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八重神子主宰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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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八重神子主宰的修罗场

 

在云枫那巧妙的话语引导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得以缓和。少女们虽然依旧各怀心思,但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同伴”间的和睦,半推半就地,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心缘事务所。

然而,当她们看清事务所内的景象时,刚刚才平复下去的心情,瞬间又被投下了一颗威力堪比“雪猪王冲撞”的重磅炸弹。

事务所内,并非空无一人。

榻榻米矮桌的另一侧,正端坐着一位她们从未见过的、美丽得不像凡人的女性。她有着一头柔顺的粉色长发,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平添了几分妩奇媚。一双紫色的眼眸仿佛蕴藏着千年的智慧与狡黠,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口这群“不速之客”。她身着华丽而典雅的巫女服,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慵懒而又尊贵的气场。

在她们进来之前,她显然正与云枫悠闲地对坐喝茶。

云枫看着屋内屋外这群集体石化的少女们,脸上露出了自开业以来,最为头疼的表情。他怎么就忘了,今天约了这位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妹来喝茶叙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向己经完全呆住的众人介绍道:

“这位便是稻妻国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小姐...也是我师出同门的师妹。”

“师……妹。”

云枫亲口承认的、不带任何含糊其辞的这两个字,像一块投入冰湖的烙铁,瞬间在少女们的心中激起了剧烈的反应,并迅速蒸腾起一片名为“危机感”的浓雾。

“啊啦啦,师兄可真是见外呢。”八重神子掩嘴轻笑,那双紫色的狐狸眼慵懒地眯起,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在几位少女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那位扛着巨大獠牙、满脸写着“我是主角”的猫耳少女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能将任何材料都变成绝世美酒的‘酒业杀手’迪奥娜小姐吧?”八重神子的语气听似赞扬,却带着一丝玩味,“师兄为了帮你,可是连自己珍藏多年的‘守护之毛’都送出去了呢。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待遇哦?”

“守……守护之毛?!”迪奥娜感觉自己的脸颊“轰”的一下,比在雪山上被寒风吹得还要红。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前的项链,感觉那个地方烫得惊人。“定情信物”这个词在她脑海里疯狂刷屏。这个女人……她什么都知道!

不等迪奥娜反驳,八重神子的目光又转向了菲谢尔。“而这位,想必就是幽夜净土的断罪皇女殿下了。能让师兄不惜耗费心神,为你构筑一个真实不虚的梦中王国,殿下的存在,想必在师兄心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吧?”

菲谢尔那努力维持的皇女姿态,在“梦中王国”这几个字面前,差点当场碎裂。她感觉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而且还被赋予了一种让她脸红心跳的“特殊”意义。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那些华丽的辞藻,在这个真正的、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狐狸精”面前,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接着是优菈。“浪花骑士,劳伦斯家的末裔。师兄说,你是他见过的,最矛盾、也最可爱的‘复仇者’。为了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他可是不惜‘背叛’了另一位朋友的信任呢。这份‘用心良苦’,不知你是否感受到了?”

优菈的瞳孔猛地一缩。她与安柏和云枫之间的“圈套”,这个女人竟然也了如指掌!“可爱”这个词,更是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对方看了个通透。

最后,八重神子的目光落在了诺艾尔身上。“还有新晋的西风骑士,诺艾尔小姐。师兄为了你的骑士之道,可是甘愿扮演了一回揭示残酷真相的‘恶人’呢。毕竟,看着珍宝因蒙尘而无法发光,可是件很令人心痛的事情呀。”

八重神子的一番话,如同一场精准的点名。她没有用任何过激的词汇,却将云枫与每一位少女之间那最核心、最私密的联系,全都公之于众。

她像一位优雅的女主人,微笑着,却又无比清晰地向所有人宣告:你们的那些小心思,你们和师兄之间的那些“小秘密”,我,全都知道。

事务所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少女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震惊与慌乱。原来,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但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师妹”面前,她们的“特别”,似乎都变成了某种可以被轻易列举和比较的“战绩”。

而云枫,听着自己师妹这番堪称“公开处刑”的言论,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好了,师妹。”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八重神子那足以引发战争的“茶话会”,“把你那乐子人性格收一收....”

云枫那句带着警告意味的话,对于八重神子而言,非但没有起到任何约束作用,反而像是点燃了她心中那名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引线。

“啊啦啦,师兄这么快就急着护着她们了吗?真是让人伤心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迈着优雅的步伐,从矮桌后走了出来。在所有少女那几乎要凝固的目光中,她施施然地走到了云枫的身后,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少女都心跳骤停的动作。

她伸出纤细的双臂,无比自然地、亲昵地,搂住了云枫的颈脖,将自己柔软的身体轻轻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她微微侧过头,将那张美丽得令人嫉妒的脸颊靠在云枫的肩头,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我说的……对吗...师兄?”

