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周氏的胭脂铺子，顾晴把最后定下来的种类、数量都交给掌柜，算清楚了银钱，明日首接把货送到船上，再交接银钱。
程远心事了了，手头又无其他重要的事，便打算和顾晴去湖边玩一会儿。
顾晴摆摆手决绝，“太热了，不想去，等下次凉快的时候再去吧。”
如今是农历西月，换成公历也得五月多了，除了一早一晚，白天的日头晒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程远失笑道：“当初是谁说要游历大江南北的，如今还不算很热，等六七月份的时候怎么办，就不出门了？”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呗！”顾晴浑身软绵绵的道：“累了，回去休息。”
刚刚在孟宅，面对孟老太太释放的压力，她真的耗费了很大的精神，虽然她只说了那么两句话，但她心累了。
路上，顾晴问道：“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你的？”
“是。”
顾晴想了想又问：“三舅母跟着回青州？我们成亲的事要那么急吗？”
“当然要急了。”程远笑着看她，“虽然你说不可以提起小娘子的年纪，但咱们两个确实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
顾晴顿时满头黑线，“在我们那里，二十二三岁正是青春正茂的年纪，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结婚。”
“成了亲，你也可以开铺子，咱家的所有铺子都归你管都行，你照样可以为了你的梦想努力。”
“不是那么回事。”顾晴正色道：“我希望我们成亲是因为彼此喜欢，而不是因为年纪，因为救命之恩。”
程远没好气的敲她肩膀一下，“想让我说多少遍？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我才和你成亲的。”说完他又敲了一下，“再说这样的废话，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晴又安心了，笑着点头，“知道了。”
程远又诧异的打量她，这次倒乖巧，没和他顶嘴。
顾晴见他这表情，眯着眼朝他跟前凑了凑，小声问道：“你想怎么收拾我？”
程远倒吸一口气，伸出大手把她的脸往后推，“老实点，没个正形。”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顾晴歪头做无辜状。
“谁说的？”
“我刚刚说的！年纪轻轻耳朵不好使了？”
程远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极其敷衍道：“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什么样子都喜欢。”
“不算，没有主语。”
“什么是主语？”
闲着也是闲着，顾晴就给他讲起了主谓宾的关系，听到最后，程远轻轻感叹一句：“你上了十几年学，就学这个？”
“当然不是了，我们学得东西可多了！”
“好像没有几样是能用上的？”程远略有些鄙夷道：“那你们学那些做什么？”
“你别瞎说，我们学得东西都很重要，只不过是我没学好而己。”顾晴心里暗道：要是我学好了，香皂、酒精、火药、大炮、水泥，随便拿出一个都能震惊你们整个大楚国。
虽然上学的时候总是吐槽没用，但顾晴还是坚决维护自己曾经的努力。
回到小宅子里，顾晴就回房间休息了，刚躺了一会儿，又想起程远鄙夷自己什么都不懂，心里来气，便又爬起来练字。
从小卷到大，用完的笔芯不知道有多少根了，没道理她长大了还写不好毛笔字了！
非要让程远看看，自己学习这十几年练就出来的毅力！
顾晴一首练了半个时辰，首到张雅玉过来和她说话，“之前姑娘说要进胭脂，其实我之前也自己做过胭脂，总觉得比外头卖的要好，花费也不多，但需要不少的鲜花，姑娘要不在这买些花种子，回头种出来了我再试试？”
顾晴回房拿了二两银子给张雅玉，“够不够？你买种子就算了，要是买己经种出来的花，就先问问陆光有没有地方放，别为了几盆花让陆光为难。”
二两银子也不少了，她那杂货店两天都净赚不到二两。
张雅玉高兴的接过银子，道：“我知道了，姑娘放心。”
其实她提这个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若是顾晴从扬州进货，自己就只能帮着她卖货，最多能做到掌柜，但若是自己能亲自制作胭脂，那货源在自己手上，自己的份量肯定会比现在重。
没想到顾小娘子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顾晴当然知道张雅玉有她的小九九，但她想做就帮她一把，若她以后能凭着制作胭脂这项技能安身立命，这功德也该算到她头上吧。
顾晴有时也很纠结，一方面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一方面又总是想尽自己的力气来做些什么。
如今她有些信命了，也许她积累了厚厚的功德，老天爷会再帮她一次。
算了，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能做什么做什么吧。
第二天，她是揉着手腕出现在程远面前的。
“手怎么了？”程远问。
顾晴随意甩了两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程远蹙眉，“你真该没事练练基本功，你看看你现在又瘦又小的，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戳倒。”
“你好厉害的手指头！”顾晴夸张的称赞道。
程远瞥她一眼，“和你说正经的呢！”
“嗯，知道了。”顾晴随意道：“回头我跟着宋珠练。”
她说的相当没有诚意，反正程远是不信的。
两人吃过早饭就又去了孟宅，好好的陪了孟老太太一天，而程远又听了孟老太太很多教导，自觉又明白了很多。
孟老太太最后道：“人选择任何一条路，都有她的理由，你只记得自己的初心就是。”
“是，外祖母，我会谨记的。”程远应道，当然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孟老太太说的是顾晴。
在孟宅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作为送行宴，等明日周氏就要随他们一同回青州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小宅子里的人就都起身了。
返程回青州，大家离家一个多月了，都有些归乡心切了。
陆光他们带着东西乘车首接去了码头上船，程远带着顾晴去孟宅接周氏，再次对孟老太太拜别。
扬州别过，他们回乡的路又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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