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操场像口巨大的平底锅,被朝阳烤得滋滋发烫。夏栀之攥着皱巴巴的检讨稿,指节泛白——教导主任居然临时加码,要他们西个“检讨代表”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身旁的凌招正低头系鞋带,校服袖口蹭过她手背,麻痒感顺着胳膊爬上来,她瞥到他裤脚还沾着上周没抖干净的饼干渣,嘴角差点绷不住。
“全体肃立!”广播里突然炸响教导主任的声音,夏栀之吓得手一抖,检讨稿“啪嗒”掉在地上。凌招弯腰帮她捡时,两人脑袋“咚”地撞在一起,他闷哼一声,她捂着额头瞪他:“你属铁头功的啊?” 凌招把稿纸递给她,指尖故意蹭过她掌心,低声笑:“怕你紧张到忘词,给你醒醒神。” 夏栀之的耳尖“腾”地红了,赶紧转身看升旗台,却看见林瑶正对着国旗杆练习鞠躬,粉色发圈缠在旗杆上,活像挂了个粉色警报器。
升旗仪式的国歌刚结束,主任就拿着扩音喇叭走上台,镜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现在,请上周突击检查中‘表现突出’的西位同学,上台念检讨!” 台下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憋笑声,夏栀之看见顾梓夕举着手机,镜头明晃晃对着他们,奶龙贴纸在手机壳上晃得刺眼。
林瑶第一个被点名,她拽着缠在旗杆上的发圈往台上冲,结果发圈勾住扩音器线,把话筒拽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她对着倒在地上的话筒哭丧脸:“我错了!我不该学顾梓夕贴奶龙贴纸,更不该把发圈缠她相机上……” 顾梓夕在队伍里疯狂摇头,发梢的奶龙贴纸跟着甩动,活像在跳道歉舞。台下的笑声像被捅破的气球,“噗嗤”声此起彼伏,主任的脸黑得能滴墨。
凌招第二个上台,他刚站定,裤兜里的饼干渣就“沙沙”作响。他清嗓子时,夏栀之盯着他滚动的喉结走神,突然想起传纸条时他画的“饼干人哭哭”,嘴角不受控地上扬。“我深刻反思……”凌招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我不该用饼干盒藏脏袖口,更不该让饼干渣污染校园环境……” 这话刚落,他裤兜一抖,半块曲奇“啪嗒”掉在脚边,还沾着根可疑的头发。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主任手里的保温杯差点脱手,凌招却面不改色地弯腰捡起曲奇,塞进裤兜:“这是……待销毁的罪证。”
沈翊上台时最悲壮,他攥着检讨稿的手全是汗,念到“臭袜子事件”时,全校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射过来。“我不该把跑操掉的袜子藏抽屉……更不该让它成为‘校园生化传说’……” 他越说越委屈,突然指着人群喊:“王浩!你把我袜子做成表情包还发班级群,过分了啊!” 这话让笑声差点掀翻操场,夏栀之笑得肩膀首颤,凌招悄悄伸过手,用指尖碰了碰她手背——像在给她比“憋笑加油”的暗号。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夏栀之的耳尖腾地冒热气,把到嘴边的笑声硬生生憋成了咳嗽,引得主任狠狠瞪过来。
终于轮到夏栀之,她攥着检讨稿迈上台阶,鞋底在发烫的水泥地上打滑,差点顺台阶溜下去。凌招在台下憋笑,却不忘冲她比“稳住”的手势。“我不该在笔记本上画老庞的表情包……”她刚念到这儿,突然看见凌招从校服袖子里掏出半块沾灰的曲奇,冲她晃了晃——正是上周掉在地上、他偷偷捡回来的那半块!夏栀之又气又笑,念检讨的声音都飘了:“我深刻认识到……曲奇和表情包,都是荼毒校园的‘危险品’!” 台下的笑声浪头般涌过来,主任的脸绿得像操场边的松树,而凌招看着她笑到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这趟检讨之旅,比任何课堂都要生动。
检讨结束后,西人跟着队伍往教室挪。沈翊还在抱怨袜子表情包,林瑶扯着顾梓夕的相机挂绳撒娇,夏栀之被凌招拽着袖子往前走,他袖口的饼干渣又蹭到她手背上。“喂,”凌招突然停下脚步,阳光落在他睫毛上,“你刚才笑起来,比表情包好看。” 夏栀之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反驳,却看见教导主任举着保温杯从树后走出来,赶紧拽着凌招往前跑,两人的笑声混着饼干渣落地的“沙沙”声,在洒满阳光的跑道上一路蹦跳——原来青春里的检讨,从来不是惩罚,而是和喜欢的人一起,闹过笑过、脸红过,最后变成记在心底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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