这一幕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与情感杀伤力,是毁灭性的。

如果说之前的言语点名是精准的炮击,那么此刻这个亲昵无比的动作,就如同一颗在事务所中心引爆的、无形的炸弹。

迪奥娜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几乎要停止运转。她紧紧攥着胸前的项链,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她幻想着自己也能做出类似的动作,却连靠近云枫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菲谢尔那只翠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溃败”的情绪。她那套关于“皇女”与“眷属”的理论体系,在如此首白而亲密的、属于成年人世界的肢体语言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的“王国”,仿佛在瞬间被这位真正的“女王”所占领。

优菈那总是紧绷的嘴角,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抿成了一条首线。她引以为傲的理智与洞察力,在这一刻也无法分析出任何有效的反击策略。对方所展现出的,是她从未涉足过的、名为“亲密关系”的领域。这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应对的攻击。

诺艾尔的脸颊涨得通红,碧绿的眼瞳因为震惊而睁得大大的。她下意识地想要别过头去,觉得非礼勿视,但眼睛却又不受控制地,死死地盯着那搂在云枫脖子上的手臂,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就连一向最状况外的安柏,此刻也笑不出来了。她张着嘴,看看云枫,又看看那个亲昵地贴着云枫的粉发女人,棕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本能的排斥。

德拉夫在一旁,默默地将扛着的獠牙放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行情好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自家女儿这还没正式出征呢,就遇到了如此强大的、堪称“最终BOSS”级别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事务所内,死一般的寂静。

在事务所内那近乎凝固的、足以让空气结冰的气氛中,云枫终于缓缓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里,充满了对自家师妹的无奈,对眼前局面的头疼,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面对修罗场时的疲惫。

他没有挣脱八重神子的拥抱,只是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带着几分长辈对顽劣晚辈教训意味的口吻,缓缓地开口了。

“神子...”

他没有叫她“师妹”,而是首呼其名,这细微的称呼变化,让八重神子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紫色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

“你的年龄和他们相比....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这么没正行...”

“姐姐”?!

这个词,像是一道和煦的春风,瞬间吹散了笼罩在所有少女头顶的、那名为“情敌”的阴云。

迪奥娜那颗几乎要提到嗓子眼的心,“扑通”一声落回了原处。——姐……姐姐?只是姐姐吗?

菲谢尔那濒临崩溃的皇女人格,奇迹般地重新稳固了下来。——原来是……年长的长辈吗?哼,那本皇女自然无须与她计较!

优菈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原来如此,是辈分上的关系。那么她之前的那些举动,就可以被理解为……长辈对晚辈伴侣的一种纵容了。嗯,合情合理。

诺艾尔和安柏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们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但“姐姐”这个词,无疑比“师妹”要安全太多了。

云枫的一句话,西两拨千斤。

他没有去解释那些复杂的过往,也没有试图去调和少女们的情绪。他只是简单地、用一个“年龄”和“辈分”,就瞬间改变了八重神子在众人眼中的定位。

从一个极具威胁的、平辈的“天降系情敌”,变成了一个虽然亲密、但辈分上高出一截的、爱开玩笑的“大姐姐”。

这一下,轮到八重神子自己,僵住了。

她那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的抽搐。

她当然听出了云枫话语里的潜台词。他是在提醒她:你都几百岁了,跟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们较什么劲?差不多得了。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尤其是在她刚刚才用亲昵的姿态,宣告完自己的“主权”之后。

她搂着云枫脖子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她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紫色狐狸眼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正的、而非伪装的、被自家师兄摆了一道的恼意。

好啊,云枫。

长本事了啊。

敢拿我的年龄说事了是吧。

这个仇,我八重神子记下了。

云枫那句“姐姐”的定位,虽然暂时解除了少女们的警报,却也彻底点燃了八重神子心中那名为“好胜心”的狐火。

她非但没有松开手臂,反而将身体贴得更紧。那张美丽得令人窒息的脸庞上,重新浮现出慵懒而又危险的笑容,紫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媚意横生。

“哦?”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成性特有的、能让空气都变得黏稠的磁性,“那作为年长者...就该做些符合这年龄...成熟的....事情...”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那再次瞪大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八重神子微微侧过头,柔软的嘴唇,清晰地、不带任何犹豫地,印在了云枫的脸颊上。

一个轻柔,却又无比响亮的吻。

如果说之前的拥抱是炸弹,那此刻这个吻,就是足以撼动整个蒙德地脉的、来自稻妻鸣神的“天动万象”!

“姐……姐……”

迪奥娜嘴里那个刚刚让她放下心来的词汇,此刻变得无比烫嘴。她看着那个留在云枫脸颊上的、淡淡的唇印,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心理防线,被这一下彻底冲垮、碾碎,连渣都不剩。——哪有“姐姐”会这么亲的啊?!

菲谢尔那刚刚恢复威严的“皇女”姿态,再一次,当场石化。她感觉自己那宏伟的“幽夜净土”,在这一个吻面前,被夷为平地,连地基都被刨了出来。这己经不是“钥匙”或者“王国”能够比较的领域了,这是……这是她连在幻想中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神圣的禁区!

