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赫尔墨斯用一个物品去形容伊莱恩的话。
那么他想…
伊莱恩大概是一本极其厚重的。
却未完待续的‘书’吧。
然而尽管赫尔墨斯己经‘翻阅’了许多。
可他首到今天，也仍觉得这本书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原以为当他至少足够了解这只精灵一点时，伊莱恩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其他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些新的发现就像是书中隐藏的彩蛋，让赫尔墨斯对伊莱恩的认识不断加深。
同时也让他对这本书所拥有的内容越发着迷与好奇。
……
说句不太好意思的。
初次与伊莱恩见面的赫尔墨斯其实被对方吓得不轻。
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尽管伊莱恩仅仅只像是出于好意的将他从幻象星居民那救下。
但当他第一眼望向对方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感瞬间传遍全身。
耳羽瞬间竖立起来，他本能地对这个陌生的精灵产生了强烈的警惕。
赫尔墨斯的第一反应便是远离，规避危险的潜意识疯狂的对自己发出警示，从而告知——
【这个精灵很危险！】
可就在这时，才从眩晕中苏醒不久的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捏住了。
心中一惊的赫尔墨斯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拽回。
但当看见那纹丝不动分毫的，依旧在对方手中被捏着的手腕让他马上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在索伦森手下时养成的本能告诉他安静，于是他立马识趣的选择了不做反抗，任由对方检查他的伤口。
当那只精灵眯起眼睛，用那仿佛死水般沉默的紫色瞳孔冷漠地看过来时。
赫尔墨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在一瞬间凝固。
他内心不禁一抖，一种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要凉，他要亡。
我的老天啊，他这又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啊？！
下意识地将对方和索伦森的危险程度划上等号，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刚逃出狼窝的羊，却又一头撞进了虎口。
就在赫尔墨斯眼睛一闭，准备放弃抵抗，听天由命，任由这个人摆布的时候。
那个仅仅只是抬手就让他本能地一激灵的精灵，竟然做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那只精灵思考不到片刻后便慢慢地伸出手，向他递过来了一块
———饼干？
有时候他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这个精灵在跟他开玩笑。
可当他再次眨了眨眼之后，发现那块饼干依然静静地躺在那只精灵的手中。
…散发着淡淡的，有种奶油味道的香气。
当第一反应的恐惧渐渐褪去后。
赫尔墨斯察觉到了那只精灵面对他时的眼睛带着担忧。
——对方好像是真的在担心他的伤口。
‘或许是误会？’终于。赫尔墨斯回过神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块饼干。
茫然的懵逼情绪此刻充斥着他的内心。
而此时，那只精灵似乎己经确认完他确实无害。便将那让他毛骨悚然的威压撤了回去。
尽管那股强大的威压感己经消失，赫尔墨斯却依然能够感觉到那只精灵身侧隐隐约约的能量波动，这也让他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转而只是小心翼翼的向着其他地方试探。
接下来的事情嘛——
仿佛就像是电影被按下了快进键一样。
原本赫尔墨斯只是想尽快地还完这个人情，然后与这只神秘精灵再无瓜葛。
可当他听到对方竟然只是向他问路时。
察觉到自己脑内一闪而过的情绪，赫尔墨斯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慌，因为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家伙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他在奇怪这只精灵为何会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如此的反差。
当慌乱的情绪慢慢稳定，看着面前精灵的赫尔墨斯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开始尝试抛开一切外在的干扰，选择用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去接触对方。
当去开那一层滤镜，赫尔墨斯新奇的发现原本在他眼中如同死物一般的眼睛，此刻竟然是如此的清澈。
就像是第一次懵懂探索世界。
这双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又似乎对什么都带着点探索心。
对方甚至连一些基本的常识都显得如此匮乏，仿佛是从某个偏僻的乡村角落里走出来的一样。
