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尽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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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尽责了吗

 

梁箬言左右胳膊都被两个婆子紧紧抓住,两人的表情都是咬牙切齿的,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指甲几乎掐到梁箬言的皮肉里。

黄妈妈得了吴氏的眼神暗示,扑上来将她往床上按。

梁汐言见这阵仗,着实吃了一惊,急忙拉住吴氏的手:“母亲,这样怕是不妥啊!大姐姐向来敢作敢当,没做过的事便是没做过,从不遮遮掩掩。此次定是如意搞错了!”

吴氏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唉声叹气:“汐儿,你可知人言可畏?咱们做女子的在这世上活着不容易,我这个当母亲的总要保证了你们这些孩子的名节才好啊。日后若是芷儿遇到这种谣言,我也是会一视同仁的。”

梁芷言将梁汐言往后扯了几步:“三妹妹放宽心吧,这里都是咱们自家人,没事的。验过清白身,咱们才能理直气壮去反驳外头的谣言啊!”

梁汐言:“可是......”

没等三个婆子将梁箬言按倒,她抬起双脚狠狠踹向黄妈妈的肚子。

“哎哟喂!”黄妈妈被一脚踹出老远,仰面跌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哼哼。

这一脚都快把她踹去见她太奶奶了。

在另外两个婆子愣怔间,梁箬言两手拉住婆子的前襟往前一扯。

婆子们一个趔趄,急忙放开梁箬言的手去扶床板。

接着两人却被梁箬言突然往后狠狠一掼。

两个婆子皆毫无反抗之力的仰面倒地,哼哼个不停。

吴氏惊呼:“哎呀!这可怎么好......黄妈妈......你们可有伤着?”

梁芷言指着梁箬言愤然指责道:“大姐姐怎么能随意出手打人?这几位妈妈都是咱们侯府的老人了!你这般对她们大打出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们侯府苛待下人?”

梁箬言悠然坐在床榻边,语气慵懒中带了几分戾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这几个婆子倚老卖老,对主子的事指手画脚,难道我堂堂忠勤侯府嫡小姐还要任她们摆布不成?”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吴氏脸色不大好看,开门出去:“什么事?”

门外是黄妈妈的女儿玉竹,是吴氏身边的一等丫鬟。

玉竹神色有几分紧张,对吴氏耳语了几句。

吴氏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玉竹,压低嗓音:“你亲眼所见?”

玉竹点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吴氏:“夫人,该怎么处置啊?”

“给他们点钱,让他们立刻出城找地方藏起来!”吴氏声音极低,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恐和怒意。

玉竹转身离开。

“哎,既然箬儿这么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总归也没人看见,如意许是真的听岔了也未可知。这件事便都烂在肚子里得了。”吴氏转脸堆上笑容,宠溺地看着梁箬言说道。

这种变脸的速度,让梁箬言震惊不已。

她从小耳力过人,刚才吴氏和玉竹的对话一字不落全落在了她耳中。

是那两个男人找到玉竹报了信。

听到这样的消息,吴氏都能迅速调整心态不动声色继续扮演慈母形象,这是常人难以做到的。

她不得不佩服。

侯府前院花厅。

梁箬言刚跨进门槛,一只茶盏迎面朝她砸来。

她迅速侧身避开,”哗啦“一声,茶盏摔在地上。

“你还有脸来吃饭?”梁弘善坐在主位上,怒气冲冲地骂道。

这就是那个骂自已亲生女儿为克星的父亲。

从原主出生第一天起一直到原主死去,十五年了,克星两个字已经是原主深入骨髓的印记。

梁箬言眸色清冷,审视了梁弘善几眼:“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是哪里做得不对让你这么不满意?”

“你在法源寺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自已不知道吗?好意思问?”梁弘善指着她怒骂。

“要不是你母亲和妹妹们拦着,我今日非把腿打断不可!”

“呵呵。”梁箬言冷冷一笑,“我今天不过就是站累了回厢房休息了而已,也值得父亲大人发这么大的火?”

梁弘善啪地一声,手掌用力拍在桌上:“我说的是这事吗?你少给我装聋作哑的!今天的事,芷儿都已经跟我说了,你居然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还动手殴打府里老仆!”

“侯府的脸都彻底让你丢尽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掐死你这个克星给你母亲去陪葬!也省的日后活在世上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梁箬言眉宇间神色冷得如同淬了冰:“父亲自小就说我是克星,可是夫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事。”

“你作为我母亲的丈夫,不事先替她找最有经验的稳婆,不提前向郎中了解照顾孕妇生活起居的细节,导致她胎位不正难产血崩,却要让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去承担这样的罪责。”

“你身为人夫身为人父,可有扪心自问过,你尽责了吗?”

梁弘善全身猛然僵住,脸色异常的难看,半晌都没有接话。

她的话,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他心底某处被深埋起来的伤疤。

“我从前的确荒诞不经,不学无术,没有教养。但是圣人有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每个孩子出生便是一张白纸,什么是非对错什么礼义廉耻都是不懂的,需要父母一点一点的教。父亲可有教过我什么为人处世的道理吗?”

“在我三岁之前,我身边除了祖母就只有丫鬟婆子,她们之中有人因为你对我的鄙夷嫌弃,跟着一起嫌弃我。也有人可怜我自幼丧母又被父亲讨厌,就只一味的纵容宠溺我。”

“三岁开始正是开始启蒙学习的好时候,你给我找了继母。我被继母带去了她的院子,可她怎么教养我的,你知道吗?”

梁箬言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淡漠冰冷,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急躁泼辣。

“姐姐这么说是在怪我母亲没有好好教养你?”梁芷言和吴氏从门外进来。

两个人显然在门外已经听了许久,吴氏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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