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压低声音说道:“前几日长公主来闹时,她带来的人被那死丫头打伤了。听你姨父说长公主去宫里找太后告状,此事已经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那陛下定是要为长公主狠狠责罚这贱人的!”梁芷言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梁箬言下一刻就会被问罪下狱。
“这是当然的!小贱人敢不顾皇家颜面,当众给长公主难堪,陛下怎能容忍?且等着吧!这一回可没她好果子吃!”
吴氏唇角隐隐讥笑,这些日子来,她们母女可没少吃她的苦头,可算是有人替她们教训教训那小贱人了。
——
梁弘善跪在御前,元寿帝坐在案前手持奏章,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身侧站着沈岩和单与墨。
殿中鸦雀无声,沈岩侧头看向单与墨,示意他开口。
单与墨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梁弘善跪着的背影:“陛下,忠勤侯素日为人谨小慎微,不是主动惹事之人。此事定有隐情。沈岩顺势开口附和:“臣也有所听闻段小公爷风评不太好,那日在醉仙楼欲轻薄郑大人之女郑灼音,方才引来梁大小姐恼怒打人。此事实在不是忠勤侯的错。”
“你们的意思是朕冤了忠勤侯?他教养女儿无方,打伤段子熠也没错?”
元寿帝把折子重重摔在桌案上,嗓音浑厚低沉,带着几分压迫感。
沈岩立刻跪下认错:“陛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
“你呢?你也觉得朕不该责罚忠勤侯?”元寿帝看向单与墨,面上似有几分薄怒。
单与墨拱手一揖:“臣弟和梁箬言有婚约在身,若是替她辩驳恐有包庇之意。醉仙楼那日虞小将军和顺天府尹董纪之董大人也在场,皇兄可传他们前来问一问事情原委。”
元寿帝面色恢复淡漠挥手:“罢了。长公主教子无方,行为放浪,辱没郑家,朕已经责骂过她。”
“忠勤侯,你家长女梁箬言大义救妹,实则是当世女子楷模,应当有所褒奖。那日打伤小公爷的是虞小将军,与你家女儿无关,你回去后莫要责罚她。起来吧。”
“沈岩,你身为羽林中郎将,未能及时在事发之时前往醉仙楼处理,有失职之嫌。罚俸三月。”
从宫里出来后,沈岩一脸郁闷:“为什么倒霉的又是我?那段子熠怎么不用受罚?你也不帮我说几句好话。”
单与墨挑眉戏谑:“皇兄哪里判错了?难道不是你失职吗?你这个中郎将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补救吧!”
梁弘善抹了抹额上冷汗:“今日多谢沈大人和王爷为我说话,原以为今日陛下会狠狠责罚我梁府上下。”
“陛下这是要借此事敲打袁家呢,谁让长公主和段子熠行事愈加不知分寸。如今太后事事要干涉陛下,长公主这回可是撞枪口上了。”沈岩撇了撇嘴嘲讽道。
袁家这几年是越来越逾矩了,小骁勇侯仗着太后是自家亲姑姑,又有亲妹妹身为元寿帝身边最为得宠的贵妃,在朝中结交结党营私,行事嚣张跋扈不知分寸,行为僭越,贪婪不知收敛。
——
长公主在御前非但没讨着好,还反被陛下训斥了一顿,心里着实不甘。
可回到府里,看着睡得沉沉的儿子,心里的担忧又加深了几分。
段子熠夜里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几乎整夜都哀嚎痛呼,搅得全府上下跟着不能安睡。
每日都是到了鸡鸣时分才能消停下来昏昏沉沉睡过去。
梁府逸鹤园内,梁老太太今日兴致好,拉着梁箬言和孙妈妈秦妈妈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玩叶子牌。
“祖母今日运气也太好了!次次都是你赢!”梁箬言噘嘴不高兴。
孙妈妈:“是啊,连老奴也跟着沾了光。大小姐的月银都快输没了呢!”
梁老太太笑得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你这丫头该找个时间去庙里好好拜一拜了,手气怎么会差成这样。哈哈哈哈......”
“祖母还笑话我,我这个月没了月银,就赖在您这儿不走了,吃穿用度全花您的!祖母不能看着我喝西北风!”
梁箬言嘟着嘴抱怨,眼中却盛满笑意。
秦妈妈捂嘴笑着:“小姐还缺那点月银吗?你自已有多少私房钱怕是自已都不知道吧?”
她还真不知道自已竟然有私房钱:“真的吗?我私房钱在哪?有多少?还能玩几回叶子牌?秋桑,你快去我屋里找找 看有多少钱!”
梁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真是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老太太,大小姐,长公主又来了。”前院的一个下人脚步匆匆进来禀报。
几人笑声停滞。
“怎么又来了?你那院子都还未修葺好,她还想再砸一回吗?老婆子这一回可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孙女了!”
梁老太太扶着孙妈妈的手站起来,面色凝重要往前院去。
梁箬言赶紧起身阻止:“祖母稍安勿躁,她这回来应该不是来闹的,要不然早就冲进来了。孙女去前院见她,祖母安心等我就好。”
“真的不会闹了?要是有事就让府里护院帮忙,出了什么事有祖母替你担着!”
梁老太太神色担忧,拉着梁箬言的手反复嘱咐。
安抚好老太太后,梁箬言脚步悠哉,一路赏花悠闲地逛到了前厅。
长公主面色蜡黄憔悴,正在厅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完全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和光彩夺目雍容华贵。
“哟,长公主今日怎么不来后院找我?该不会是几日没来就不认得路了吧?我们这小小侯府还没国公府的一半大吧?长公主不应该识不得路啊!”
梁箬言淡淡扫了她一眼后,端着下人送过来的茶水,端端正正在主座上坐下吹着杯子里的茶叶沫。
“你!你别装模作样了,陛下责骂本宫一事你岂会不知?”
长公主面上有几分挂不住,她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嗯,这事我倒是听我爹说了。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早就提醒过长公主,要好好分一分事情孰轻孰重。可长公主不听劝啊!”
梁箬言有恃无恐地朝她眉眼一弯。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在长公主看来是对她极度的讽刺和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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