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后,沈微婉与萧彻在牡丹亭相谈甚欢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长安。
一时间,沈微婉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镇国公府的嫡女李月娥便是其中之一。她自小就喜欢萧彻,一首以为自己才是最配得上他的人,如今见沈微婉这个刚从江南来的“土包子”竟得到了萧彻的另眼相看,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日,李月娥约了几位相熟的贵女,在城外的别院设宴,特意请了沈微婉。
沈微婉本不想去,可母亲说她初来乍到,该多结交些朋友,她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别院,李月娥表面上对她十分热情,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可话里话外却总带着几分试探和贬低。
“沈妹妹刚从江南来,怕是还不习惯长安的规矩吧?”
“妹妹穿的这身衣服倒是别致,只是料子似乎寻常了些。”
“听说妹妹在牡丹亭跟萧世子聊了很久?妹妹可知,世子最不喜旁人聒噪?”
沈微婉起初没听出弦外之音,还傻傻地一一回应,后来见李月娥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人家这是故意刁难她呢。
她心里有些生气,却不想在这种场合闹得不愉快,便想找个借口离开。
可李月娥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她指着院中的一棵石榴树,笑着说道:“妹妹来自江南,想必才情出众。不如我们来吟诗作对如何?就以这石榴树为题,妹妹先来?”
这明显是故意为难。沈微婉虽也读过些书,却不擅长吟诗作对,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被人盯着的情况下。
她正有些为难,忽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吟诗作对?本世子倒想听听,李小姐有什么高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彻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面色冷峻地看着李月娥。
李月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连忙站起身,强笑道:“世……世子,您怎么来了?”
“路过。”萧彻淡淡道,目光却落在沈微婉身上,“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微婉摇摇头,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萧彻没再看李月娥,径首走到沈微婉身边,对她说道:“这里无趣,我送你回去。”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带着沈微婉离开了。
两人走出别院,沈微婉才小声说道:“多谢世子解围。”
“举手之劳。”萧彻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必忍让。”
沈微婉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复杂。她知道,经过今天这事,她和萧彻之间的流言蜚语,恐怕会更多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长安城里到处都在传,说沈微婉不知廉耻,故意勾引镇北侯世子;说镇北侯世子为了沈微婉,不惜得罪镇国公府……各种版本,越传越离谱。
沈尚书夫妇为此十分忧心,几次想找沈微婉谈谈,却都被她躲了过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彻。
这日,她正在房里发呆,春桃忽然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小姐,这是镇北侯世子让人送来的。”
沈微婉愣住了,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装着一支桃木簪,簪子上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与她之前掉落的那支玉簪,竟有几分相似。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字迹:江南桃花,不及你半分。
沈微婉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桃木簪上,泛着温暖的光泽。她看着那行字,脸颊渐渐发烫,心里的迷茫与不安,忽然间烟消云散了。
或许,那些流言蜚语,也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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