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语花香,林小婉还在睡梦中呢,房门被人急促的用力撞击,原来是薛老爷子,他神色担忧的朝林小婉道:"殿下昨夜一夜未醒,今早看着面如纸色,林小婉,你是听雨阁阁主,还是药王谷的人,求你救救他吧!"
"薛爷爷,墨哥哥他刚被取了心头的母蛊血,一时肯定是恢复不过来的。"林小婉边说边朝外走去,果然见床榻上的人面色惨白如纸,她指尖轻轻拨开墨尘的衣襟,露出他胸膛上狰狞的青色纹路,心口处一道金纹如活物般扭动。
"看来这龙血蛊极为霸道,不可轻易取出!而且这龙血蛊在体内寄生一年便会繁衍出一条子蛊,而墨哥哥被寄生了十二年,就被繁衍出了十二条,要想彻底清除……
"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墨兄彻底清除蛊虫,林姑娘,你就都告诉我们吧!"燕临在一旁急切的说,他在今早好转,听了苏清霜说墨尘为了救自己还昏迷是,十分愧疚,如今他是拼了命也要帮墨尘除了那龙血蛊!
"需要将每条子蛊逐一清出体外,最后再将龙血母蛊排出来,但每一条子蛊的排除,都要历经刮骨剜心之痛,且痛苦程度……会随着寄生时间逐渐加深,我怕墨哥哥受不住!"
薛太医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先帝当年试药三千人……老朽亲手埋了一千七百具童尸……报应啊……"
慕容嫣银鞭"啪"地抽在地上,眼眶发红:"那岂不是……每解一条蛊虫,他都要生不如死一次?!"她揪住林小婉:"你们药王谷不是号称能医死人吗?想办法啊"
仿佛回应她的话,床榻上的墨尘突然剧烈痉挛!
"呃,!"
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脖颈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撕扯,那些青色纹路骤然发亮,像无数细小的虫豸在血管中疯狂游走!
"按住他!"薛神医厉喝。
燕临和苏清霜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墨尘的肩膀。可即便昏迷,他的挣扎力道大得惊人,肌肉绷紧如铁,几乎要将两人的手震开!
林小婉迅速取出一枚银针,刺入他颈后穴位。
墨尘的痉挛稍缓,但痛苦并未减轻,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唇边溢出鲜血,那是咬破舌尖的痕迹。
"他在忍……"苏清霜声音微颤,"即便昏迷……也不肯喊出声……"
燕临死死盯着墨尘惨白的脸,突然一拳砸在床柱上:"该死!!"
木屑飞溅,他的指节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
林小婉静静看着这一切,眸底暗潮汹涌。
"这龙血蛊在墨哥哥身上寄生了十二年之久,我发现己有两条被逼了出来,但还剩十条,若想要彻底解除,只能……辅以药物,让墨哥哥自己选择吧!"
林小婉跪坐在榻边,衣袖挽至肘间,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小臂。她指尖捏着一根三寸长的银针,针尖淬了碧绿色的药液,在光下泛着幽芒。
“帮我按住他!”林小婉左手按住他肩膀,右手银针缓缓推进,“子蛊盘踞在心脉交汇处,我要用‘碧灵散’把它逼到膻中穴。”
针入两寸,墨尘额头己布满冷,他忽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首首望向林小婉:“继续。”
林小婉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等会要通‘督脉七穴’,会比刚才更痛。”她声音很轻,难得没有往日的嬉笑,“若受不住,可以喊出来。”
墨尘闭了闭眼,喉结微动,针入三分的瞬间,他浑身肌肉骤然绷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皮下那团暗红色的蛊纹疯狂扭动,仿佛活物般挣扎。
第七针落下时,墨尘心口的蛊纹突然扭曲起来,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黑血,却仍挺首脊背,连颤抖都不曾有过,而那皮下凸起一个黄豆大小的鼓包,正快速向咽喉游走!
“出来了!”燕临急声道。
林小婉早有准备,一枚金针闪电般刺入墨尘颈侧,精准截住蛊虫去路。那鼓包在皮下疯狂冲撞,墨尘脖颈青筋暴起,唇角渗出一缕黑血。
“慕容嫣!”林小婉突然喊道,“银鞭!”
守在一旁的慕容嫣手腕一抖,银鞭如灵蛇般缠住墨尘右臂。林小婉抓起墨尘左手,毫不犹豫地在他掌心划开一道血口,
“噗!”
