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狼身子一歪,大关刀当啷落地,砸在他的小腿上。
方管事,大名方吉,武家穴市诚远商行第一神箭手!
纤伴联军齐声欢呼,士气大振,一起向前冲杀。
八方脚行的青手拼命抵抗,把铁头狼抢了回来,护着他逃进后院。
但是人手已经折损大半,大部分青手脚夫都被堵在二进院里,被纤伴联军包围后,很快投降。
这场厮杀太过惨烈,已经远远超出打架的概念,而是真正的搏命,几个被砍翻捅倒的青手脚夫,都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不行了。
见到对方真敢下死手,永不认怂的青手,其实也非常善于认怂。
八方脚行的后院,还有一个可以逃命的后门,被另一伙纤夫苦力堵得死死的。
手下人看了一回,铁头狼还是不死心,骑在一个胖大手下的肩膀上,让人抬着他上桌子又看了一回。
后门外,密密麻麻都是纤夫苦力,除了前面的青壮,后面还有很多妇女老弱,或者攥着菜刀,或者提着叉子,一道道凶狠的目光一起射向墙头上的铁头狼。
铁头狼身子一晃,差点摔下去。
他的身边只有十几个手下,而且个个带伤,如果强行从后门突围,恐怕会被撕成碎片……
“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杨锐率领纤伴联军杀入后院。
铁头狼带着手下的青手跪倒一片,连连磕头求饶。
投降了。
不打了。
认怂了。
“饶命啊,锐少爷!我是班头老戴的人呐,怎么就大水冲了龙王庙,惹您发这么大的火……”
铁头狼虽然在飚演技,却也真的想不通,什么时候得罪过诚远商行。
杨锐抬起手,指着身后的纤夫说道:“他们,是我的兄弟,我来替他们出头。”
“……”
铁头狼一时失语,心里更加慌乱,不知道杨锐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拙劣的借口。
杨家贵少爷和一群苦哈哈做兄弟,还帮他们打生打死,骗鬼么?
院子里的纤夫苦力却一起挺起胸膛,眼中神采闪动。
像韩老三这种直肠子的,已经脸色涨红,满心激动。
蒋胡子和韩老扁这种老成些的,也是神情庄重,呼吸粗重。
奢安之乱以前,他们都是重庆巴县的普通庄户,蛮兵攻破巴县后,庄户老爷死的死逃的逃,他们都变成无根浮萍,逃难到湖广的这几年,只能自已求活挣命,处处受人欺负。
现在终于有了依靠。
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锐少爷的兄弟,蒋……蒋爷,扁爷,我给你们磕头赔罪了!”
铁头狼咚咚咚用力磕头,脑门上眼见得青紫一片,再加上满身血迹,肩膀上还插着一支箭,模样十分凄惨。
说着话,他又狠狠抽了自已两个耳光,向着蒋胡子跪爬几步,以头抢地,号哭求饶。
狼二和其他青手也一起磕头,一起抽自已耳光,一起嚎哭求饶。
包括韩老三在内,很多纤夫苦力都转头看向杨锐,心中闪过“杀人不过头点地,或者得饶人处且饶人”一类的处世格言,铁头狼卖惨卖出了新高度,这些原本淳朴的庄稼汉子难免有些心软。
杨锐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吩咐手下,去请红伤郎中王瀚石。
蒋胡子和韩老扁却同时飞起一脚,把铁头狼和狼二踢了个跟头。
“滚蛋,少废话!”
“滚!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磕两个头就算了吗?想得美!”
对呦!韩老三心中又想起“放虎归山,打蛇不死”一类的处世格言,目光重新变得凶狠起来。
“我赔钱!赔银子!锐少爷,屋子里面的银窖有一千三百两白银,还有些金银器物,只求锐少爷放过我等!”铁头狼转身膝行两步,来求杨锐。
“一千三百两银子?老狼啊,到现在了你还不老实。”
一千三百两银子已经可以满意,但是多多益善,杨锐顺口又诈了铁头狼一句。
“我,我还有一处外宅,藏着一千两银子……”铁头狼以为,杨锐下手以前肯定调查过他的家底,只好说出一处藏银的地方。
“这样就对了,可以赏你个痛快。”
杨锐说着话,一刀砍向铁头狼!
“锐少爷,我来!”
蒋胡子和韩老扁同时抢步上前,要替杨锐下手。
锐少爷今天虽然砍了很多人,却还可以遮掩,斩杀铁头狼肯定是最大的罪名,不能让锐少爷背锅。
可惜慢了一步,杨锐的雁翎刀如同一抹秋水,瞬间没入铁头狼的胸口。
“你,你……”
铁头狼怒视杨锐,想要说些什么,突然身子一歪,躺倒断气。
蒋胡子愣了一下,上前一刀……再用力一刀,砍下铁头狼的脑袋:“锐少爷,他刚才装死,我把他杀了。”
韩老扁也是一愣,随即转身,挥刀向狼二砍去。
狼二挣扎着转身想跑,被砍在肩膀上放翻。
其他的青手吓得惊呼一片,都在鬼叫求饶。
这个转折出乎意料,杨锐对蒋胡子和韩老扁点点头,淡定走到铁头狼的尸体前面,弯腰拔刀。
有人抢戏怎么办?
说好纳头便拜的……哎呦,卡住了!
一晚上都挺注意的,最后这一刀终于卡在骨头里了,很不好出。
看来还要多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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