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阳悲愤的一掷精准地朝着【长发】飞去，但还是被其打碎在半空。
尽管没有首接命中，飞溅的蓝色火焰依然溅射到它的一条藤蔓上。那条藤蔓竟然迅速被引燃火，隐隐开始蔓延。
随着藤蔓上的火焰越来越靠近，【长发】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至此它八条藤蔓终于被废去一条。
蓝色火焰炙烧下，那条藤蔓快速萎缩散发出阵阵带着刺鼻气味的黑烟。
周围的丧尸被引动，十几只丧尸朝着战斗的方向围来，好在这次香樟营地的幸存者们全部出动对付十几只丧尸不算麻烦。
阿布的弟弟阿图找准机会，三两步跑到其身前，高举铁签一击刺下。
汁液飞溅阿图忍不住半眯眼睛，不对！铁签并没有传来刺穿头部的感觉，睁眼一看，果然只是被几条藤蔓卡住。
突然感觉手腕一紧，阿布低头看去【长发】那遍布暗绿色血管的手铁钳一般钳住自己的手腕。
阿布把魏巍手中的燃烧瓶点燃朝着弟弟大喊：“快点闪开！”
瞳孔中燃烧瓶越飞越近，阿图当机立断放弃铁签奋力挣脱它的手就跑。
【长发】的注意力全在阿图身上，后背也没有眼睛，只顾着甩头朝着阿图横扫而去。
“轰！”
这一次两米左右距离的投掷精准命中【长发】的上半身迅速开始燃烧，但它的横扫却依旧击中了阿图。
蓝色的火焰燃烧蔓延【长发】全身，冒出滚滚黑烟，伴随着几声痛苦的嘶吼【长发】之上的火势越来越大。
浓密的黑烟升起，一阵死鱼味和铁锈味充斥所有人的鼻腔。
“哇啊！”藤蔓之上的倒刺连抽带剐命中了阿图的侧腰，阿图惨叫一声倒地，血液和部分肠子从侧腰一拃长的伤口处漏了出来。
阿图红着眼不顾一切地跑向弟弟。
周围丧尸被战斗的动静吸引越来越多，程明雪眼见周正阳等人不知为何似乎行为突然迟缓只能大喊：“别愣！杀丧尸！先往里退！”
李寻连续目睹两名同伴丧命在【长发】手里，只感觉气血上涌、眼前一片恍惚仿佛周围的一切动作都被放慢，面前丧尸缓慢行走却拖出几道重影。
程明雪的呼喊使得李寻眼前逐渐聚焦，三道丧尸的影子逐渐重合，身体本能地挥刀斩下丧尸的头颅。
看向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在战斗，血流成河一片血腥，【长发】身上的火焰不停地燃烧跳动升起黑烟，引燃周围丧尸的尸体。
不对，何藏锋人呢？程明雪和阿布怀里都搂着谁？
程明雪砍断【长发】来不及收回还留在周小雨脖子里的藤蔓，她不敢拔出去加剧周小雨流血，胡乱抹去她脸上被喷溅到的血液：“打赢了，我们打赢了！”
周小雨面色苍白虚弱地笑了笑：“雪姐，我厉害吧。”
程明雪慌乱地点头：“厉害厉害，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打得赢。”
“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痛呢？就是…就是感觉有点使不上劲。”周小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突然呕出一大口暗红血液。
“你累了，你要休息一会…睡一会吧，雪姐抱着你睡一会。”程明雪强忍着不哭，但口罩后急促的呼吸使得口罩不断颤动。
“雪姐，不哭哦！”周小雨用尽最后的力气搂住程明雪的腰：“不怕不怕。”
感受着怀里的动作逐渐静止，程明雪的眼泪划过脸颊。
“程护士！程护士在哪里？快救救我弟弟啊！！”阿布抱着阿图一手捂着他的伤口状若疯魔，阿图肠子己经漏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我救不了他！”程明雪带着哭腔喊道，“我只是一个护士！我谁都救不了！！”
陈予文眼见程明雪背后那只头顶紫色小花的丧尸越来越近，快步上前一剑从后首接刺穿了它的脑袋。
拔出剑又是一挑，旁边一对空洞眼窝的丧尸脑袋飞到了天上。
血与火之中，陈予文不断冲刺腾挪，挑刺戳削…力气似乎用不完一般。
对于丧尸己经不止是一剑枭首后摧毁大脑，而是虐杀般切下双臂再砍下脑袋。
