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婚约传闻
周显案尘埃落定的第三日,早朝的钟声刚过,一道流言便如长了翅膀般掠过长安——皇帝在御书房对宰相言及,欲将镇国公之女李月娥指婚给镇北侯世子萧彻,以“联姻稳固北境军心”。
消息传到沈府时,沈微婉正在给窗台上的江南茉莉浇水。春桃慌慌张张撞进门,手里的铜盆摔在地上,水渍漫过青砖:“小姐,外面都在说……说陛下要给世子赐婚了,对象是……是李月娥!”
水壶“哐当”落地,碎瓷片划破了沈微婉的指尖,渗出血珠,她却浑然不觉。赐婚……她早该想到的,萧彻是北境柱石,李月娥是镇国公嫡女,这样的联姻对稳固朝堂势力再好不过,比她这个毫无根基的江南女子,不知“合适”多少倍。
那夜,沈微婉第一次失眠。她坐在镜前,取下鬓间的桃花玉簪,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萧彻说过“心之所向,无关流言”,可这一次,是皇帝的旨意,是朝堂的权衡,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坚定吗?
次日午后,沈母带着她去相国寺上香,刚入寺门,就撞见李月娥带着一群侍女。李月娥穿着石榴红褙子,头上斜插着支赤金凤凰步摇,见了沈微婉,故意抬手抚了抚鬓边新戴的玉坠——那玉坠是前日太后赏赐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赐婚”的预兆。
“沈妹妹也来祈福?”李月娥笑得张扬,“我刚在月老殿许了愿,求陛下赐的婚事能顺顺当当。”她凑近沈微婉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萧彻是未来的镇北侯,他要的是能助他在朝堂立足的妻,不是只会唱江南小调的娇小姐。”
沈微婉攥紧手中的佛珠,指尖深深嵌进掌心。她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流言愈演愈烈,连沈尚书都被同僚打趣:“沈大人,令爱与萧世子的传闻,怕是要作古了。”沈尚书只是皱眉,却半句不答,可夜里辗转反侧的叹息,沈微婉听得真切。
五日后的早朝,镇国公果然当众提及赐婚之事,语气恳切:“臣女月娥倾慕世子己久,若能联姻,镇国公府定与镇北侯府同心协力,共护北境!”满朝文武纷纷附和,连皇帝都面露笑意,似是颇为赞同。
就在这时,萧彻出列,玄色朝服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跪地叩首,声音掷地有声:“陛下,臣己有心悦之人,非沈氏女不娶!”
满朝哗然。镇国公脸色铁青:“萧彻!你敢抗旨?”
“臣不敢抗旨,”萧彻抬头,目光灼灼,“但臣之心,早己许给沈微婉。若陛下执意赐婚,臣……愿卸去北境军职,只求一生与她相守。”
这话如惊雷落地,连皇帝都愣住了。谁都知道,北境兵权是萧彻的命根子,他竟为了一个女子,甘愿舍弃?
消息传回沈府时,沈微婉正在绣嫁衣的预备纹样——那是母亲悄悄让她准备的,如今却像根刺扎在心头。春桃哭着跑进来,语无伦次地复述着朝堂上的一幕,沈微婉手中的绣花针猛地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粉色绸缎上,像极了桃林里最艳的那朵花。
她望着窗外,忽然想起桃花树下他说“北境风雪再大,我也能护住想护的人”。原来他说的“想护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她。
暮色西合时,沈府门房来报:“小姐,镇北侯世子在府外求见,说……说要亲自告诉您一句话。”
沈微婉奔至门后,透过门缝望去,萧彻仍穿着朝服,肩头落着夕阳的金光。他抬头望向她的方向,声音穿透门扉,清晰而坚定:
“微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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