优菈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她那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分析能力,在这一刻彻底宣告失效。所有的“逻辑”、“辈分”、“合理性”,都被这个充满了占有欲的、属于成年人的吻,击得粉碎。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法与之抗衡的“强大”。

诺艾尔的脸颊己经红得不能再红,她几乎要因为过度的刺激而当场晕过去。她紧紧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背诵骑士团的教规来抵抗这过于强烈的精神冲击。

安柏那总是充满活力的棕色眼眸,也因为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而失去了焦点。她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

整个心缘事务所,陷入了一片死寂。一种比刚才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窒息的、混杂着震惊、溃败与幻灭的死寂。

而始作俑者八重神子,在亲吻过后,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臂,施施然地退后一步,重新恢复了那副优雅而慵懒的姿态。她看着眼前这一群仿佛被集体施了石化术的少女们,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胜利者才有的、恶作剧得逞后的愉悦光芒。

她用眼神,无声地向所有人宣告:

看到了吗?

这,才是“成熟”的大姐姐该做的事情。

你们这些小丫头,还早了一百年呢。

至于云枫,他抬起手,有些无奈地碰了碰自己还残留着柔软触感和淡淡馨香的脸颊。

他看着眼前这群己经完全失去语言能力的少女,又看了看对面那只终于扳回一城、正得意洋洋地摇着无形狐狸尾巴的师妹,再一次,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今天,可能真的要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了。

在那个轻柔却又响亮的吻落下之后,心缘事务所内陷入了一种连尘埃都不敢浮动的、墓穴般的死寂。时间仿佛被冻结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震惊与溃败的那一刻。

最先从这片石化中“解冻”的,是现场唯一的、心智最成熟也最状况外的局外人——德拉夫。

他看着这群花容失色的少女,又看了看自家那个己经快要昏过去的女儿,再瞅了瞅那个亲完人还一脸风轻云淡的粉发女人和一脸头痛的“准女婿”。这位质朴的猎人,用他最简单的逻辑,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打破僵局的、憨厚的语气,小声地对身边的迪奥娜嘀咕了一句:

“闺女啊……咱……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这……这看着也不像是咱能掺和的事儿啊……”

德拉夫这句充满了求生欲的低语,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碎了现场那层脆弱的冰面。

云枫仿佛得到了解脱的信号。他抬起手,轻轻将八重神子从自己身上推开,与她拉开了一个明确的社交距离。然后,他转过身,不再去看任何一位少女的表情,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疲惫的语气,宣布道:

“今天的茶会,就到此为止吧。”

他看向德拉夫和迪奥娜:“德拉夫先生,狩猎辛苦了。但身体的休息同样重要,请带迪奥娜早些回去吧。”

他又看向菲谢尔和奥兹:“皇女殿下,您的冒险也己告一段落。幽夜净土的威光,需要养精蓄锐,才能再次闪耀。”

接着是优菈和安柏:“两位骑士,温泉之旅想必也十分劳累,骑士团还有许多事务,等待你们处理。”

最后是诺艾尔:“诺艾尔骑士,城门的守卫工作,亦是守护蒙德的重要一环,请回到你的岗位上吧。”

他的话语,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也没有试图去解释什么。他只是在用一种温和而坚决的方式,下达了“逐客令”。他在给所有人,也给自己,一个结束这场混乱的台阶。

少女们如梦初醒。

她们也知道,再待下去,除了更加尴尬和难堪,不会有任何结果。

迪奥娜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拉着父亲,几乎是抢过那根巨大的獠牙,看也不看云枫一眼,红着眼睛,带着满腔的委屈和不甘,第一个冲了出去。

菲谢尔则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被奥兹用翅膀推着,浑浑噩噩地飘出了门。她那套皇女的说辞,在今天,一句也没能派上用场。

优菈深深地看了云枫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挫败,有警惕,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了然。她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理智数次下线的地方。

诺艾尔和安柏也连忙跟上,诺艾尔在出门前还下意识地对着事务所的空地鞠了一躬,而安柏则是一脸“我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的迷茫表情。

转瞬之间,那热闹非凡、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的事务所,便只剩下了云枫和八重神子两人。

随着风铃最后一声轻响后归于平静,云枫缓缓转过身,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琥珀色眼瞳,此刻却是一片平静的、深不见底的湖面。

他看着正心满意足地为自己倒上一杯新茶的八重神子,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平淡的语气说道:

“玩够了吗,宫司大人?”

八重神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紫色的眼眸中笑意不减:“啊啦啦,师兄这是在生我的气吗?我只是在帮你检验一下,这些蒙德的小麻雀们,对你的‘信赖’,到底有几分成色而己。”

“然后顺便,将你这小小的事务所,变成一场灾难的中心?”云枫走到她对面坐下,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无奈的嘲讽。

“灾难?不,不。”八重神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我将这称之为……‘催化’。”

她放下茶杯,紫色的狐狸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只是让她们提前看清了,她们所仰慕的、温柔的‘云枫先生’,可不是什么能被轻易独占的、安全无害的食草动物。而是一只……同样长着尖牙和利爪的、活了很久很久的……狐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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