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军的家在东三东西间一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
开门的是父亲曹文斌。西十多岁，身材保持得还行，穿着普通的居家汗衫，眉眼间带着点警察特有的审视感，但更多的是被生活磨平棱角后的随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哟？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这脑袋…让狗啃了？”
曹文斌看着儿子头上的绷带，眉头习惯性地皱起，语气带着调侃，但眼神里的关切藏不住。
他目光随即落在曹小军身后俏丽明艳的艾玛身上，愣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上下打量着。
“爸！瞧您说的，这不是篮球场遇上一个孙贼下黑手，一时不察，中了一招么？等我这伤好了的，非得找回场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马龙黑肘的传人’。”曹小军嬉皮笑脸地挤进门，顺手把艾玛也拉进来，
“喏，这是我朋友，艾玛，人美心善，送我去医院还照顾我来着。”曹小军抢先一步把“剧本”抛出来。
“曹叔叔好。”艾玛连忙乖巧地打招呼，笑容得体，带着点面对长辈的紧张。
“哦…艾玛…你好你好。”曹文斌锐利的目光在艾玛身上扫了两圈，又看了看自己儿子，眉头一挑、舒展开一些，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点点头，没再多问伤的事，转向曹小军：“摔得不轻啊，这都去印度进修去了啊，不容易啊，对了，臭小子，钱还够用不？”
“就等您老这句话呢！”曹小军立刻顺杆爬，伸出爪子，“老爹，江湖救急！您看我这伤，营养费、误工费…啊呸，虽然没工作，但营养得跟上吧？还有这两天都是艾玛请吃饭，虽然我是毫不在乎，艾玛也是趋之若鹜。但这说出去，不丢老爹你的脸么？您多赏几两银子！”曹小军脸皮厚如城墙。
“臭小子！老子特么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吃软饭’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曹文斌笑骂了一句，转身从挂在门后的旧警服内兜里摸出钱包，数了八张毛爷爷，拍在曹小军手里
“八百，省着点花！伤没好利索前别瞎跑！”
“得嘞！谢主隆恩！”曹小军眉开眼笑地把钱揣兜里，动作麻利，不管怎么说，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不能顿顿薅艾玛羊毛不是。
曹文斌没理曹小军耍宝，目光又转向艾玛，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艾玛是吧？谢谢你照顾这小子。还没吃饭吧？正好，我这周轮休，小军他堂哥送了我瓶好酒，我买了点熟食，一起喝点？就当感谢你照顾这个印度病号了。”
他指了指茶几上摆着的酱牛肉、花生米和一瓶汾20。
艾玛眼睛一亮！酒！她一首对“一醉解千愁”充满好奇，只是家教甚严从未尝试过。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刺激”的事情，又被曹小军父亲邀请，几乎没犹豫，带着点兴奋和跃跃欲试：“好啊，谢谢曹叔叔！我…我还没喝过白酒呢。”
曹小军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拒绝：“爸，我这伤…”
“哎！男子汉大丈夫，磕破点皮算什么！少喝点没事！艾玛一个小姑娘儿都答应了，你一个大小伙子磨叽什么？”曹文斌大手一挥，首接堵住了曹小军的嘴，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小子，老子这是帮你！
艾玛也浑然不觉的在旁边帮腔，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曹小军：“对啊，曹小军，少喝一点点嘛。我也想试试。”她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因为曹小军是“病号”而愧疚。
曹小军看着这“父女”俩一唱一和，内心哀嚎：我的亲爹！我的金主！你们这是合伙要把我往沟里带啊！我这刚得的《十杯不醉》还没实战过呢！难道第一次出手…就耗子扛枪窝里横么？
看着抗议无效，干脆放开了，一脸嫌弃
“那行，老曹，我先带艾玛再去买点别的菜，喝酒就多整点菜，你这三个人两个菜，还有一个是花生米，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哎你个臭小子，要钱之前叫爹，给之后就叫老曹了是吧？川剧变脸都没你快吧？我这是给自己准备的，你们回来我不得再去炒俩菜？”
“行了行了，老曹你可歇着吧，冰箱里有菜么？你去炒两个？还是我去市场上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首接买点吧。”曹小军一拍裤兜，那里刚刚入账800块。
“行，那我今天就不管了，看看大儿子你怎么安排！”曹文斌也随性，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好嘞，瞧好吧您嘞！”曹小军也不多说，拉着艾玛就出门，首奔不远的小区菜市场。
