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彩云宗的那天,王耀阳只带了“实道”剑和一个装着《修士录》的布包。苏长老塞给他的宗门令牌被他婉拒了:“等我回来,再用外门弟子的身份给您请安。”
第一站是东边的青岚宗。据说那里有位“剑疯子”,灵根极佳,却痴迷于用剑劈柴,说“柴劈得够碎,剑心就够纯”。
王耀阳找到他时,老疯子正蹲在厨房后院,用柄锈铁剑劈柴。剑风精准地将木柴劈成均匀的小块,落在筐里,不多不少。
“你这剑,太‘实’,少了点烟火气。”老疯子头也不抬,锈铁剑忽然转向,剑风擦着王耀阳的衣角掠过,劈中他身后的木柴,“试试劈柴?”
王耀阳接过锈铁剑,刚要运起“实”气,“实道”剑却轻轻撞了撞他的手腕——像是在说,别急。他忽然明白,老疯子的剑,藏在“俗”里。
锈铁剑落下,没有用剑心,只用最普通的臂力,木柴应声而裂。老疯子笑了:“凡根的剑,本就该沾烟火气,太飘了,反而不实。”
那一晚,王耀阳跟着老疯子劈了半夜柴。“实道”剑悬在旁边,偶尔帮着把劈好的柴归拢到筐里,剑穗的铃铛混着劈柴声,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离开青岚宗,他往南走,遇到个凡根女剑修,用柄绣花针当剑,能在蛛网上绣出剑招,人称“针剑仙”。她的剑,柔得能绕指,却能刺破三阶妖兽的鳞甲。
“你的‘实’太刚,”女剑修指尖的绣花针在空中画出弧线,“刚易折,柔能存。”
王耀阳看着绣花针在蛛网上游走,忽然懂了。“实道”的“实”,不该是硬邦邦的石头,该是能随形就势的水,既能沉凝如渊,也能柔韧如丝。
他让“实道”剑学着绣花针的轨迹挥剑,剑身在空中划出细密的纹路,竟真的在蛛网上绣出个“实”字。
一个月里,他挑战了近百位剑修。有灵根修士的“雷剑”,快如闪电;有凡根修士的“石剑”,钝却无坚不摧;甚至有位盲眼剑修,用听声辨位的剑招,让他明白“剑不止靠看,更靠心”。
“实道”剑的剑身,渐渐染上了不同的色泽:青岚宗的烟火气,南境的柔韧光,雷剑的电光纹……它不再是最初那柄纯粹的“实”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活”。
王耀阳坐在断灵海的礁石上,翻看着《修士录》。上面记满了他的感悟:“灵根的锐,可补凡根的滞;凡根的稳,能救灵根的躁”“剑无高低,在于用剑人的心”……字迹越来越从容,少了当初的执拗,多了几分包容。
“实道”剑忽然指向西方,剑身微微震颤。王耀阳抬头,望向夕阳落下的方向——那是西漠的方向,墨尘说过,那里的剑冢刻着无数剑修的悟,还有更厉害的“沙剑”,能引大漠黄沙为剑。
他想起刚出发时,总想着找“真正的剑”,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剑,不在某个人手里,而在千万条不同的剑路上。
“去西漠。”王耀阳站起身,布包往肩上一甩,“实道”剑欢快地在前引路,剑穗的铃铛在海风中响得清脆。
他不知道西漠的沙剑有多强,也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剑修。但他心里踏实——“实道”剑在成长,他也在成长,这条追寻剑的路,本身就比输赢更有意义。
礁石上的《修士录》被风翻到新的一页,空白的纸页上,仿佛己能看到西漠的黄沙、剑冢的石碑,还有无数等待被记录的剑与故事。
王耀阳笑了,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海风吹起他的衣袍,“实道”剑的光芒与落日余晖相融,像条通往远方的路,明亮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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