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溟海暴乱，为师此去凶险，若为师未能顺利归来，以后伏龙涯就由你来接任掌管。”
……
百年前师尊临行时交代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昭阳圣者眼眶泛红，盯着商云溪情绪激动，半天说不上话。
是她吗……？
真的是师尊吗？
商云溪起身，缓步来到昭阳圣者面前。
“当初为师赐你思律，是让你在为师走后，替为师好好照顾你的师弟师妹，结果你倒好，伏龙涯被人砸了不说，你跟临渊还决裂了？”
“师尊！！！”
昭阳圣者猛地跪地，他取出一把边缘满是锯齿的黑红戒尺，双手奉到商云溪面前。
“弟子无能！没能完成师尊的嘱托，请师尊责罚！”
卷轴结界外，看见昭阳圣者跪地凝霜真人与千秋皆是一惊，他们听不见结界的声音，但结界内两人的动作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视线扫到他跪服的对象，凝霜真人整个人抖了一下。
是她？
怎么可能……？
这女修到底什么来头？她不是只是个二环吗？！
商云溪注意到了天上跟过来的两个人，眼看又有其他散修御剑过来，她接过戒尺，象征性的抽了昭阳圣者一下，冷声道：“起来，别在外人面前丢人。”
“是！”
昭阳圣者立马站首身体，恭敬道：“师尊，请随我移步悬月殿。”
悬月殿位于悬月山北部的最高峰，是昭阳圣者的居住之地，他平日炼丹修炼也在此处，侍奉的弟子极多，这会儿全被昭阳圣者屏退了去。
将商云溪请上殿内主座，昭阳圣者再次下跪：“师尊归来，弟子竟丝毫不知，未能远迎，请师尊降罪！”
“没事儿。”
商云溪往椅子上一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她是那种在外很注意形象，但是一到没人的地方就会原形毕露怎么舒服怎么来的……龙。
甚至连“为师”都懒得自称了，她懒懒道：“我醒来没几天，这身体修为又低得要死，你查探不到很正常。”
视线挪过来：“你起来说话吧，跪着膝盖不疼啊？”
“是。”
昭阳圣者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心想果然是真的师尊，旁人想装都装不来这味儿。
商云溪问他要了些丹药，一遍往嘴里塞一边问：“伏龙涯什么回事儿？被谁砸的？你师弟师妹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
说起这个，昭阳圣者原本喜悦的心情顿时又变得苦涩起来。
他恭敬道：“师尊有所不知，百年前，您前往溟海镇压暴乱，弟子和诸位师弟师妹在伏龙涯苦等数日，但最后只等来师尊的遗骨……是六月雪带您回来的。”
六月雪是一头银龙，也是商云溪养的龙侍，当初商云溪给它下达过指令——
若她身陨，需将她的尸身带回伏龙涯，葬于龙墓。
李行昭说的倒是跟她交代的没大差不差。
“只是弟子与师弟师妹送行师父那日，梵帝与琴帝突然杀来伏龙涯，这二人属实卑鄙！溟海暴乱他们未出丝毫力气，却在师尊陨落后想要抢夺您的龙枪！”
商云溪挑了下眉，“伏龙涯就是这么没的？”
“是。”
昭阳圣者继续道：“好在师尊的龙枪有灵，并未轻易的被这二人夺走，两人一枪在伏龙涯缠斗许久，最后是六月雪再次现身，开辟出一个空间通道，带着龙枪走了，他们这才作罢。”
商云溪听完沉默了一下，“继续说，你师弟师妹又是怎么跟你分散的？还有临川，你俩怎么会决裂？”
昭阳圣者心跳漏了一下，暗中苦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斟酌着开口：“伏龙涯被毁，涯上残留着梵帝与琴帝的灵力罡风，彼时弟子与师弟师妹们修为尚浅，无法抵御，只能先移居他处，再做打算。”
“嗯。”商云溪点头，“继续说。”
昭阳圣者喉头滚动了一下，“后来……后来二师弟带了位小师妹回来……”
商云溪没听懂，问：“月儿怎么了？”
“不是三师妹，”昭阳圣者的声音越说越低，“是小师妹，二师弟捡了个小师妹带了回来。”
“……”
支支吾吾说了半晌，商云溪总算听明白了。
在伏龙涯被毁之后，几个徒弟流浪在外，虽说家没了，但师兄妹之间相互照应，日子过得也还行。
首到八十多年前的某一天——老二洛临川，捡了一个叫冯思思的女人回来。
冯思思重伤垂危，洛临川心善，救了人之后又将人带回来养伤，后面冯思思醒来，洛临川了解到她是一个无亲无友的散修，一生流浪无家可归，心生触动的他跟几个师兄弟们一商量，就把人收做了小师妹。
“可以的。”
商云溪听完面无表情。
“我都死了你们还能替我收徒，很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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