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二，好小子！你怎么在这！你他娘的赢了钱就跑没影了！真不是个东西！”矮个男人见到他，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
高个那人先一步拉起蒋老二，“走走走，听说你这两天手气香得不行，赶紧让我们兄弟沾沾光，也带着赢几把。”
“我还有事，晚上，晚上去行不行？”蒋老二象征性地挣扎。
那两人根本不听，一边一个，架起他就走，“等个屁！你当手气这玩意是撒尿拉屎，憋憋会更多吗？走走走，还等什么，不趁着现在多赢些，等运气跑了，哭都来不及！”
蒋老二其实早就心痒难耐，半推半就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喊：“大嫂，你自个小心，没事赶紧回家吧！我明天再陪你们。”
阿秀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谁要你陪！
等三个赌鬼消失不见，两相视一笑。
相携离开小店，拐进对面的弄堂。
朱兴财己经等着了，“大小姐，怎么样，干得漂亮不？”
他没想到还能额外挣点外快。
刚才阿秀用约定的暗号找来时，他还吓了一跳，以为白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打开纸条一看，乐了。
纸条上写着：帮我把蒋老二支走，有赏。
白玉蓉满意点头，掏出一把钱，塞给他，“不错。你是怎么这么快找来帮手的？”
她以为还要再拖一会呢。
朱兴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巧了不是，正好有个兄弟和赌场的人熟，听说最近有人连着两晚手气好得不行，跟去看了眼，可不就是你要我们盯的人么！
所以我才给您留了暗号，没想到您正好让我们帮忙，我那兄弟干脆去赌场，找了两个输急了眼的人，稍等透露说看到蒋老二了，那两人就首接过来逮人了。”
不愧是当私家侦探的，人脉就是广。
而且刚才那事做得很漂亮，不动声色就把蒋老二弄走。
白玉蓉很满意。
客户满意，朱兴财就放心了，他问：“您看，接下去要我们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等他输了，就让庄家上门讨债。”白玉蓉本想找到蒋老二的把柄，以此为威胁，逼他劝蒋景明搬家。
没料到计划如此顺利，不但找到把柄，还是个“赌鬼”的把柄。
可她忽然改变了计划。
自己去威胁他劝家人搬走，哪有讨债的上门骚扰效果更好！
闹得蒋家没有宁日，到时候蒋家人为了躲债，很可能就主动搬走了。
这还是上辈子听说过类似的事，给她带来了灵感。
越想越觉得主意好，一高兴，又塞给朱兴财一把钱。
拿着钱，朱兴财笑得见牙不见眼，“白大小姐，用不着这么多。这事简单得很，连吃饭都不用，人家包管上门。”
有钱能使鬼推磨，白玉蓉满意点头，“还有蒋老三的事，望盯紧些。”
“她这些天很老实，没闹什么幺蛾子。就是听说他们单位要搞联谊会，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我们逮到把柄。”
联谊会？
上辈子蒋景晨最喜欢参加联谊会了，为此变着法地向她伸手要钱，说是人靠衣装，只有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吸引更优秀的男人。
有没有吸引到更优秀的男人不知道，反正最后和情人私会被人家老婆逮到是事实。
这一世，自己断了蒋家人的供养，她还有钱买漂亮衣服吗？
没有漂亮衣服，她还会参加联谊会吗？
不不不，一定要让虚荣的蒋景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参加联谊会！
“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着就行。另外，你还能帮我买到子弹吗？我可以出双倍的钱！”
之前枪就是通过朱兴财的渠道买的，她想多弄些。
“大小姐，您当子弹是大白菜吗？”朱兴财苦着脸，“这钱不是我不想挣，是没办法！
可您也知道眼下的局势，管得可严了。虽然还没说要禁枪，但各地都在摸排。多了少了，都会被盘问。
上次给您的两把，还是我偷偷从以前的同行那匀出来的。
可得藏好了，被人捅出去，轻则让你登记，重则首接没收！到时候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哈！”
告别朱兴财后，白玉蓉和阿秀先回了一趟家。
确切地说，她并没回家，只是等在兴安坊外，一来不想被蒋家人纠缠，二来不想让蒋家人发现蒋老二没跟着自己。
只有阿秀一个人顶着蒋母和范翠花杀人般的目光进了家门，按白玉蓉的要求，把漂亮衣服抱到院子里晾晒。
“要死啦，这么好的衣服拿出来作啥！是想让钱家人来抢吧！”范翠花阴阳怪气道。
阿秀不理她，做好这些就要离开。
“站住！”范翠花拉住她，“贱人你说清楚，把衣服放院子里，自己跑出去野，丢了怪谁？！你不会是让我帮你看着吧！”
“丢了当然怪你们！”阿秀甩开她的手，用看贼似的目光看着她，“这里是白公馆的院子，除了你们还有谁？白小姐的衣服要是丢了，就找你们！”
“你，你……”范翠花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这些衣服统统被钱家人抢走，看她还有脸这么说！
阿秀并不知道白小姐为什么忽然要晒衣服，怼完人就跑。
却不知道随口的话，到了晚上时，真就被偷了。
海市轻工业局。
再次踏进这里，白玉蓉感慨万千。
想当年，把造纸厂交给国家时，就是在这里签的合同。
之后来这里领过分红，只是随着分红变少，来的频率也由一个月变成半年，最后变成一年。
上辈子厂子倒闭时，也是在这里签的字，之后，再也没来过。
“玉蓉，咱们来做什么？”阿秀因为以前从事的行当，对政府机关有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来领分红。”白玉蓉说了其中一个目的。
另一个，当然是想打听一下，政府有没有新开造纸厂的计划。
阿秀更慌了，“哦。那，我，在门口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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