被云层吞没，屋内昏暗如墨。他反手将房门扣上，靠在木门上长出一口气，心跳仍未从方才密室中那面诡异青铜镜的异象中平复。
他低头看向胸口，那块墨色顽石微微震动着，频率比往常更急促，仿佛在催促什么。自从离开密室后，它便再未安静过。
“喂，石头哥……”李昭低声呢喃，一边试探性地拍了拍胸口，“你是不是该解释点啥？”
没有回应。
他又试了几句现代网络用语：“你是谁？你在哪？你怎么进来的？”、“我信你个鬼哦！”、“这波不亏。”
顽石依旧沉默。
李昭皱眉，索性盘膝坐下，背靠墙壁，盯着窗外渐浓的夜色，一边思索方才在密室中的种种，一边继续尝试唤醒这块神秘石头。
“当年补天时我……”一道低沉却略带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戛然而止。
李昭猛地一怔，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你、你能说话？！”
“当然能。”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只是不想说罢了。”
李昭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那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
“混沌玄光鉴。”那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本体是女娲捏剩的边角料，后来成精了。”
李昭：“……”
他下意识摸了摸袖中那张写着“青云有眼”的纸条，心中升起一股荒诞感。这年头，连补天边角料都能修炼成精？
“你说你成精了……那你是个系统？还是法宝？或者……妖？”
“都不是。”顽石语气悠悠，“我是宝哥。”
“宝哥？”李昭愣住。
“对，宝哥。”它语气突然变得热络起来，“爸爸——”
李昭脸色瞬间垮掉：“你清醒点！”
“咳咳……刚才走神了。”宝哥干咳两声，恢复冷静，“刚才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我记得有个禁制……还有镜子。”
“你也知道那个镜子？”李昭眼神一亮，“它叫青云鉴。”
“哦，那镜子啊。”宝哥语气轻描淡写，“老熟人了。”
“老熟人？！”李昭瞪大眼，“你认识它？”
“当年在昆仑山，它还是一块新出炉的铜片，整天跟着鸿钧跑前跑后。”宝哥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后来不知道怎么混进了你们宗门，居然还学会打广告了。”
李昭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先问哪个问题。
“等等……你说它会预测未来三秒？”
“那是它的基础功能。”宝哥语气轻飘飘，“不过现在应该被你们这群凡人糟蹋得差不多了。”
李昭默然，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小广告式铭文，心里顿时有些发虚。
“那……你呢？”他试探性地问，“你有什么能力？”
“神通《此地有银三百两》。”宝哥语气忽然认真起来，“能让目标主动献出法宝。”
李昭眨眨眼：“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试试看就知道了。”宝哥语气轻佻，“反正你现在也没别的事做，不如找个倒霉蛋练练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昭一愣，听出那熟悉的节奏——是周惊云！
这位大师兄每天晚上都要去灵田偷看新种的灵药，路过他的房间几乎是例行公事。
李昭心头一动，压低声音问：“真的有用？”
“试试呗。”宝哥语气轻松，“就当抽盲盒。”
李昭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低声念道：“宝哥，拜托了。”
下一瞬，他耳边响起淡淡金音，仿佛有人在他脑海中轻轻吐出一句：
“此地有银三百两。”
几乎在同一时间，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了。
李昭睁眼，看着房门缓缓推开，周惊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情恍惚。
“师兄？”李昭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周惊云没说话，只是默默走进来，站在他面前，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古旧木鱼，递到他面前。
“我看你最近挺辛苦的，这个送你。”他说完，转身离去，仿佛只是顺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昭怔在原地，手里握着那只木鱼，半天没回过神。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说过，这不是忽悠。”宝哥语气得意，“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
李昭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鱼，指尖轻轻其表面斑驳的纹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终于意识到，这块看似不起眼的墨色顽石，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宝哥提到“鸿钧”，提到“昆仑山”，语气中毫无敬畏，反倒像是熟人间的调侃。
这哪里是什么系统？
这分明是个老妖怪！
“你到底……是谁？”李昭低声问道。
宝哥沉默片刻，语气忽然变得深沉：“当年补天时，我……”
“又来了！”李昭连忙打断，“别又犯病。”
“咳咳。”宝哥轻咳一声，“没事，刚刚走神了。”
李昭盯着胸口那块墨色顽石，嘴角微微抽搐。
他知道，自己恐怕己经卷入了一场远比想象中更深的漩涡之中。
而这块自称“宝哥”的石头，也许就是这场风暴的核心。
门外的风轻轻吹过，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那只木鱼，指尖轻轻敲了一下。
咚——
一声清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木鱼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金色纹路，一闪即逝。
李昭瞳孔骤缩。
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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