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夏栀之背着书包往校门口晃,脑子里还在回放教室里的“社死现场”——教导主任盯着她画的老庞表情包时,那眼神简首能把她烤成曲奇。凌招在旁边憋笑的样子也欠揍,临走前还塞给她半块没吃完的饼干,说“给你压压惊,免得晚上梦见主任的保温杯”。
校门口的小吃摊飘来烤肠香味,夏栀之摸出兜里的零钱,刚要冲过去,就被三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拦住了路。为首的黄毛叼着棒棒糖,校服扣子敞着,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眼神吊儿郎当地扫过她:“同学,微信加一个?”
夏栀之往后退了半步,书包带往肩上拽了拽:“不加。”
“别给脸不要脸啊。”旁边的瘦黄毛往她面前凑了凑,嘴里的烟味呛得她皱眉,“我们峰哥看上你,是给你面子。”
被叫做“峰哥”的黄毛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拽她的书包:“加不加?不加今晚别想走。”
夏栀之猛地侧身躲开,心里有点发慌,但嘴上还硬着:“你们再这样我喊老师了!”
“喊啊,”峰哥挑眉,“老师来了我就说你勾引我,看谁信。”
这话让夏栀之的火气“噌”地冒上来,正想跟他们理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冽的男声:“让开。”
三个黄毛愣了一下,转头看见个高个子男生站在不远处。他穿着干净的白T恤,牛仔裤裤脚卷到脚踝,露出的脚踝骨线条利落。夕阳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最显眼的是他那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明明没什么表情,却透着股让人不敢造次的气场。
“你谁啊?”峰哥梗着脖子问,试图用气势压人,却在看清男生身高时往后缩了缩——对方比他高出一个头还多,肩膀宽宽的,站在那儿像堵墙。
男生没理他,径首走到夏栀之身边,自然地往她身前站了半步,把她护在身后。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是她哥。”
夏栀之愣了,心想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哥?但看这男生靠谱的样子,赶紧配合着往他身后躲了躲,还故意挤出点委屈巴巴的表情。
峰哥显然不信,上下打量着男生:“你骗谁呢?她学籍上就没哥哥。”
男生微微偏过头,视线落在夏栀之脸上,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然后他转回去,看着峰哥,语气里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戏谑:“哦?那你知道平行世界吗?”
三个黄毛懵了。
“我是她另一个世界的哥哥,”男生的语气一本正经,眼神却在憋笑,“专门过来抓欺负我妹的人。”
这话一出,别说黄毛们傻了,连夏栀之都差点笑出声。这什么离谱的理由?但不得不说,配上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和182的身高,居然有点莫名的可信度。
峰哥大概是被“平行世界”西个字绕晕了,又或者是被男生的气场镇住,嗫嚅了半天,撂下句“你等着”,就带着另外两个黄毛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夏栀之才从男生身后探出头,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谢谢你啊……同学?”
男生转过身,脸上的冷淡散去,露出点笑意,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他比夏栀之高出一个头还多,她得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的脸——确实挺帅,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跟凌招那种阳光跳脱的帅不一样,他是带着点清冷的好看。
“不用谢,”他低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还攥着半块饼干的手上,“他们经常在校门口堵人?”
“不知道,第一次遇到。”夏栀之把饼干往身后藏了藏,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你说你是我……另一个世界的哥哥?”
男生笑了,梨涡更明显了:“不然怎么把他们吓跑?总不能说我是路过的热心市民吧。”
夏栀之也笑了,刚才的紧张感全没了:“也是,那还是‘异世界哥哥’比较有威慑力。对了,我叫夏栀之,你呢?”
“江熠。”他说,“江水的江,熠熠生辉的熠。”
“江熠”夏栀之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挺好听,“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我请你喝奶茶吧?”
江熠看了看手表:“不了,我还有事。”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硬扛,喊人或者跑都行。”
“知道啦,”夏栀之点头,像小鸡啄米,“你跟我一个学校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不是,”江熠说,“我过来找朋友的。”他往校门口看了一眼,“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嗯!再见!”夏栀之挥挥手,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莫名的感觉——这个叫江熠的男生,好像有点特别。
她转身往家走,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夏栀之!”
回头一看,是凌招骑着自行车追上来,停在她身边,额头上还带着薄汗。“刚才那几个黄毛没欺负你吧?”他喘着气问,眼神里带着点急。
“没,”夏栀之摇摇头,“有个叫江熠的男生帮了我,可帅了,还说自己是我异世界的哥哥呢。”
凌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异世界哥哥?什么奇奇怪怪的。”他跳下自行车,推着车跟她并排走,“那你没请人家喝杯奶茶感谢一下?”
“他有事走了。”夏栀之说着,把刚才没吃完的半块饼干递给他,“喏,给你。”
凌招接过来,却没吃,只是捏在手里。他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以后放学我送你吧,我家跟你家顺路。”
夏栀之愣了:“不用吧,你不是要去打球吗?”
“不打了,”凌招说得很干脆,眼睛看着前方,耳尖却悄悄红了,“打球哪有送你回家重要。”
夏栀之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刚才江熠带来的那点莫名感觉,好像被眼前这个有点别扭的少年盖了过去。她没说话,只是偷偷加快了脚步,想让脸上的热度降下来。
两人并肩走着,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烤肠的香味和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夏栀之偷偷看了一眼凌招,发现他还在捏着那半块饼干,嘴角好像偷偷翘着。
她突然觉得,今天这放学路,虽然开头有点惊险,结尾却好像……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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