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孝期太过漫长,若想继续婚事便只有借孝了,奏请官家之后在百日内成亲,如此也不耽搁两家名声,也不会辜负裴沂。
裴沂呆呆的看着他,良久才道:“当真?”
“自然是。”萧不离握住她的手。
裴沂呆呆的看着萧不离,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极力说服自己这事和眼前的人没有关系,一点也没有。
只是他们二人想得再好,却忘了儿女婚事父母做主。
裴旸选择回乡丁忧,这婚事自然也需延后三年。
而这件事情萧远也同意了。
在得知裴府上下都要回高家冲时,裴沂并不意外。
虽然她之前也幻想过她会和萧不离在孝期百日内成亲。
裴家守孝三年,第一个闹出来不愿回乡的竟然是西房。
原因是平氏觉得守孝三年耽搁了裴恒的前程。
但众人都知她担忧的是裴恒和陈钰的亲事。
不过这事闹得再凶也无用,萧裴两家的亲事都延了,更不要说那八字没得一撇的事情了。
裴家要走,自然也忙碌了许多。
文伮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裴沂看到了她之前缝制的嫁衣。她记得萧不离还曾夸它好看来着,却不知原来她终是没有穿上嫁衣的命。
“娘子,你去哪里?”文伮抬头瞧见裴沂要出去,急忙问道。
裴沂推说自己出去走走,让她继续收拾东西。
整个裴家都很忙碌,几房的人都在收拾东西。
要有多少人走多少人留。
带多少东西,带什么东西,都需要算。
裴沂恍恍惚惚的从裴府出来,回头看着挂着白绫的大门,不知为何哀从心起。
“小十一。”身后有人说话,她不用回头便知道能够喊她这个名字的只有温苍旭。
僻静的林间,裴沂拽着衣袖,神情发冷的看着温苍旭。
温苍旭穿着一身灰旧的衣服,打扮得如同集市走过的乡人一样。
“我要走了。”温苍旭道。
裴沂很想问下那你为何要回来,就为了把裴府搅成如今的模样,就为了让她察觉一切其实还是一场梦吗?
她满心喜欢的人也好,她满心期待的婚事也好,都成了一场空。
她好害怕梦醒了,别人告诉她这都当不得真。
裴老夫人死了,那个盒子温苍旭也没有拿到,如今又被萧不离逼得走投无路,他不得不走。但他走之前告诉裴沂即便老夫人死了,这事也完不了,因为萧不离并未放弃追查下去。否则他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他甚至怀疑老夫人的死也是萧不离一手造成的。
裴沂默默的听着,最后道:“王易,你我相识一场,你为何就见不得我好?”
温苍旭愣在了原地,良久才期期艾艾的道:“十一,我归来时你己与萧不离定亲。我若早知会如此,便一定会在你与他定亲时告知这件事情。”
那时萧裴两家未议亲,裴沂也不会被利用。
如今老夫人死了,萧不离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只能继续追查他。
他让裴沂不要轻信萧不离,什么也不要信。
裴沂看着温苍旭一言不发,她心中的恨意让她很想发泄出来,但她什么也没有做。她甚至眼睁睁的看着温苍旭离开了。
因为温苍旭说的是后会无期。
因为如果他们再见的话,那大概就是裴家也栽进去的时候了。
萧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裴沂过来时正好看到仆从在取廊檐下的红灯笼。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首到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她才反应过来她和萧不离的婚事延后了三年,那如今萧府的布置自然要要拆下来了。
“十一娘子。”花语走过来朝她行礼。
裴沂也欠身还了一礼。
“将军在书房,我领您过去。”花语猜出裴沂的目的,开口道
裴沂想说不用了,她很熟,但她并未开口,因为花语己经走在了前面。
萧不离在书房里,听到花语在门外道十一娘子来了时,他皱了下眉头,放下手里的笔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主人。”花语退到了一旁。
萧不离目光冰冷的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花语停顿片刻,转身离开。
“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裴沂见花语转身离开便问道。哪知萧不离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进了书房。
“你不来见我,我都打算去找你了。”萧不离道。
“为何?”
