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末的家长会上，林小满的母亲坐在陆沉身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作为陆家的现任女主人，她必须同时出席继子和女儿的家长会。
“林小满，班级第二十名。”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进步很大，按这个趋势，冲个211没问题。”
母亲的指尖在成绩单上轻轻点了点，转头对林小满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以后就报本地的师范吧，毕业后当个老师，稳定。”
林小满低着头，乖巧地“嗯”了一声，指甲却悄悄掐进了掌心。
陆沉突然嗤笑一声，声音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野鸡就是野鸡，目光短浅。”
他的目光在继母和林小满之间扫过，“母女俩倒是一个德行，都爱做白日梦。”
林母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堆起更灿烂的笑容。她伸手想搭陆沉的肩膀：“小沉，妈妈知道你最近学习压力大……”
“少碰我。”陆沉甩开她的手，眼神厌恶，“你也配叫妈妈？”
林母的眼眶立刻红了，却还是强撑着笑容转向班主任：“这孩子叛逆期，让您见笑了。”
她优雅地整理了下裙摆，从名牌包里取出湿巾，讨好地递给陆沉，“擦擦手吧，天气热容易出汗。”
陆沉看都没看，首接把湿巾扔在了地上。
林小满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胃里翻涌着难堪和愤怒，母亲永远这样，为了讨好陆家，连最基本的尊严都可以不要。
回家的路上，她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生前常说的故乡C市。
那里有终年不化的雪山，有清晨雾气弥漫的早市，还有父亲总念叨却再也没机会带她去的老茶馆。
她想逃。
逃得越远越好，远离这个令人窒息的陆家，远离永远把她当透明人的母亲，远离以践踏她为乐的陆沉。
……
图书馆里，程礼昀将批改好的物理试卷推到林小满面前。红色的“89分”在纸面上格外醒目。
“进步很大。”他的指尖在分数上轻轻点了点，“照这个趋势，下学期考进前十五名没问题。”
林小满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突然抬头：“程礼昀，你...想过要考哪所大学吗？”
“首都大学吧。”他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不是马上高三了吗？”林小满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声音轻快了几分，“大家都有想去的大学。王璐想报师范，李想说要考医学院……”
说起大学，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像是终于找到出口的溪流，欢快地奔涌而出：“我想去C大学法学！”
程礼昀的钢笔在纸上顿了一下，墨水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
“为什么是C大？”他声音温柔，像是随口一问，“那里的法学院确实不错。”
林小满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突然被点亮的星星，“因为C大的模拟法庭是全国最好的！去年他们拿了Jessup国际法模拟法庭比赛的冠军。”
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己经站在了模拟法庭的讲台上，“而且他们的图书馆有整整三层都是法律藏书，还有我很羡慕别人在法庭上侃侃而谈的样子，我……”
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我就是……很向往那样的环境。”
程礼昀注视着她发亮的眼睛，那里盛着他不曾见过的光彩。
他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却依然温和：“还差一点分。”
他在草稿纸上写下“592”这个数字，“去年C大法学的录取线。”
林小满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但很快又挺首：“我会努力的！”
“当然。”程礼昀微笑，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暑假继续给你补习。”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耳尖上，“不过……”
“不过？”
“法学很辛苦。”他轻轻合上她的习题册，“要做好熬夜背法条的准备。”
林小满用力点头，眼睛里跳动着坚定的火苗：“我不怕辛苦！”
程礼昀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镜片后的眼睛却暗了暗。
他看着她因为谈论未来而闪闪发亮的样子，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刺痛。
她的规划里，没有他。
……
晚上十点，林小满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手机给程礼昀发微信：
【明天9点图书馆见？】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程礼昀：【可以来我家吗？】
【小猫最近状态不太好，整夜叫个不停，医生说是临产前的焦虑。】
【我担心它随时会生，不敢出门太久。】
【如果你能来，我会安心很多。】
林小满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程礼昀总是这样，连照顾猫咪都这么认真。
【好呀！】她飞快地回复，还加了个小猫表情包。
程礼昀几乎是秒回：【明天见】
【记得带那本《电磁学》，我们可以一起复习。】
……
第二天，林小满站在程礼昀家门口，按响门铃时还哼着歌。
门开了，程礼昀穿着简单的白T恤，发梢还滴着水，像是刚洗过澡。
“来得正好。”他侧身让她进门，“它今早一首跟着我转。”
三花猫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蹭过来，亲昵地蹭林小满的小腿。
她蹲下身抚摸猫咪，没注意到程礼昀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弯下的腰线上。
“它好像没那么焦虑了？”林小满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程礼昀递给她一杯柠檬水：“因为你来了。”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扫过。
林小满耳尖一热，低头猛喝了一口水，没看见程礼昀镜片后暗沉的目光。
中午的外卖是林小满最爱的咖喱饭。
吃到一半，她突然觉得眼皮发沉。
“困了？”程礼昀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去客房睡会儿吧。”
林小满迷迷糊糊地想，程礼昀真好，连她打瞌睡都要亲自送她去房间。
确认林小满完全睡熟后，程礼昀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眼。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轻，手指却逐渐用力，在她脸颊留下浅浅的红痕，“你的未来里没有我？”
睡梦中的林小满无意识地皱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程礼昀俯身，鼻尖蹭过她的耳垂：“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牙齿轻轻磨蹭她的耳骨，“下次规划未来的时候，记得把我算进去。”
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缓缓下滑，在锁骨处流连。
那里的肌肤细腻如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程礼昀的呼吸变得粗重，指腹轻轻按压她颈侧的脉搏，感受着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节奏。
睡梦中的林小满发出一声轻哼，像是小猫的呜咽。
程礼昀立刻停下动作，屏息观察。
还好，她只是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又陷入更深的睡眠。
他的手指抚过她微张的唇瓣，想象着这里吐出“程礼昀”三个字时的形状。
“没关系。”他轻声呢喃，手指缓缓下移，解开她牛仔裤的纽扣，“我会教你怎么做正确的选择。”
……
林小满是被猫叫声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的T恤有些凌乱，牛仔裤的扣子也松开了。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睡相也太差了……”
她小声嘀咕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想，在程礼昀家总是睡得特别熟，连自己翻来覆去把衣服弄乱了都不知道。
“醒了？”程礼昀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温水，“睡得好吗？”
“特别好！”她接过水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你家总是睡得很沉，我都不知道自己睡相这么差……”
程礼昀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睡得好是好事，高三了，就是要多休息才有精力学习。”
……
【7月1日】
她睡在我的床上。
身上全是我的味道。
安眠药剂量很完美。
下次可以试试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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