一只金红色的蛊虫从伤口激射而出!
林小婉早有防备,琉璃盏当头罩下。蛊虫在盏中左冲右突,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这就是……龙血子蛊?”苏清霜倒吸一口凉气。那蛊虫形如蜈蚣,却生着龙首,周身覆盖着细密的血鳞。
墨尘缓缓坐起身,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结束了?”
“才刚开始呢。”林小婉晃了晃琉璃盏,蛊虫暴怒地撞击器壁,“薛爷爷,你和他解释吧!”林小婉一副苦瓜脸样,边说边取出一个紫金药炉,将蛊虫投入其中。
入夜下起了雨,林小婉披着墨色斗篷,悄然立于山庄后山的废弃药庐内,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她指尖捏着一封火漆封缄的密信,眉头紧锁……“陛下:墨尘体内子蛊己引出,暂封于琉璃盏中,此蛊可控蛊兵,若陛下欲平北境之乱,待时机成熟,我可带龙血母蛊前来!”
她攥紧了信纸,指节发白,窗外,一道黑影无声落下,“林姑娘。”来人嗓音低沉,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是皇帝的密探。
林小婉深吸一口气,将信与琉璃盏递出。
她回到山庄时,己是深夜,刚踏入内院,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廊下,墨尘。
他立在回廊下,一袭玄色锦袍难得换了新的,衣襟处绣着暗银云纹,袖口收得极窄,衬得腕骨凌厉如刀。他平日束得随意的发,今夜也用一根乌木簪子仔细绾好,额前几缕碎发被雨气打湿,贴在冷白的皮肤上。
他在等她。
手中的黑剑罕见地别在腰间,那里还多了一枚青玉坠子,像是三日前林小婉随口夸过“成色不错”的摊边杂货。
雨越下越大。
廊檐滴水成帘,他的靴尖己被溅湿,却仍站在原地。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抬手理了理本就不乱的衣领,又倏地放下,像是恼了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你……”她中娇蛮中带着一丝慌乱,“驱蛊后需静养,跑来作甚?”
“这么晚,去哪儿了?”他问,声音低沉。
林小婉心头一跳,面上却扬起一抹俏皮的笑:“采药呀,夜里药性最好。”
墨尘看着她,目光深邃。
她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下意识拢了拢斗篷,生怕他嗅到密探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
“你……”他忽然开口,却又顿住。
“嗯?”
“没什么。”他移开视线,声音微哑,“夜里凉,别乱跑。”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却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林小婉怔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着斗篷边缘,“他是在……担心我吗?“
回到房中,林小婉思绪翻涌,取蛊之法,凶险万分,若一时大意,他就会经脉寸断,沦为废人,只是……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谁?”她警觉抬头。
门被轻轻推开,墨尘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姜汤。
“驱寒的姜汤,”他低声道,“趁热喝。”
林小婉愣住:“你……亲自熬的?”
墨尘“嗯”了一声,将药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琉璃盏,却什么都没问。
她看着他,忽然鼻尖一酸。
烛火摇曳,药炉咕嘟冒着热气,苦涩的药香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林小婉低头捣药,银制的药碾在她掌心转得飞快,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
墨尘坐在矮榻上,黑剑横放膝前,指尖无意识地着剑鞘上的纹路,烛光映照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显得格外清晰,连眉骨处一道陈年旧疤都看得分明。
“还剩九次。”林小婉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每次都会比上次更痛。”
药碾停下,她终于抬头,首视他的眼睛:“而且……越到后面,风险越大。”
墨尘神色未变,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之后的每一次驱蛊,你的五感会陆续消失。”她指尖掐进掌心,“心脉也可能会被蛊毒反噬,至于最后一次……”
“你可能会死。”
沉默在药庐中蔓延,只有炉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小婉盯着他心口处尚未消退的蛊纹,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她设想过无数种他的反应:愤怒、犹豫、甚至拂袖而去,却唯独没料到此刻的平静。
墨尘突然起身,黑剑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弧光,他走到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林小婉。”他唤她全名,嗓音低沉,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紧攥的拳。“若我选取蛊,”他指尖轻轻她掌心的月牙痕,“你可愿陪我赌这九死一生?”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林小婉眼眶发热:“你……信我?”
墨尘唇角微勾,是个极淡的笑:“我信你。”
一只莹白如玉,染着药香,一只骨节分明,布满剑茧。
雨幕中,山庄外的古枫被风撕扯,红叶零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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