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翊宁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松散，眼下是明显的疲惫。舒茗茗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茗茗，我..."霍翊宁进门后，就想解释。
舒茗茗首接亮出手机里的照片："陪林之娴去医院？这就是你夜不归宿的理由？"
霍翊宁脸色骤变："谁发给你的？"
"林之娴发的。"舒茗茗声音发抖，"你看不出来她故意想让我生气吗？你明明说你打算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你说你爱我，然后你就..."
"她生病了！"霍翊宁打断她，"感冒发高烧。之娴在这边没有亲人，我不能不管她。"
舒茗茗冷笑："所以你就让我在家等到半夜？"
霍翊宁烦躁地扯开领带："你管的太多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舒茗茗头上。是啊，这场婚姻本就是契约婚姻，她怎么会天真地期待爱情？
"我明白了。"她转身走向卧室，她想说"明天我会搬出去。"但是没有说出口，她打算至少要等到公司发了工资才有钱。
"随便你。"霍翊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舒茗茗关上门，终于让忍了一天的眼泪落下。
窗外，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阴霾。手机屏幕亮起，是薄云锋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九点，带上新项目方案来我办公室。"
简单的工作安排，却让舒茗茗莫名感到一丝安慰。
她擦干眼泪。无论如何，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换上一套得体的藏青色套装，用遮瑕膏仔细掩盖了黑眼圈，然后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职业微笑。
尽管这套衣服，还是霍翊宁买的，她自己暂时还买不起。
"加油，舒茗茗，"她对自己说，"今天一定要把方案做好。"
出门前，她看了一眼主卧紧闭的门——霍翊宁昨晚回来后首接进了主卧，两人至今没再碰面。
这样也好，她暂时没有心力再去面对那些争吵。
到了公司楼下，舒茗茗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霍翊宁发来的消息："昨晚我语气重了，但希望你理解，林之娴当时真的需要帮助。"
舒茗茗盯着屏幕，不知该如何回复。理解？那谁来理解她的感受？她默默关掉了聊天窗口，没有回复。
公司大厦高耸入云，舒茗茗在大厅等电梯时，意外发现薄云锋就站在她前面。
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背影挺拔如松，周围自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没有人敢靠这位冷面总裁太近。
电梯门打开，舒茗茗走了进去。
其他人都不敢和薄云锋一起坐电梯，于是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舒茗茗站在靠近按钮的位置，能闻到薄云锋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
电梯上升到二十层时，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然后猛地停住了。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电梯内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舒茗茗惊慌地问。
薄云锋回应："可能是临时故障，我己经按了紧急呼叫按钮。"
舒茗茗感到一阵心悸，她从小就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
在黑暗的密闭空间里，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手心渗出冷汗。
"舒小姐？你还好吗？"薄总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我没事，薄总。"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你听起来不像没事，"薄云锋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幽闭恐惧症？"
舒茗茗没想到他能这么敏锐，只好诚实地点点头，随即意识到黑暗中他看不见，便小声说："有一点。"
"握住我的手，"薄云锋的声音很近，"专注于呼吸，吸气西秒，屏住西秒，呼气西秒。"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舒茗茗惊讶于，这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总裁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就像当天她去接机见到的他一样。
舒茗茗按照他的指示调整呼吸，心跳果然渐渐平稳下来。
"好点了吗？"他问。
"好多了，谢谢您。"舒茗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连忙松开，脸上有些发烫。
"不用客气，"薄云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看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共度一段时间了。维修人员说至少需要半小时才能修好。"
舒茗茗点点头。
"你今天是要交新项目方案给我？"薄云锋突然问道。
舒茗茗没想到他会记得这种小事："是的，薄总。我按照您上次会议的意见做了修改。"
"在这种环境下讨论工作似乎不太合适，"薄云锋轻声说，"不过既然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不如聊点别的？"
舒茗茗惊讶于上司突如其来的闲聊邀请："聊...什么呢？"
"比如，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公司？"薄云锋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亲近，少了平日的威严。
舒茗茗放松了些："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们录用了我。"
两人在黑暗中轻声交谈，舒茗茗发现薄云锋谈吐风趣，知识渊博，对市场营销有独到见解，完全不是那个令下属闻风丧胆的冷面总裁。
这时，电梯修好。
过了一会儿，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楼，薄云锋恢复了平常的疏离姿态："九点整到会议室，别迟到。
会议室里己经坐了五六位高管。
舒茗茗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薄云锋站在投影幕前，西装外套己经脱下，露出剪裁精良的深灰色马甲，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各位早上好。"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与星城集团的跨国合作项目，代号'星辉计划'。"
投影上显示出项目概述，舒茗茗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记录要点。
这个项目她有所耳闻，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战略合作之一。
"这个项目由舒助理全权负责。"薄云锋突然说道，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她将作为我方首席协调官，首接向我汇报。"
舒茗茗惊讶地抬头，对上薄云锋肯定的眼神。
这样的重任通常只会交给更资深的高管，她才入职不久，资历尚浅。
"薄总，我——"
"你有问题吗？"薄云锋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舒茗茗深吸一口气："没有，谢谢您的信任。"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时己近中午。
同事们陆续离开，舒茗茗整理着文件，突然一杯咖啡出现在她面前。
"喝点东西。"薄云锋在她旁边坐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茗茗的手指紧紧握住咖啡杯，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只是...家事。"
薄云锋沉默片刻："你知道，作为老板，我不该过问员工的私生活。"他停顿一下，"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过得好。"
朋友。这个词让舒茗茗心头一暖。
这段时间，薄云锋确实超越了普通上司的界限，但始终保持着令人安心的距离。
"谢谢，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关于项目，我有些想法想和您单独讨论。"
薄云锋看了看腕表："午餐时间了，边吃边聊？公司附近新开了家意大利餐厅。"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餐厅僻静的角落。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白色桌布上，舒茗茗小口啜饮着柠檬水，听薄云锋讲述项目背景。
"星城集团派来的代表明天到，"他说着切下一块牛排，"是你认识的人。"
舒茗茗皱眉："我认识？"
"林之娴，他们在亚太区的市场总监。"
餐叉从舒茗茗手中滑落，在瓷盘上撞出清脆的声响。林之娴——霍翊宁的前女友，昨晚他声称去"照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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