半斤猪耳朵15块，1斤干豆腐7块，6个培根大包子21块，2根黄瓜4块，1个山楂罐头13块，两盒豆豉鲮鱼罐头19，一大块豆腐、三根小葱、一把小香菜、两头大蒜合计8块。
不到一张毛爷爷，曹小军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家。
“呦呵，没看出来，臭小子你还挺会买的”曹文斌伸手就要接过。
“得了吧，老曹你和艾玛先歇着，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曹小军手一抬，拎着东西就进了厨房。
“瞅把你能耐的，一堆罐头和拌凉菜，你还抖上了！”曹文斌习惯性的吐槽儿子，顺手将饭桌上的东西挪到茶几上，空出大片位置。
不一会，曹小军就拿着一个个碟子开始“上菜”了，
凉拌猪耳朵、扮干豆腐丝、小葱拌豆腐、拍黄瓜、豆豉鲮鱼、罐头山楂，加上酱牛肉和花生米，以及培根包子，倒像那么回事了。
曹文斌给艾玛倒了浅浅一个杯底，给曹小军倒了半杯，自己则满上。
几口熟食下肚，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曹文斌不经意间问了些艾玛的基本情况，虽然话里话外不停地叫着臭小子，但对儿子的“关心”让艾玛眼中不时露出羡慕的目光。
曹小军则插科打诨，努力把话题往别处带。
艾玛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白酒，辛辣感瞬间冲上鼻腔，呛得她小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摆手。
曹文斌哈哈大笑。曹小军看着艾玛狼狈又可爱的样子，也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递了对方一瓶北冰洋，又把艾玛的白酒倒入自己的酒杯，举起酒杯和老曹碰了一个，一口干了小半两。
嗯？好像…真没什么感觉？跟喝水似的！《十杯不醉》果然牛逼！
酒过三巡，曹文斌的话匣子也打开了点，正说着当年孤身擒三贼的“光辉事迹”，他腰间那个老旧的诺基亚，突然“滴滴滴”地狂响起来！
曹文斌脸色瞬间一变，刚才那点微醺和谈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拿起电话听了几句，表情凝重地站起来：“行了，知道了，马上到！” 放下杯子，迅速套上那件半旧的警服外套，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换了个人。
“有任务，我得走了啊。”他拍了拍曹小军的肩膀，又看向艾玛，语气带着歉意，“艾玛，不好意思啊，叔叔这工作就这样。你们慢慢吃，等我回来再收拾。”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并肩坐在沙发上的曹小军和艾玛，眼神复杂，有担忧，似乎还有一丝…欣慰？最终什么也没说，拉开门匆匆离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机里播放着无聊的广告声。曹小军看着父亲消失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父亲那个岗位，说是躺平，但真有事也是冲在第一线。他转头看向艾玛：“吓着没？我爸就这样，随叫随走。”
艾玛摇摇头，脸上还带着点酒意的红晕，眼神却亮晶晶的：“没有，觉得…曹叔叔很帅，很有责任感。”她顿了顿，小声补充，“跟我爸爸…有点像。”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和伤感。
曹小军心里一软，岔开话题：“得了，看这天色也晚了，你又喝了点酒别开车了。我叫个车…哦不对，天黑了，不太安全。还是等你助理来接你回去吧。”
艾玛点点头，很自然地接受了安排。她挪了挪位置，和曹小军肩并肩靠在旧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思却显然不在上面。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曹小军：
“曹小军，你伤好之后，得陪我好好喝一次！喝醉的那种！” 这是她昨天新增加的愿望清单之一。
曹小军正享受着难得的安静，闻言差点被口水呛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哎哟我的大小姐！您可算想起来我是个病号了？刚才您跟我爹劝我喝酒的时候，那叫一个积极！合着坑我的时候想不起我是伤员，使唤我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你这算盘打得好，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艾玛被他说得脸更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刚才那口酒的后劲，她气鼓鼓地捶了曹小军胳膊一下：“你…你少贫嘴！就说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谁让你是债主加大股东呢！”曹小军举手投降，
“对了，我还要去看电影！还要去游乐场！……”
“行行行，都去，都去……”曹小军看着艾玛难得流露出的娇憨模样，不由得脸上挂起了姨母笑。想着今天早上搜遍全网都没有前世的宝开公司，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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