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桃花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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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桃花之约

 

第九章 桃花之约

周显案的风波稍歇时,长安城郊的桃林己缀满花苞。沈微婉收到萧彻的帖子时,正坐在窗前绣一方桃花帕,针脚歪歪扭扭——自雨夜送药后,两人虽未再见面,侯府却总以“谢礼”为名送来些东西,有时是北境的蜜饯,有时是新铸的小巧匕首,都带着他笨拙的细心。

“小姐,世子说在城南桃林等您,还说……带了外祖父寄来的新茶。”春桃念着帖子上的字,眼尾悄悄带笑。沈微婉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戳在未绣完的花瓣上,留下个浅浅的印子。

桃林在灞水之畔,远远望去像一片粉色云霞。萧彻穿着月白锦袍,立于一株最粗壮的桃树下,腰间系着她绣的桃花香囊,手里提着个竹制茶笼,见她走来,眼底漾开清浅的笑意,竟比枝头花苞更动人。

“你身子刚好,走这一路累了吧?”他递过一盏温热的花茶,杯沿还沾着片桃花瓣,“这是你外祖父新采的碧螺春,我特意学了江南的法子冲泡。”

沈微婉接过茶盏,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她望着漫天飞落的桃花雨,忽然轻声问:“周侍郎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萧彻的笑意淡了些,却没有回避:“己查实他贪墨粮草三千石,按律当处流放。你父亲……并未牵涉其中,我己将证据呈给陛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抱歉,我终究没能徇私。”

“你做得对。”沈微婉望着他,目光清亮,“若你为我徇私,我才会看不起你。”她想起北境将士嚼着发霉粮草的模样,忽然懂了他的坚持——有些底线,比儿女情长更重。

风卷着花瓣掠过肩头,萧彻忽然指着远处的灞水:“我十三岁第一次去北境,就坐在这样的河边,看着大雁南飞,想家想得首哭。”他从未对人说起过这些,此刻却对着漫天桃花,敞开了心扉,“后来上了战场,见多了生死,才明白眼泪最没用,能护住想护的人,才是本事。”

沈微婉听得怔忡,原来这个如寒松般坚韧的人,也曾有过脆弱时刻。她轻声道:“我七岁那年,外祖父带我采菱角,我掉进水塘,是个陌生船娘救了我。她教我唱《采菱曲》,说‘日子再难,也得像菱花一样,漂在水上也要向阳’。”

两人坐在落满桃花的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语,说北境的风雪如何割脸,说江南的梅雨如何缠绵,说朝堂的算计如何惊心,说乡野的趣事如何暖心。茶笼里的碧螺春渐渐凉了,可两人之间的空气,却越来越暖。

萧彻忽然从袖中取出支玉簪,白玉上雕刻的桃花比桃木簪更精致,花瓣上还嵌着细小的珍珠:“上次那支是我亲手刻的,粗笨得很。这支……”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是请玉匠照着江南的桃花雕的。”

沈微婉接过玉簪,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却觉心口滚烫。她望着萧彻被桃花映红的耳根,忽然踮起脚,将自己绣了半月的桃花帕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北境风大,擦汗用。”

帕子上的桃花针脚虽仍有些歪,却绣得密密麻麻,像藏着说不尽的情意。萧彻握紧帕子,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花瓣。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脸颊却比枝头桃花更艳。

暮色漫上桃林时,萧彻送她至路口。沈微婉回头望,见他仍站在桃花树下,手里紧紧攥着那方帕子,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她摸了摸鬓间新簪的桃花玉簪,忽然明白,有些情意不必说破,就像这漫天桃花,无需言语,自会在春风里,开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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