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林听见离婚两个字，愣了一下，虽然他早就看不惯许阿妹了，但离婚，他倒是没想过，这个家里需要一个女人照顾，
“你个逆子，说什么混话，果然是赔钱货，恨不得这家散了，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沈念一边磨刀，一边皮笑肉不笑，
“你倒不是赔钱货，你个黑了心肝的玩意儿，你里外不分，专门联合外人欺负我和我妈，现在还搁这儿装上了。
你个武大郎喝药续杯，不知死活的玩意儿，离我和我妈远点。”
沈山林气得指着沈念的鼻子骂，
“你敢当面骂你老子，真是你奶说的，几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念拿着刀就朝着他砍过去，
“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听不清，我还可以刻你碑上。”
沈山林还想骂人，但看着那在自己跟前砍来砍去的刀，还是吓得连连往后退，
“逆子，我看你是疯魔了。”
沈山林离开后，许阿妹看着沈念手里的刀，
“念念，你说妈以前怎么没想到拿刀吓唬你爸呢。”
沈念看了眼屋子外面窗户上的人影，故意大声道，
“我可不是吓唬他，不就是杀人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上午死了下午埋，晚上大家还能一块吃个席。”
沈山林在门外气得脸色铁青，转身离开了。
睡觉前，沈念问许阿妹，
“妈，你想和沈山林离婚吗？”
这么多年沈山林对她非打即骂，她是想让她妈离婚的，但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许阿妹叹了口气，
“想能怎么样，念念，你爸他不会同意的。老三马上要说亲了，谁家姑娘愿意嫁个没有婆婆伺候的家。”
就凭这一点 ，沈山林和王来弟也不会同意放她离开的。
沈念嗯了一声，
“那说不定，可能到时候他们会求着你离婚呢。”
沈念说完便睡了，离婚这事需从长计议，而且在许阿妹离婚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这是沈家欠她妈的。
第二天，沈念和许阿妹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一早上，也没听见王来弟骂人。
沈念起床后，院子里己经被收拾干净了。
王来弟门开着，沈念掀开门帘进去拿鸡蛋，
“鸡蛋呢？”
王来弟嗓子像被火钳烫过了，
“没有没有。”
沈念转身就走，
“鸡蛋应该没猪肉好吃。”
王来弟刷一下就冲到门口，想去保护她的猪崽，沈念快她一步，将门砰一声，从外面关上了。
沈念站在门外，
“王来弟，好好想想，家里还有鸡蛋吗？”
不一会儿，王来弟拿着鸡蛋站在门前，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受，拿着鸡蛋的手死死攥着两颗鸡蛋，
“讨吃鬼。”
“拿来吧你。”
沈念用力抢过鸡蛋，拿着鸡蛋到了西屋的厨房，动作麻利地给她和许阿妹做了两碗鸡汤面，还打了两个荷包蛋。
王来弟闻着那西屋飘过来的香味，咬牙切齿，
“吃死你个赔钱货，”
想到她的鸡和鸡蛋，她用力捶了下胸口，不行了，她得出去透口气。
气死了气死了。
一路上王来弟嘴里一首念叨着。
王桂花家门口，几个老人家坐在路两边的石墩上，短短的小路两侧，坐了七八个老太太，看那阵仗，一条狗路过都会身败名裂的感觉。
老太太们正聊得起劲，眼尖的白花强先看见了气鼓鼓的王来弟，眼里冒着精光，一股来活了的八卦表情，
“来弟来弟，快过来，你咋了？”
王来弟加快脚步，人没到，声先到，
“造孽呀，我家那个赔钱货，要死啊，昨儿杀了我一只鸡，今儿吃了我两个鸡蛋。那鸡可是我辛辛苦苦喂大的。说杀就杀了。”
白花强凑近了，
“什么，念丫头把你家鸡杀了？”
谁都知道王来弟最在乎的就是家里的鸡和猪了，谁要是敢动她家畜生的主意，她能杀他全家。
去年年底王二家的小孩不知道给王来弟家的鸡喂了什么，她家的鸡死他院子里了。
王来弟拿着老鼠药就要去给王二家下毒，后来还是村支书出面，最终王二家赔了王来弟家一只差不多重量的母鸡，这事才结束。
王来弟说起来又是一阵火气，她夹着嗓子，
“气死我了，那赔钱货还打我老婆子，杀了鸡，他们娘俩吃了个精光，都没给我和我家山林，卫南吃一口。
今天还威胁我，不给吃鸡蛋，就要再杀一只我的鸡。
老婆子我没活路了呀，没活路了。
我就说那赔钱货肯定是抱错了，要不然就是那许阿妹和哪个野男人生的。
反正我老沈家本本分分，生不出那么个讨债鬼。
老婶子，也不怕你笑话，哪天我死了，就是被许阿妹她们娘俩害死的。”
八个老太太围在王来弟跟前，你一句，我一句，都在为她打抱不平。
“看起来老老实实地，没想到心眼儿那么坏，不怕天打雷劈。”
“我说许阿妹以前去医馆干活怎么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肯定是去见哪个相好的。”
“这么一说，那念丫头还真是长得和山林一点也不一样。”
聊了半个多小时，王来弟见大家都站在她这边，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赔钱货要是在村里名声坏了，以后出门大家都对她指指点点，看她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她要是走了，家里就清净了。
沈念收拾厨房的时候，发现家里没盐了，许阿妹给了她五毛钱。
家里就5毛钱，沈念没要。
她开门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900块。
许阿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她睁大眼睛，小声问，
“念念，你这钱哪来的？”
想到什么，她指了指堂屋，沈念点头，示意她别说话，随后她将门开了一条缝，大着声音，
“妈，家里买盐没钱了，我去找王来弟要吧。
她有钱，那天我看见她藏钱了，好几十块呢。”
沈念说完，停顿了一会，继续开口，
“真的，我看见她把钱藏在床下那个黑瓦罐里了。”
沈念说完没一会儿，便听见南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望向窗户，便看见从早上就没出门的沈卫南偷偷摸摸地出去了，进了堂屋，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东西。
沈念关上窗户，
“妈，看见了吗？沈卫南偷了王来弟90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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