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弘善满脸怒意瞥了梁芷言一眼说道:“她就是被教养坏了!小小年纪嫉妒心这么重,自已家亲姐妹都这么不和睦,将来嫁到江家还不知道要把人家江家闹成什么样呢!”
“父亲不要生气,江家大姨母那个性子强势得很,若真是嫁过去了倒也正好能磨一磨二妹妹的性子。”
梁箬言若无其事挑唆完,便向梁弘善行礼告退,抱着梁汐言去了晚香阁。
叶姨娘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看见二人进来才松下一口气。
“怎敢劳烦大小姐亲自抱汐儿!快快快,快放下她好好歇歇!”
梁箬言也没客套,把梁汐言放在床榻上后,跟叶姨娘详细说了发生的事。
映雪红肿着眼睛跪在地上自责不已:“要是奴婢跟紧了三小姐就不会出这些事了!那左大夫就是个人面兽心的!若不是大小姐陪着,三小姐恐怕又要受他羞辱!”
——
靖王府墨宝斋。
沈岩一身苍蓝色暗花祥云纹窄袖锦袍,坐在单与墨侧面的交椅上。
“今日街上发生的暴乱,元凶我已找到了,是武义伯爵府吴家的乡下庄子上的农户。吴家可是你那位未婚妻的继母娘家,这事儿你怎么看?”
沈岩是崇宁公主的长子,自幼和单与墨、温颂尧、乔临璋玩在一处,比亲兄弟的感情更甚。
“你是羽林中郎将,这种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何需问我?”单与墨视线不离手中竹简,神色淡然。
“你就一点不担心梁家那个?我可是听阿尧说了,你和她最近可有趣得很呢。”沈岩戏谑调侃。
单与墨放下书简,面色镇定不苟言笑:“他的话你也信?唯恐天下不乱罢了。”
沈岩:“那可不一定,他的眼睛最是毒。咱们几个有什么心思,他哪次不是一猜一个准?今日之事受伤的人不少,我手下的人说梁家姐妹中也有受伤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单与墨手中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眸看向沈岩:“你统管京城治安,有多少人轻伤多少人重伤合该仔细核查。”
“这是担心啦?要是担心倒不如你亲自去一趟梁府看一看她呢!心意总该让对方知道才有用。”
沈岩好言好语劝说他:“对了,还有一事。今日梁家姐妹在街上时是卫云起陪着的,有人说看见那些劫匪还追着他们去了。”
单与墨闻言眉心微微蹙起,眼底眸色沉了几分:“她对卫云起早已没了心思,今日的事恐怕不会是巧合这么简单。赶紧去办事吧,别在我这躲懒,小心皇上治你个渎职之罪。银翎,替我送一送沈大人。”
沈岩点头:“哎呀哎呀!哪有你这么赶人的?我这椅子都没坐热乎呢......行行行,我走了。查出结果马上派人告诉你。”
沈岩走了没多久,单与墨重新拿起书简。
可书简上的字却像是变得十分陌生,他眉头深锁,一个字也看不明白。
“银翎,去拿库房钥匙,我去找样东西。”他走出墨宝斋,语气略显烦躁。
——
梁箬言用空间里拿出来的护具,重新把梁汐言的腿固定好后回了自已院子。
她把术后恢复期需要服用的消炎药、接骨药和七厘散拆封后用透明密封袋装好,亲自送到晚香阁,并跟映雪嘱咐好药片的服用方法和剂量。
叶云姝喜不自禁,对梁箬言的体贴照顾感激不尽。
“我们汐言有大小姐这般贴心照顾,实在是她的福气!有大小姐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梁箬言浅浅一笑:“叶姨娘不用这么客气,先前我为祖母解毒时凶险成为众矢之的,连父亲都不愿相信我替我说句话,只有汐言一人不顾众人谩骂站在我身边支持我相信我。”
“有这样的妹妹才是我的福气。三妹和四弟能得父亲同意养在晚香阁,说明叶姨娘教养的方法是父亲认可的。”
叶云姝嫣然一笑,嘴角的梨涡与梁汐言如出一辙的甜美。
“大小姐说笑了,老爷体恤夫人统管全府上下,又要照顾大小姐和二小姐太辛苦,才没把汐儿和衡儿送到瑞雪园去。妾身这才得以和孩子们日日相见。”
梁箬言打量了叶云姝面色清婉动人,才29岁的年纪虽然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但却依旧风采动人。
她想起求子秘方的事,便让映雪去把门关了:“叶姨娘才29岁,又和父亲感情极好,何愁怀不上孩子?为何要去找左云赫要那秘方?”
叶云姝神色一僵,眸色瞬间黯淡下来:“大小姐和我们汐言要好,我也不瞒大小姐了。我这身子恐怕已经很难有孕。”
“为何?姨娘是病了吗?”梁箬言皱眉不解。
梁汐言倚靠在软枕上,深深叹出一口气:“娘亲不如实话告诉大姐姐吧,兴许大姐姐能有办法呢。”
“我也不抱希望了,此事告诉大小姐怕是会惹大小姐与夫人之间生出嫌隙。还是不说了。”叶云姝垂下眸子,眼眶略有些泛红。
“娘亲不说,那就我来说吧。大姐姐和夫人之间本就不是亲生母女,何来嫌隙不嫌隙的。”
梁汐言一改在仲景医庐时的胆怯害怕,神色异常坚定。
“大姐姐,夫人自已没本事再生孩子,就把气撒在我娘亲身上。她偷偷给娘亲的吃食中放麝香,我弟弟还在娘亲肚子里时,就险些落胎。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又被夫人连哄带骗的灌下一碗不知什么药。”
“后来娘亲的月信就变得混乱,身子也大不如前。这么多年了都一直没恢复过来。”
梁箬言皱眉:“这么大的事没和父亲说吗?吴氏这是嫉妒叶姨娘有儿有女。”
“说了,可父亲讨厌后宅不宁。他说此事传出去丢人,让姨娘不要多计较。”梁汐言忿忿不平。
这话的确是梁弘善会说的。
梁箬言哂笑,伸手握住叶姨娘的腕脉:“不论吴氏给你灌的是什么药,在我这儿都不过是小儿科。既然她见不得别人好,我就偏要让她嫉恨成疯!”
叶云姝震惊地看着梁箬言,她怎么都没想到从前对吴氏言听计从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
她是个姨娘,除了给老太太和老爷请安,平日是不得出院子的,连前院都是不能去的,更别说出门了。
前些日子她得知梁箬言为老太太解了积年旧毒的事,也想过请她帮自已看看身子,可总是忌惮着从前她和吴氏情同亲生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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