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凡心”剑做的剑鞘,王耀阳用了整整三个月。
玄铁被他打磨得温润如玉,鞘身没有刻花纹,只在靠近剑柄的地方,用剑尖轻轻划了道弧线——那是紫云崖的轮廓,是他悟剑心的地方。
“这样才配得上‘凡心’。”他把剑插进鞘里,“咔”的一声轻响,严丝合缝,像剑与鞘本就是一体。
刚把剑鞘收好,就见苏长老的弟子匆匆跑来:“王师兄,苏长老让你去趟竹林,说有位‘老朋友’想见你。”
王耀阳心里纳闷,跟着弟子往竹林走。刚绕过竹屏风,就见石桌旁坐着个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袍,手里捏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正是苏长老提过的那位“没灵根的老兵”。
“小家伙,终于见着你了。”老兵咧嘴一笑,露出豁了颗牙的牙床,“你那剑心,练得不错。”
王耀阳又惊又喜,连忙行礼:“前辈。”
“别叫前辈,叫我老魏就行。”老魏挥挥铁剑,剑身在阳光下闪了闪,竟比凡铁剑还朴实,“苏小子说你在挑战筑基期?”
“是想多学学。”
“学是对的,但光挑战不够。”老魏站起身,忽然挥剑劈向旁边的竹子。没有剑气,没有异象,竹子却从中间裂开,断面平整得像被刀切过,“你看,结丹期的灵气能凝丹,可这丹啊,最怕‘实’。”
他指着竹节:“灵气是虚的,丹是实的,虚能化实,实也能被更‘实’的东西破。你的剑心,你的凡铁,就是比丹更‘实’的东西。”
王耀阳眼睛一亮:“前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路靠灵气,你的路靠‘实’。”老魏把铁剑递给王耀阳,“你摸摸。”
王耀阳接过铁剑,只觉入手沉得惊人,剑身的锈迹下,竟有细密的纹路在流动,像无数个小小的“心”在跳动。
“这剑陪我杀过金丹修士。”老魏的声音低沉下来,“当年他的金丹有多硬,我这剑就有多实。”
王耀阳握紧铁剑,忽然明白了。结丹期的金丹再硬,也是灵气所化,而他的剑心,是日复一日的沉淀;他的凡铁剑,是千锤百炼的坚韧,这些“实”的东西,未必破不了“虚”的灵气。
“谢老魏前辈。”他把铁剑还回去,心里豁然开朗。
老魏大笑:“不用谢,我就是来告诉你,凡根的路,我走过,你也能走。别怕结丹、金丹,他们的‘境’,是灵气堆的,你的‘境’,是骨头磨的,磨到极致,比谁都硬。”
临走时,老魏把铁剑往石桌上一拍,剑穗上的铃铛响了响:“等你能劈开我这铁剑,就去闯闯外面的世界。那里有更多结丹、金丹,也有更多懂你这路的人。”
王耀阳望着老魏的背影,忽然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发烫。原来真的有人把凡根的路走得那么远,原来他的“剑心”,不是孤例。
回到阵道坊,他把老魏的话记在《自然阵解》的最后一页,又在“结丹期”的批注旁添了句:“实能破虚,剑心为实。”
接下来的日子,他不再执着于挑战,而是把更多精力放在“蕴实”上。每日练剑后,他会用“凡心”剑劈砍柴担,让剑身感受最朴实的力道;观山时,他不再只看阵法,更会去摸岩石的硬度,感受大地的厚重。
“凡心”剑越来越沉,剑身的山水纹路里,渐渐凝出一点微光,像颗小小的星辰——那是比剑心更凝练的“实”,是属于他的“丹”。
林松来看他时,见他正用“凡心”剑劈石头,忍不住问:“你这是练剑还是当石匠?”
王耀阳擦了擦汗,举起剑:“你看,石头碎了,剑没断。”
林松凑近一看,果然,剑身上连道白痕都没有。他忽然明白,王耀阳的“结丹”,或许真的要成了。
夕阳落在阵道坊的窗台上,王耀阳把“凡心”剑放在剑架上,剑身的微光与灯光相融,温暖而坚定。他知道,老魏说的“外面的世界”在等着他,那些更高的境界、更强的对手也在等着他。
但他不急。
他的路,要一步一步走,走得扎实,走得“实”。等“凡心”剑能劈开老魏的铁剑,等他的“实”能破了金丹的“虚”,再去闯不迟。
灯下,《自然阵解》的纸页被风吹得轻轻翻动,最后一页的字迹越来越清晰——
“凡根无路,心为路;凡铁无锋,实为锋。”
王耀阳笑了,拿起刻刀,开始打磨一块新的玄铁。他想给“凡心”剑做个剑坠,用最朴实的花纹,刻上他走过的每一步。
这条路,他走得踏实,走得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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