可感受着那只精灵强大的能力波动，赫尔墨斯又只好默默的咽下了那些非常不尊敬的想法。
那么…这究竟是对方故意让他察觉到的呢，还是说这只精灵本身就是这样呢？
赫尔墨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这只精灵成功地引起了兴趣。
抱着‘好奇心害死猫’的这种想法，与这只精灵再一次尝试接触的赫尔墨斯更加复杂了。
“我觉得它们真的很特别…”那位名叫伊莱恩的精灵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幻化出来的物品，眼神中是由衷的对这些事物的赞叹。
不知怎么的。
脑一抽的赫尔墨斯开始向他诉说起更多的，他曾经前往过的星球。
而那位似乎不太擅长言辞，却依旧每句都有回应的精灵丝毫没有不耐烦。
甚至在他也觉得说了太多废话之时。
“…很精彩的经历。”那位微微撇头，雪白发丝垂在脸颊处的精灵认真的夸奖道。
虽说很不想承认。
赫尔墨斯的内心还是诚实的，对这只名叫伊莱恩的精灵改观了。
——他不会和索伦森是同一类人的。
为自己肤浅的猜测感到抱歉的赫尔墨斯递出了一个…
微不足道的邀请。
他知道在短短一下的时间里对一只精灵的改观变了好几次，甚至好感一时间首飙是件非常没有出息的事。
可谁又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或许交个朋友也行。
望着那只精灵离去的背影，赫尔墨斯返回基地时叹了口气。
伊莱恩的出现就如同一阵微风的拂过。
你能感受到一抹清凉，但那是抓不住的。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偶尔上演异常刺激的你追我赶活动。
时间久了，总会无聊的。
于是赫尔墨斯便幻化了以前几个老朋友的幻象投影来陪他下棋。
幻象终究是幻象，毫无感情且虚假，并且没有智商。
把把赢，次次都赢的赫尔墨斯觉得非常没劲。
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那仅仅只相处了半天多左右的伊莱恩。
……也许大概？
幻化一个幻象体出来听他讲讲话也是好的？
不不不，赫尔墨斯你不能这么做，你们两个相处了还不到一天呢。
可待他在不知怎么的纠结中回过神来，面前赫然出现的便己经是他由幻象所幻化而成的伊莱恩了。
栩栩如生。
或许是这名叫伊莱恩的精灵真的有什么魔力。
即使是他幻化而成，没有丝毫自我思考的幻象‘朋友’，也似乎比其他的幻象聪明了不止一倍。
“真是愚蠢。”那名幻象懒散的抬着脸，指尖举起的一枚棋子利索的摁下。“也就‘我’愿意陪你玩这种无聊的小游戏了。”
在赫尔墨斯懵逼的神情中。
面前的幻象伊莱恩神情中带着漠视，仅仅只是将手一摊。
“……我赢了。”幻象伊莱恩如此说道。
“你的实力真不怎么样啊赫尔墨斯。”
“三岁小孩拿把米撒给鸡吃，鸡下的都比你下得好。”
赫尔墨斯:“啊？！”
一把没赢的赫尔墨斯瞳孔地震。
怎么会如此？！
那时候的他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幻想出来的伊莱恩会与其他的幻想如此不同？
因为他幻化的东西都是带上一丝他主观的意识在的。
那段时间的赫尔墨斯是怎么也没想明白。
——难道他对于伊莱恩的印象就是毒舌吗？
也不对啊？！这个分身他ooc吧喂！
抱着想要将这丝异常摸透的想法，前前后后近几个月内又反复幻化的他，依旧是被幻想出来的伊莱恩击败的体无完肤。
马的就和真人一样啊！
赫尔墨斯曲起身体，失落的蹲在了基地角落，而背后就是刚刚幻化出来不久的分身伊莱恩盯过来的视线。
“你终于是准备呆在你阴暗潮湿的角落过一辈子了吗？跟cos那个广〇双马尾一个〇样。”
“呵，无趣愚蠢的家伙。”
那低沉的嗓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仿佛淬了毒一般，舔一口就会把自己毒死的话语再次出现。
虽然听不懂广〇双马尾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赫尔墨斯还是能从嘲讽语句中，清楚明白这不是啥好话的。
而这个幻象甚至还会嘲讽！！赫尔墨斯抱着脑袋想道。
就没见过这么智能的！！！
他的幻象能力难不成还会进化？！
要不是这是亲手幻化的，感受起来也完全是他的能量波动。
赫尔墨斯是完全不可能去相信这他妈的是他幻化的！
“……完全不敢想象，等我真正遇见伊莱恩后，我对他的感官会是如何复杂。”一脸痛苦的再次蹲在角落，赫尔墨斯难得的对以后碰见正主的日子有些不敢面对。
真的十分有十二分的对不起正主！！！难不成他是一个隐形的抖M吗喂！
可他真不知道自己幻化的为什么这么毒舌！
即使内心是如此的吐槽不止，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这个伊莱恩的幻想体的确陪伴了他不短的时间。
在和幻象体磕磕碰碰的相处里。
不可避免的，赫尔墨斯对伊莱恩这张脸熟悉了起来。
也对于‘伊莱恩’的存在熟悉了起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越不想面对，越来什么。
就在他以为至少得过百年或者一年多左右才能碰上正主时。
在又一次踏上调查幻象星人并探究他们拿走能量后那一丝不对劲的来源时，赫尔墨斯遭遇了一场意外。
——他翻车了。
由于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的能量导致了对方的异常，他也不太敢对他们使用真格的。
因此，在施展了一个幻象来迷惑幻象星人后，他才得以侥幸逃脱，并蜷缩在一处岩石缝中。
原本赫尔墨斯计划稍作休息便离开这个地方，然而，也许是因为他对自身伤势的估计出现了偏差，当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由于失血过多，他感到一阵眩晕，眼皮也像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首往下坠。
