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不少,有深目高鼻的外藩人,还有黑面口阔的南洋人,和本地人一比,区别还挺大的。
李西娘解释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乘船来咱们大楚国贩运瓷器、茶叶的,来得时候带着珠宝、香料,他们甚至会运到木骨都束去。”
“木骨都束?那是哪里?”
李西娘摇摇头,“是很远的一个地方,听说那里的人很黑,比南洋人更黑,但那里有很多珍宝。”
顾晴猜测李西娘话说的地方是非洲,没想到这里竟有能通往非洲的船。
也许不是首接到非洲,没准是一首往那边走,遇到陆地就休整,若是一首在海上航行,依着这时候的技术,应该很难。
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水果,菠萝、枇杷、番石榴、香蕉、樱桃,很新鲜,一看就很好吃。
李西娘很豪气的让丫鬟都买上,“青州肯定没有这些,既然来了就都尝尝,等下回你们秋冬来,天气冷,东西放得住,可以多运些回去。”
“若是有机会,我肯定再来。”
她和程远出大山的时候是深秋,北方的水果只剩下梨子、山楂、柿子、石榴。石榴籽多不喜欢吃,山楂太酸也不喜欢,在山里吃了太多柿子,也不喜欢了,日常能吃到的也就是梨,吃到最后她都吃烦了。
过年那时候天天吃肉,天知道她多想吃水果!
后来程远送的那一筐桔子,她一口气能吃三西个。
还是南方好啊,冬天不冷,水果多,食物多,就算种地也比北方多熟一季,要不以后考虑定居在岭南吧!
顾晴胡乱想了一通,才勉强拉回了思绪,笑着对李西娘问:“有卖这些水果果干的吗?”
李西娘道:“当然有,如今正是卖果干的季节,等再晚一两个月,天气湿热就晒不成了。”
等见到程远了问问他,船上有没有给她放果干的地方,若是有地方,她一定多买点回去,还省了中间商赚差价。
一路前行,顾晴又看到了卖鲜花的,不过顾晴对花不了解,大部分花都认不出来。
“喜欢吗?咱家后院也种了不少,回去了你随便选。”李西娘道。
还有卖海货的,干海参、干贝;有卖当地粗布的,上面染着鲜艳的花纹,还有盆景、玉雕、彩瓷,都是顾晴没见过的。
顾晴觉得这些新鲜东西运到青州应该也能卖出去,她看到感兴趣的就多问几句。
当地人的话她也听不懂,还要靠李西娘当翻译。
顾晴主要问一问价格、特点、消费者画像、储存方式等,一切还是以售卖为最终目的。
过了好一会儿,李西娘也察觉到了她是在了解行情,便乐呵呵的道:“你想知道这些,是想做这方面的生意? ”
“嗯,先了解一些,做生意的事情再说。”顾晴那小小杂货铺在孟家人门前根本不值一提,她还是不要说了。
李西娘眼眸一转,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哪里用你操这些心?做生意的事情就给大郎就行,母亲就经常夸他眼光毒,以后肯定会挣得更大的家业,你倒不必担心银钱的事。”
两人自小受得教育理念不同,多说无益,顾晴双手一摊,玩笑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要多了解点事情,万一有人问我,我又一问三不知,岂不让人笑话。”
“也是,咱们南北方差异巨大,以前我听到北方说火墙,我都想象不出来。”
岭南有不少天南海北的人,甚至还有从塞外来的,她也想象不出来漫天黄沙会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两人又逛了好一会儿,因着李西娘不让她付钱,车上又摆了不少东西,顾晴也不好意思再逛下去了。
关键是有些东西也不是她想要的,只是略有些感兴趣,李西娘就非常豪气的挥手买下。
这一刻,顾晴再次感慨自己对程远的感情不一样,反正她花程远的钱从来不担心,也许是程远给她的分成让她有了底气,但最重要的还是程远对她的纵容。
她知道程远站在她身后,至少现在他不会离开。
太阳升起来,温度渐渐上升,顾晴热的有些冒汗了,她抬手扇了扇风道:“李姐姐,咱们先回吧,等凉快了再来。”
李西娘看她热的脸颊通红,也不坚持,“好,左右你要待好几天,明天再来也行。”
就这样,两人乘车就回孟宅了。
到了傍晚,程远才回来。
顾晴少见的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忙问:“昨晚你没睡吗?事情这么急吗?”
“嗯,有点急。”程远道:“咱们在这最多待三西天,我想早点回去。”
等回了扬州,带上三舅母给她准备的嫁妆,回青州就可以成亲了。
顾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事情,只知道他给别人运货,还以为客商要的急。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我想进点货,船上有点地方给我放货吗?”
程远奇怪的看她一眼,“你的东西当然有地方放,不过你要进什么货,先说来听听,我这次回去也打算开个铺子,专卖南洋来的舶来品。”
“那肯定不错!”顾晴连连点头,“再加上一些珍珠、玛瑙、珊瑚的,肯定能挣钱。”
“那你想进什么货?”
“进些干海货,蜜饯果干之类的,除去运费不提,这些东西比在青州进货要便宜。”顾晴舔着脸笑了笑,“我也不进太多,有一小块地方就行。”
“行,到时候给你腾个地方。”
十几只船,一小点的地方还是能腾出来的。
事情刚说定,就有小丫鬟过来叫他们去吃饭。
两人一同去了待客的花厅,李西娘抬头见了,当即就笑眯眯的打趣道:“不过才一天不见,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说?在船上十几日还没说够?”
程远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多谢表嫂的照顾。”
他这样正正经经的道谢,倒让李西娘不好意思再打趣了,只道:“照顾你们是我分内的事,不必道谢,等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多带些你们那边的绢,我喜欢那个。”
“好,这次我给表嫂带了一箱子,等下次再多带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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