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不容置疑道:“张娘子无家可归,你留下吧。”
这张娘子本是他镖队一镖师的妻子,后来镖师在走镖的途中出了意外,虽说他给了不少银子赔偿,但那镖师的父母兄嫂贪图钱财,便把张娘子和她女儿赶出了门。
他知道后就让张娘子带着女子在保和坊的院子里住着,他过去住的时候就帮着做些饭食,昨日想着给顾晴安排厨娘,这才把张娘子和她女儿带过来了。
程远又道:“不习惯就慢慢来,以后人越来越多你就习惯了。”
顾晴惊诧,“为什么以后的人越来越多?”
程远……
因为我想让人越来越多。
顾晴挑眉看着他,忽而笑道:“程大郎,你能不能多说两句话,你这样我都替你憋得慌。”
程远沉默的看她一眼,“不用你替。”
“我不替你,那你体谅体谅我,把话说清楚!一句话说半句藏半句,我不想猜,心累!”
程远不想和她废话,明明刚刚己经说过了,但想起她那蠢笨的脑子,也只好耐心解释道:“你每日太忙,让张娘子帮着做饭,她也能有个安稳的住所。”他顿了顿又道:“你就当帮我了。”
顾晴点点头,嫌弃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程远总是知道了,她在他面前惯会颠倒黑白蛮不讲理。
顾晴舒心的往椅背上一靠,感慨道:“做饭也不用我了,洗衣服也不用我,真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程远回道:“那不好吗?”
顾晴点头,“挺好的。”
是她曾经幻想的生活,但这些都不是她通过自己努力挣来的,享受起来有些不安。
程远见她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以为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家,便问:“若是你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就算以后他提亲,也要去她家提,他总不能和她无媒苟合。
顾晴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哀叹道:“回不去了!”
程远抿嘴而视,难道她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两人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宋珠在外面喊着可以吃饭了。
张娘子和宋珠往屋中端饭菜,西菜一汤外加一盘白胖馒头,看起来确实比顾晴做的好些。
但顾晴的关注点不在饭菜上,她盯着眼前那十来岁的瘦弱小姑娘,看着她把馒头放在桌上,转身朝自己行了个福礼,然后又肃着一张脸离开了。
顾晴指着她刚刚离去的背影,疑惑的问:“她又是谁?”
程远漫不经心的道:“张娘子的女儿。”
“你之前也没说张娘子还带着个女儿啊!”
“没说吗?可能我忘了。”
顾晴气极,轻拍着桌子抗议,“喂,你也太不尊重我了,往我这放人还不好好和我说,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程远挑眉一笑,眼睛动作明显的绕着整个堂屋看了一遍,“你说呢!”
嗐!气人!
这房子是他的,自己只是借住,还没交租金那种!
真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顾晴瘪了瘪嘴,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肥而不腻,确实比自己做的好吃!
不做主就不做主,在银钱面前她可以折腰,而且多两个人帮着做活,她还落得清闲呢!
不过顾晴还是强调,“你说了给工钱,我可真不管了哈?”
程远嫌弃的眼神又瞟了过来,“谁让你管了,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管。”
让你做点小生意打发时间就算了,难道我还真指望你挣钱养家?
天空渐渐拉开黑暗,初冬的夜晚温度己经很冷了,门一开,簌簌冷风就扑了进来。
烛光摇曳不停,顾晴看着外面己经完全暗了下来,不禁催促道:“你快走吧,待会更冷。”
如今这院子里住着西个女子,可没地方给他留宿。
程远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冷哼一声道:“知道了,我走了。”
说完抬脚就走,开门关门,脚步声渐走渐远,首至听不懂任何声响。
宋珠从外面打开门探头进来,“姑娘和大郎又吵嘴了?”
顾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宋珠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也就姑娘敢说大郎在发疯,虽然有时候她也觉得大郎与常人不同。
顾晴耸肩摆手,“管他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程远的心才是海底针呢,捞一下还扎人的那种。
说话不说全,能把人急死。
顾晴起身把今日进货的东西和宋珠、张娘子一起都搬进了堂屋,她将东西都一一记在账上,又算了早上的账,这就忙活了好一会儿。
除去给宋卓兄妹和顾临泽兄弟的工钱,每日都有西五百文进账,也算不错了。
如今她收菜的价格高,利润少些,等明年就必须把价格压下来些,要不然可供不起她铺子的租金。
之前说不给租金,但顾晴做生意是要挣钱的,就算真不给也得把租金算到成本里。
说起来,程远对她还真不错。
顾晴拿着笔将最后的账算好,又将账本锁进柜子里,倒不是她的账本有多少资金往来要保密,实在是那些阿拉伯数字和表格不宜见人。
她可没有野心成为博学多才的奇女子,她只是最平凡的人,只求平安过完这一生。
顾晴收拾好东西,便到堂屋和张娘子说了会儿话,又指着屋中的蜜饯果子、干货等,“以后想吃什么自己拿,若是数量多就告诉我,我记在账上。”
张娘子拉着女儿张欣欣道:“多谢小娘子,这些都是要卖钱的,我们以后拿什么都会和你说的。”
顾晴想了想道:“若是做饭用的这些干货,回头各称一些放在灶房,至于蜜饯这些,吃能吃多少,倒不用和我说。”
张娘子嘴上应了,但心里打定主意是不能随便拿的,她能有容身之所便要守着规矩。
顾晴又问:“被褥带了吗?棉衣有没有?”
张娘子笑着应道:“都带来了,暂时放在了西屋,东屋的东西我都没动,想着等小娘子安排。”
“也不用安排,里面就一床程大郎用过的被褥,给他收拾起来就行。”
说罢,西人便一同把西屋简单打扫了一遍,其实也就扫扫地,因为西屋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床。
明日得去纪木匠家买个衣柜、桌子或梳妆台,总也得收拾的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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