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成了掌门亲传弟子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彩云宗。阵道坊的小师弟们总缠着王耀阳问：“林师姐现在是不是能呼风唤雨了？”“掌门会教她什么厉害法术？”
王耀阳只是笑，继续教他们劈柴练剑。只是没人发现，他练剑的间隙，会多望几眼掌门所在的“九霄殿”方向，那里云雾缭绕，偶尔会有细微的火光一闪而逝——那是林念禾在练火系术法。
“实道”剑似乎也惦记着那个给它换过红绳的小姑娘，每当那火光亮起时，剑身就会轻轻震颤，像在打招呼。
一月后，林念禾果然回来了。她穿着一身淡紫的内门弟子服，比以前高了些，眉宇间的青涩淡了些，周身的火气却收敛得极好，只有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暖意。
“师兄！”她刚落地就往阵道坊跑，手里攥着个锦盒，跑得太急，差点撞到练剑的小师弟。
王耀阳收剑，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就算穿了内门服，她还是那个会因为紧张而耳根发红的小姑娘。
“掌门教了你什么？”他问。
“清心诀，还有控火术。”林念禾打开锦盒，里面是块莹白的玉佩，上面刻着火焰纹，“掌门说这是‘镇火佩’，能帮我稳住灵根，我……我给你留了块边角料，做了个小玩意。”
她从怀里掏出个更小的木牌，上面用火系灵根烧出个小小的“实”字，边缘还烫了圈细密的花纹，像极了“实道”剑的剑穗。
王耀阳接过木牌，入手微暖，那点温度顺着指尖传到心里，熨帖得很。“刻得不错。”他把木牌系在“实道”剑的剑穗上，与墨石、铃铛并排，“正好缺个饰物。”
林念禾看着木牌在剑穗上轻轻晃动，忽然笑了，眼里的光比镇火佩还亮。
那天她没多待，掌门的传讯玉符催了三次。临走时，她站在竹廊下，看着王耀阳练剑，忽然说：“师兄，掌门说我的火能助你的剑更‘实’，等我学好了控火术，帮你淬炼‘实道’剑好不好？”
“好。”王耀阳挥剑的手顿了顿，剑尖挑起片竹叶，“等你能让火焰在指尖跳舞时，就来。”
林念禾用力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云雾里，王耀阳才收起剑。“实道”剑上的小木牌还在发烫，像是带着她的体温。他忽然明白，所谓放手，不是断了牵挂，是让她在更高处成长，而自己在原地等着，等她足够强了，能并肩站在一起时，再一起走更远的路。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每月总有那么一天，阵道坊会多些烟火气。林念禾会带来掌门新研的丹药，说能稳固剑心；会讲九霄殿的趣事，说那里的云能踩在脚下；会缠着王耀阳教她几招基础剑式，说掌门总夸她剑势里有“实”气。
“实道”剑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每当她靠近，就会主动飘过去让她摸，剑穗上的小木牌与她指尖的火气相触，会发出细微的嗡鸣。
这日，林念禾带来个消息：“中域要办‘灵凡论剑’大会，掌门让我去历练，说……说你也会去。”
王耀阳正在劈柴的手停了停。“灵凡论剑”是百年一次的盛会，灵根凡根修士同台切磋，他早有耳闻，却没想过自己会参与。
“苏长老说，你的‘实道’剑该让天下人看看了。”林念禾的眼里闪着期待，“到时候，我用火助你，你用剑护我，好不好？”
王耀阳看着她，又看了看“实道”剑上那个小小的“实”字木牌，忽然笑了。
“好。”
夕阳落在两人身上，一人握着剑，一人指尖燃着微火，剑穗的铃铛与木牌的暖意在风里交织，像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并肩，轻轻奏响序曲。
他知道，灵凡论剑的路上定有挑战，林念禾的灵根或许会引来更多觊觎，他的凡根或许还会被人轻视。但他不怕了。
因为他的剑上，有她留的温度；她的火里，有他教的“实”气。他们不再是需要谁护着谁的师兄妹，而是即将站在同一战场，能彼此成就的同伴。
“实道”剑轻轻鸣响，像是在催促。王耀阳握紧剑，林念禾跟上脚步，两人朝着演武场走去——那里，新的剑招正等着他们一起琢磨，新的故事，正等着他们一起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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