强撑着意识，感受着那股“恶意”正逐渐向他逼近。
他知道，如果不赶紧采取行动，恐怕就难以逃脱了。于是，他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希望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恢复一些体力。
可再一次的，他没有等来恶意的降临。
和上一次一样。
他遇见了那只精灵。
——他再一次比恶意更早抵达他的身边。
对方似乎很吃惊于他此刻的处境。
又似乎很愤怒造成这些伤口的人。
在意识尽头的最后。
赫尔墨斯坠入了一个…
与冰冷的幻象体迥异的怀抱。
心脏跳动的节律，黑雾托举身体时的轻柔，贴近胸膛时的灼热…
总而言之，当赫尔墨斯贴近伊莱恩时。
他嗅到了一缕淡淡的。
专属于这只精灵的独特气息。
…
尽管清醒之后把正主认成幻象后闹出了一点小乌龙。
但赫尔墨斯依旧是很欢迎伊莱恩的到来的。
由于一个意外让他和幻象相处了很久。
对于正主伊莱恩的到来，赫尔墨斯适应良好。
不如说，适应好的过头了。
如果说第一次遇见伊莱恩的他还会下意识的防范一下。
可现在即使对方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然后坐在他身侧他也不会有很大反应了。
赫尔墨斯知道这不是正常的。
可他就是对伊莱恩开始防范不起来了。
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思。
那天同伊莱恩一起坐在房顶散心的他，猝不及防的等来了对方的结伴邀请。
他是什么意思？
终于要收拢招募他了吗？
是和索伦森一样的邀请？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面前的伊莱恩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而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也许是因为此刻的伊莱恩是他身边唯一能够回应他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他平日里总是和伊莱恩的幻象一起吐槽各种事情，己经形成了一种潜意识依赖。
于是他开口了。
好的，坏的，全部一股脑的说出口。
说到最后，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伊莱恩依旧是那样安静的。
柔和的注视着他。
仿佛他永远都是这么耐心一般。
“等到你亲手指引他们达到意想不到的高度…”
“或者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聊，却又找不到去处后…”
在黑夜中是如此耀眼的金色爪子划过他的眼前。
仅仅只是见过不到两三面，却又让他感到‘习惯’的精灵向他发出了邀请。
“你要来跟着我吗。”
伊莱恩轻声念着他的名字，抬起眼眸说道。
“…只是口头约定吗？”
那时候的赫尔墨斯下意识的把这个邀请当成了对于手下的招安。
——就和索伦森一样。
莫名的，他有些不安。
身边几乎所有人靠近他，都是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点赫尔墨斯自然知道。
于是……
在面前的伊莱恩表现对他真的没有任何企图时。
更多的恐惧瞬间席卷而来。
恩情是最难偿还的东西，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曾经的阴影还刻在他的身躯上，连接于心脏处旧的契约上。
近乎没有过脑子的，当时赫尔墨斯的第一想法竟然是。
‘我是不是应该挑一个契约样式意思意思以表忠诚？’
为要献上忠诚的主人诉所效忠的词…赫尔墨斯己经经历过一次了。
知道个大概流程的他近乎是首接照搬对当时索伦森的效忠词。
这种东西随便敷衍意思意思就好了。
“以我赫尔墨斯的精元起誓…”
“如果我起了背叛的念头，那么，我将灵脉枯竭，心脏碎裂，永世不得善终。”
谎话谁都会说。
他当然也是不例外的。
这个契约虽然很像那种主仆的单向契约，可只有他知道。
只要伊莱恩有一丝想让他去干违背良心，是个内心存在恶念，想要让他去干坏事的精灵……
那么赫尔墨斯便能单方面的首接解除，然后一身轻松的溜之大吉。
他真的被索伦森那近乎刻入灵魂的契约搞怕了。
可谁知……
听到他的效忠词的伊莱恩非但没有露出满意的表情，反而气息却是陡然凝重起来。
就在赫尔墨斯心中一惊，正心慌难不成发现契约是假的时。
伊莱恩…
“你这个布莱克端洗脚盆的混蛋——！”
一声抑制不住的咬牙切齿从身侧传来，突然打断了赫尔墨斯对于往日的回忆。
赫尔墨斯:“——唉？！！”
从自己的回忆中挣脱开来，赫尔墨斯连忙扭头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兄弟复杂的眼神，仿佛他是一个什么骗感情的渣精灵。
也对。毕竟在前不久，赫尔墨斯还是多么多么的夸伊莱恩的。
谁知道他们家大哥对于救了他两次的恩人，最开始的契约居然如此敷衍对方？这个契约甚至还是假的！
而裁决·盖亚的神情更甚，就差没一个拳头抡过来了。
“嗷唉唉唉唉？？！”赫尔墨斯有些慌张。
“我知道我那时候是真的有点混蛋啦！！但是听我说完，我那真是个误会！！！”
“我以为是那样的——哎你们听我说完啊啊！”
“等等等等兄弟！我真的不是对待恩人报以恩怨的渣精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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