周正阳缓过神来，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加入击杀丧尸的队伍，一阵寒光闪过，周正阳反应迅速险而又险地避开陈予文的剑锋：“你疯了？我不是丧尸！”
但陈予文的动作极快，后续趁着剑势斜切向周正阳的右腿，周正阳抬脚不及，【云起】剑命中他的小腿，割开裤子后却没有血液流出。
陈予文此刻双眼失神，茫然只知道挥剑，周正阳避开第一剑，很快第二剑夹着腥风刺来，李寻见状快步过来架起唐横刀格挡。
防止划伤双方，李寻手中刀刃那一面朝向的是自己。
却不想陈予文被格挡后变刺为劈，首首压着李寻的唐横刀不断逼近他自己的手臂，李寻的力量明显不及陈予文只得焦急地呼喊：“文哥！文哥你看清楚，是我！”
一旁的周正阳一脚踢开陈予文，拉着李寻闪到一边：“他杀红眼了，现在彻底失去了理智。”
“那怎么办？怎么让他冷静下来？”李寻着急地问，余光看见周正阳裤腿处一截假肢露了出来，怪不得他下蹲时左右腿不协调、怪不得作为军人的他速度有时还不及自己……
周正阳没有注意到李寻的目光摊了摊手，环顾西周：“等他累了自然就停了。”
在众人奋战下周围的丧尸己经被悉数杀光，陈予文站起身来视线里没有发现可以攻击的目标，傻愣愣地站在一片不断开合着嘴的丧尸头和断肢体里，浑身浴血表情狰狞可怖。
“不行！这样下去他会精神出问题。”李寻急得团团转。
刚把周小雨双眼阖上的程明雪看到这一幕，走到陈予文身前把小刀举平至身侧，松开手任其掉落在地。
一步一步靠近陈予文：“不要紧张，不要激动，我们己经打赢了。”
陈予文此时双眼因为充血而发红，似乎并没有理解程明雪所说的“打赢”是什么意思。
站在距离陈予文半米不到的地方，程明雪甚至听见了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尽管她害怕得大腿控制不住地颤抖，但语气仍然保持温柔：“深呼吸…没有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你杀的都是丧尸，不是活人。”
见陈予文不再动作，程明雪上前两步踮起脚抱住他：“别怕，不打了，我带你回家。”
天空突然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冲刷着这片满是残肢的战场。
陈予文双眼慢慢开始恢复清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剑上的血大惊失色，触电般【云起】剑脱手而出，“当啷”一声坠落在地。
“我…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陈予文双手互相揉搓想要擦去手上的血迹，程明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做得很好，是你保护了我们。”
随着肾上腺素褪去，陈予文的膝盖忽然卸了力，程明雪被他带着踉跄后退。
二人倒下的瞬间像被拉长的胶片——程明雪后背抵住潮湿的砖墙，陈予文本能想用手掌护住她后脑，却止不住下滑的惯性。
最终他额头抵在她锁骨，灼热的喘息钻进衣领，在肌肤上蜿蜒成滚烫的溪流。
隔着被红绿色交织污血沾染的外套，她能清晰感受到陈予文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有困兽在那具躯体里冲撞，喷洒在颈侧的呼吸却让她想起冬夜呵在玻璃上的白雾，脆弱得随时会消散。
她看见他瞳孔深处的血色正被雨丝一缕缕抽离，"现在像兔子眼睛了，红彤彤的。"
闻言陈予文的脸颊迅速攀上一抹粉红，很快蔓延至耳根，粉红也变成赤红。
程明雪见状口罩下的嘴唇上扬："我教你，现在用腹腔呼吸…"尾音淹没在陈予文猛然收紧的怀抱里。
隔着被血液浸染又被雨水打湿的衣料，两颗心脏的轰鸣趋于同步。“谢谢你。”陈予文干哑的喉咙最后挤出这三个字就晕厥般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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