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笑问：“有什么话要说？”
“没什么。”程远径首往前走，走两步还要回头看看顾晴有没有跟上。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程远是封建社会男子的思想，成亲的事情一概不让顾晴操心，外面生意上的事情更不会让她操心。
顾晴见他又不说话，少不得自己找个话题。
“我的杂货店还得继续做，这两天有时间了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我想开卖胭脂水粉的店。”
“行，你随便去看，看好了我帮你开。”
顾晴也没推拒，自己背靠着程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没必要再矫情了，不过好像也不用他帮忙开，自己手头上有百十来两银子，租个铺子是完全没问题的。
许是说定了亲事的原因，两人之间突然有了几分羞涩，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晴待了一小会儿，嫌弃他笨口拙舌的，起身就要走，“回去睡觉了，明日要早起。”
程远呆呆的看着她走了出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不说话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也挺好，她怎么就非得聒噪个不停呢。
若是顾晴知道了他这种想法，肯定会大呼性格不同，真不必强求待在一起。
第二日，上午顾晴又要去梨花巷，被周氏一把拦住，“等会儿，我才看到程远送来的新嫁衣，你先试一试，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早些让人改了。”
顾晴猛地一拍脑门，叹道：“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忘了嫁衣了！”
“这事也能忘？” 周氏无语的看着她，“怪不得大郎说不用你操心呢，你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操心！”
顾晴赔笑两声，“我又没经验，压根也不知道要操心什么。”
“别瞎说。”周氏轻拍她一下，“这种事，哪个新娘子有经验。”
顾晴眼眸一转，试探的问道：“再嫁的新娘子有经验。”
“又胡说。”周氏板起脸来，教训道：“这样不吉利的话不能说，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再嫁？那肯定是夫君出事了。”
“也不一定啊，或许是夫妻两人和离了。”
“还是胡说，好端端的，夫妻两人怎么会和离？和离的女子去哪里，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周氏想起程远说她颇有些不谙世事，很单纯，不由的认真教导起来，“女子不易，在家从父初嫁从父，成亲了就是夫家的人，再回娘家就是客了，那和离的女子能去哪？纵使父母兄弟不计较，那嫂子弟妹能不计较？
而且，若无子女，等老了怎么办？没人照顾是小事，就怕身边的族人、奴仆欺辱，到时候谁能管你？都巴不得分上一杯羹呢。”
顾晴默默点头，“干娘，我知道了。”
其实她都懂，只不过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幻想，只是这幻想见不得光，轻轻一戳就破了。
周氏见她瞬间蔫头耷脑的，又有些后悔自己说急了，忙又安慰道：“大郎是个能靠得住的，你就安心吧，再说了，若是他做了什么混账事欺负了你，别说我饶不了他，就是你外祖母也饶不了他，咱们孟家可不兴那些妖妖乔乔的事。”
顾晴之前就发现了，孟家大舅舅和三舅舅都只有一个正妻，没有什么小妾通房，更没有庶子，一家子很是和睦。
她收拾起失落的心情，笑道：“我知道了，而且程大郎对我很好。”
顾晴试了嫁衣，尺寸上竟不需要改动。
周氏一边检查衣服的针线，随口道：“大郎还说是在铺子里买的成衣，我看是他照着你的尺寸让人提早做的吧。”
“不是，他没和我说过，肯定不知道我的身量尺寸。”
周氏默默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们习武之人的眼力都非常，并不是她们这等人能比的。
周氏又道：“嫁衣不用你自己做了，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管做双鞋还是帕子，你也得缝上几针。”
“鞋子就算了，还是请人做吧，我自己缝个帕子。”
帕子简单，随便勾个边就行，绣花是不行了，她做不来那精细的活。
周氏睨她一眼，“你们怎么就都不爱做针线，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并不动手做什么，但也不能不会，难道以后有了孩子，那孩子倒穿不上亲生母亲做的针线？”
“哪有什么？不过是件衣服，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事为难自己？”顾晴不以为意道：“各司其职，各有所长，女子虽然不易，但在有限的条件下，还是要对自己好点，不喜欢的事情就不用做！”
周氏略想了想，始终不能太认同她这番话，小小年纪就这么会享受？
试好了嫁衣，顾晴就忙着出门，“我下午就回来了，下午我再陪干娘出去玩。”
“我又不是整天只知道玩的！你赶紧去忙你的事，不用操心我。”周氏把人赶走，她回屋就开始安排准备顾晴的嫁妆。
虽说在扬州己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些零碎东西要置办，另外还有打听下青州这边的风俗，一些新鲜瓜果时令菜蔬也要预备起来。
她一张单子没写完，就听到下人通报，“媒人来了、”
周氏不禁莞尔，这大郎真真是着急啊，昨日问了凶吉，今日是不是就要商量着下聘礼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媒人大夸特夸，天作之合，男才女貌，天赐姻缘等，随即就提出看个好日子下聘。
“好，那妈妈可看好日子了？”
那媒人拿出一本黄历，翻看着和周氏商定了日子，三日后下聘！
送走了媒人，周氏就又开始张罗东西，下聘的回礼程远己经准备好了，这倒没什么，但还要准备些瓜果茶水供人吃喝，到时候肯定要来不少人。
顾晴不懂，她也不操心，她己经来到了梨花巷，又和附近的婶子大娘们闲话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客客气气的把人都送走了，当然走之前，把铺子里的熟食都买光了。
西娘笑道：“姑娘都快成说书先生了，讲着故事就把吃食茶点卖出去了。”
顾晴摆摆手，“我肚子里就这么点东西，再讲也没新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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