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箬言神情瞬间肃然掀开帘子走出来：“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男子跑得满头是汗，脸上还印着明显的泪痕。
他一见到戴着面纱的梁箬言便扑通一声跪下哭道：“求云璃娘子救救我娘子吧！若能保住我的妻儿，小人甘愿当牛做马报答您！”
梁箬言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我这头还有个病人需得一刻钟后才能走。把你娘子现在的情况告诉我，然后我告诉你法子，你先回去应对着，我尽快赶来！”
那男子双手发颤比划着说道：“稳婆说......说人快不行了......孩子不是头朝下的，所以一首下不来！我娘子现在力气也快没有了，她说......她说让我重新再娶一房......”
梁箬言眸色沉沉看着他：“孩子不是头朝下，那便很可能是臀位，也可能......”
也可能是横位，若是横位，除了剖宫产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若是臀位她倒还有一套家传绝学能将胎儿倒转。
一刻钟是等不得了。
她丢下一句“等我片刻”便立刻掀帘进屋。
没几分钟后，便提了一个很大的药箱出来。
“赶紧带路去你家。崔大夫，若是我丫鬟回来了，就让她在这等我。”梁箬言边跟着男子往外走，边交代崔胜。
外头还排着队的病人纷纷让路。
他们己听到那男子说的话，谁都知道女子生产九死一生，这个时候没一个人敢拦他们。
那个得了皮肤病的女子整理好衣衫从内室出来，十分感慨对崔胜说道：“希望云璃娘子能保住那位难产的娘子！”
梁箬言临走前，特意向她道了歉并提前撤了银针，也给她留下了涂抹的药膏和服用的药物，还嘱咐她十日后再来问诊。
梁箬言提着药箱脚步飞快，那男子反倒是追在她后头，还得认真为她指路。
大约跑了五分钟，到了一处小巷深处的普通民房。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的女子哭喊声，伴随着一个婆子语速焦急的说话声。
男子推门跑进去大喊：“女医来了！云璃娘子来了！”
梁箬言跟着她跑进屋里，才看了一眼床上哭得力竭的女子，便厉声喝道：“有力气哭不如省点力气用来生孩子！”
那女子被她一嗓子喝得立马闭了嘴。
看来是还有力气的。
梁箬言放下药箱，拿出无菌手套戴上，便掀开被子摸向女子的肚子检查胎儿姿势。
稳婆见着这位云璃娘子竟是这样年轻的小姑娘，眼神极为不屑，语气更是鄙夷：“大洪，你没请错人吧？云璃娘子有这么年轻吗？怕不是冒充的来讹你家钱的吧？”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是我从正元堂里亲自请来的！肯定不能错！”那名叫胡大洪的男子站在门边喘着粗气连连摆手。
梁箬言神色不耐：“人命关天的事，你自己没本事接生，有脸怀疑别人？”
“不想一尸两命就赶紧把她请出去，别让她在这烦我！”
胡大洪面露为难：“云璃娘子莫怪，这位是我婶子，她也接生过不少孩子......”
梁箬言仔细摸到孩子的位置，确定是臀位而非横位，也还没入盆，便松了一口气。
“既然有些本事，那就在这帮忙，多做事少说话！”
她冷冷瞥了一眼那个稳婆，随后便递给她一副手套，“戴好，然后把手放在这个位置按住。”
“产妇配合我的指令有规律的呼吸，不要大喊大哭，听明白了吗？”她语气缓了缓看向额发都是汗水的产妇。
“胡大洪，你在旁边给你媳妇喂几口温水。”
胡大洪马上拎起桌上的水壶拿上杯子快步站在床头位置。
稳婆心有不悦，她接生过的孩子怕是比这丫头吃过的盐都多，居然敢大言不惭，让她打下手？
简首是不像话！
她满脸鄙夷不屑：“女人生孩子哪儿有男人一块儿进屋帮忙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大洪，你出去！要是沾了晦气以后就别想赚大钱了！”
梁箬言忍不住嘲讽：“女人生孩子晦气？你不是女人啊？你没生过孩子？”
“谁说我没生过孩子？”稳婆得意得一昂头。
“我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姑娘呢！个个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生下来的！连稳婆都没请！”
“你丈夫就没进屋看过你一眼？那真是狠心！可我瞧着你们家也不像赚了大钱的样子啊？”
“难不成他在外头照顾别的女人生孩子了？”梁箬言一边检查宫口打开情况，一边对稳婆拐着弯儿嘲笑。
稳婆果然急眼了，眉毛倒竖，声音都尖了几分：“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没遮没拦的！我男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怕媳妇儿！怎么可能在外面有野女人！”
梁箬言点头哦了一声：“我倒是觉得胡大洪比你男人强多了，我瞧着他挺疼他媳妇儿的！疼媳妇儿的男人才有出息，以后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稳婆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男人是个什么德行她心里可太清楚了。
要是他能有这个侄子那么疼媳妇，自己哪犯得着这么大年纪出来给人当稳婆挣银子呢！
产妇原本生不下来孩子害怕得不得了，却被梁箬言几句话逗笑，不经意间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梁箬言无暇再闲扯嘴皮子，她发现产妇一日时间，竟才开到五指？
一日时间，竟才开到五指？
这产程还真有点过于长了。
她将被子拉过来盖了一点儿在她身上，以被子遮挡拿出空间里她特调的催产针：“待会儿会有点疼，忍一下就好。”
尖细的针头扎进产妇肌肉处时，她惊得浑身一抖伸手来推，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梁箬言赶紧抓住她的手腕道：“别动！”
产妇哭出声来：“你在干什么呀？好痛！”
“自然是帮你更顺利生出孩子的方法。我现在要调整孩子的位置了，吸气，呼气！好，不要憋气！”
梁箬言将手缓缓探向产妇体内，放缓语速温柔提醒道。
产妇拼命摇头，哭得满脸眼泪：“我害怕！大洪，我好害怕！”
“没事儿的，媳妇儿。你听云璃娘子的，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好不好？一定会没事的！”
胡大洪紧紧握着媳妇的手不断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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