“想多看看你。”萧不离面色不改的道。
若是往常裴沂定会十分欢喜,但如今却发现心中的哀伤多过了喜悦。
若没有老夫人的事情,她或许己经是萧不离的新妇了,何至于来到此处还需要旁人通报。她愈发不沉默的掐着手指,却被萧不离发现了。
萧不离一根一根的捋平她的手指道:“我知你担忧,但我向你保证,三年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萧家女君了,不说来我这里,即便你把萧府翻一个遍也无人敢说什么。”
裴沂眼眶一红,急忙抽出手道:“我要翻你萧府做什么,不嫌累得慌吗?”
萧不离也不吭声由着她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裴沂看到书案上摆放的画卷和笔墨,便瞧了一眼,随后便被画上的人惊了一下。
萧不离走过来看到她的表情笑道:“画得可像你?”
裴沂看着画,心里一阵委屈,因为那画上分明不是自己。
萧不离见状也不再逗她,道:“这是曾经的侯夫人。”
画上的人是萧不离的母亲。
裴沂心中一震,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连忙退后一步不去看那画。
萧不离其实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模样,也无人告知他母亲长何等模样。他画这幅画是因为在萧远那里无意中看到了,便由着记忆画出来了。
“我未曾见过她,也不知她长如何模样。但若她年轻时是这般模样,我倒是有一些明白父亲为何痴守二十几年了。”
画上的人眉目清隽,笑容明朗,给人一种一看便惊艳的张扬。
这般大气明朗的人定是个性格很开朗的女娘。
裴沂想到这般模样的人为了生子早早逝去,也不由得有一些惋惜。她回身又看了几眼那幅画,蓦然觉得这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想到侯夫人死时她未出世,便觉得是看花了眼,而没有在意。
裴沂此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见萧不离。
萧不离知她或许挂念着那官印的事情,便告诉她,祖母离世,这事情也就尘埃落地了,只要他不说,裴沂不说,便如同没发生过一样。
而那个盒子,他也会想办法销毁的。
“那温苍旭呢?”裴沂问。
此事全因温苍旭而起,她不知萧不离会不会继续追查下去。
“十一,温苍旭的存在便是一个威胁,一日不除便一日是悬在裴府头上的一把刀。”萧不离也不隐瞒,裴沂闻言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以为萧不离会就此罢手,却没想到他不愿意。可若是怀疑他别有居心,那他又为何要告诉自己。
裴沂神情不好,萧不离以为她顾念曾经的情分,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温苍旭这人他定是要查到底的,此事无关裴家,而是关系到他的母亲。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温苍旭,他总觉得温苍旭并不是想拿走什么东西,而是想揭露什么一样,才引得他一步一步查下去。
天暗,裴沂要回去了,萧不离便送她离开。
走出院子时,萧不离不经意看到她手上的玉镯,便让她等一下,他要返回去取一样东西。
裴沂只能在原地等他,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便是郑桜。她不久前才在祖母房中见过郑桜的脸,如今看到他便莫名的升起一股惧意,她下意识的避到了假山后面。
“你之前言说裴老太君怕是知道实情,可当真?”
裴沂刚刚躲起来便听到了花语的声音,那声裴老夫人将她定在了原处,她大气也不敢出的缩在角落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将军己说过此事不再提及,你忘了花言的下场吗?”郑桜义正言辞的道。
他冷眼看着花语,示意她最好收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萧不离曾经不管,是因为心中无牵无挂。如今他心中有了人,自然也不能容忍身边有别有心思的人。
花语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目光阴冷。
裴沂缩在假山后不敢动弹,她一边掐着自己一边等着那两人走远。
之后她也不敢多待,急忙朝着门口走去。
尚未出门,身后便传来了声音:“十一。”
她猛的一僵,停在那里。
原是萧不离回来时发现她不在,追了出来。
“你怎么先走了。”萧不离走过来,见她脸色有些白,不由得一阵怜惜。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说裴沂心里委屈,他也不欢喜。他伸手牵起裴沂的手,将裴沂手里的玉镯取了下来。
“这是贵妃所赐。”裴沂下意识的收了一下手,却被萧不离抓住,首到玉镯退了下来。
“御赐之物也无需随身携带,收好便是。”萧不离将玉镯递给她收好,随后便为她戴上了另一只玉镯。
“这是?”
“信物。”萧不离道。他原打算在成亲之日送给对方,却没想到亲事推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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