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唐茹娜局长。马鸿远和马志强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心头同时一沉。
唐茹娜没有寒暄，径首走到房间中央，声音低沉："鸿远、志强，我这次来有要紧的事。"
两人没有接话，也没有对视，只是正色望着她。
唐茹娜站着叹了口气，衣领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馨馨的身体恶化了，现在急需供体。你们得把计划提前。"
"具体时间？"马鸿远问道。
"二个月内完成，能做到吗？"
房间里陷入沉默。马鸿远低头沉思，指节无意识地在裤子中缝上摩擦。马志强面无表情地继续站着，脑海中飞快计算着各种可能性。
"供体匹配还没做。"马志强终于开口，"两个月内完成，时间太紧。对目标的跟踪掌握还不全，现在贸然动手，风险太大。"
"那就跳过匹配环节。全力跟踪调查目标。"唐茹娜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这句话让两人同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们从唐茹娜的决定中读出了馨馨病情的严重程度。
唐茹娜看透了他们的心思："我这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馨馨的身体每况愈下，再不换心脏..."唐茹娜的声音哽了一下。"你们担心，我明白。如果做匹配，馨馨或许能拥有完整的人生，这是我一首期盼的。但如果不匹配..."
未尽的话语悬在空气中。
马鸿远和马志强都清楚，不匹配意味着这个孩子可能只有十年光景。
唐茹娜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突然上前一步。虽然她需要仰视这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但此刻她的气场却压过了他们："我是她母亲，是我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老天爷..."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似乎专门和我过不去。"
她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力道很重："今天......我替馨馨做这个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怪你们 。你们尽管放手去做。"
说完，唐茹娜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得近乎倔强。马鸿远和马志强想送，却被她一个手势制止。
门外，夜风呼啸。唐茹娜拒绝了司机开到门前的提议，独自一人走进寒风中。她整理了一下衣领，脚步沉重却坚定，一步步穿过漆黑的小区。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渐渐吞噬在夜色里。
房间里，两个男人沉默良久。他们都明白，跳过匹配环节能大幅降低行动风险，减少暴露的可能。但对那个叫馨馨的小女孩来说...
唐茹娜的人生充满悲剧色彩。当年在东海省警察学院行政岗任职时，她曾有个阳光开朗的儿子，那是她全部的希望。然而十八岁那年，在一次跨省旅游中突发车祸夺走了这个年轻的生命。
唐茹娜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那场噩梦中挣扎出来。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迎接新生活时，命运又给了她致命一击 ——馨馨出生时带着一颗残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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