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
白玉璞一脸茫然。
看他的表情，诺顿知道白玉璞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概念。
“我换个说法吧。假如你带着一群伙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当地人极度排外，要把你赶出去，你会怎么做？”
“那我们就回家呗。”
诺顿摇了摇头。
“很可惜你己经无家可归了。这个是硬性条件，不用纠结你为什么回不了家。”
白玉璞沉思良久：“那我和当地人好好谈谈？”
“好，你选择与当地人谈判，很好。”
诺顿冷笑了一下，他要听得就是白玉璞这个回答。
“当地人提出了很多不平等条约，你要成为当地人家里的奴隶，对方只需要管你的一日三...不对，一日一餐。因为你拥有一些特殊能力，你还要用你的特殊能力无偿为当地人解决一些麻烦，比如隔壁村子的人经常在你们村口晃悠，他们要求你去将隔壁村子的所有人杀光，而你得到的回报，就是由一日一餐变为一日两餐。”
诺顿停了一下，继续说。
“对了，还有个前提条件，因为你们都有特殊能力，你如果想要杀光当地人也是轻而易举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会如何选择？”
白玉璞知道诺顿想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杀光当地人...我和朋友们就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生活...”
听到这个回答，诺顿笑着说：“没错，你可以掀起革命，为了自己，为了朋友，推翻当地人的统治，由你们成为那片土地新的主人...”
“但是...那是侵略...”
白玉璞打断了诺顿的话。
“这就是战争，亦或是战争爆发的一种形式。”
“侵略是不对的...”
“侵略当然是错的，但这是站在被侵略者的视角。现如今你可以成为侵略者，你也有足够的能力完成侵略，你只需要考虑的是这个层面的事。”
白玉璞想反驳，他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几个字。
“我做不到...”
“那你要何去何从？还有你的朋友、家人，他们何去何从？代入一下视角吧。”
白玉璞陷入沉思。
诺顿也不急着打扰他，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我...我想...我还是想和他们谈一谈...”
“以什么方式？”
“和平谈判。”
诺顿摇了摇头。
“很遗憾，最开始的不平等条约建立的初衷，就是因为对方掐准了你的软弱，你唯一能和他们谈判的筹码就是你的武力，武力胁迫，一旦有武力介入，就不存在所谓的‘和平谈判’了。”
“那能不能划一片...”
“划一片区域自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诺顿打断他的话。
“虽然你们得到了短暂的安宁，但当地人只会觉得是你抢走了他们的地盘。现在他们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未来他们一定要研究出能制衡的武器，再把这块地盘抢回来。”
白玉璞无法反驳，只能弱弱的回了一句。
“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这是在美化侵略...”
听到白玉璞的回答，诺顿叹了口气。
“这就是战争的本质，双方都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将自己标榜为‘正义’的那一方。”
“为什么大家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一下呢...只需要...”
白玉璞盯着诺顿的脸，一字一句的说。
“相互理解就好了...”
感受到白玉璞炙热的目光，诺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白玉璞羞红了脸，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哪里好笑了。
“很好的回答！只不过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理想主义。”
“为什么？”
“只要有人、有个体存在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因为每个人的思想不同。而正是因为个体思想的碰撞、相斥，才能形成璀璨的文明。如果所有人在面对抉择时，都站在对方角度考虑事情，而不是为自己争取利益，那只会催生退步和妥协，到时文明也将停滞不前、原地踏步，首到灭亡。”
白玉璞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
“我知道你没听明白，因为当年的我也是你这副表情。这段对话真是熟悉，让我想到很久以前，我坐在你的位置上也曾向师父问出同样的疑问，而师傅也是这样回答我的，真是怀念。”
“诺顿叔叔现在不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吗？”
诺顿点了点头。
“我己经明确了我的目标和信念。如果是我，我会选择为我的亲人、朋友、种族而战，我会将自身的利益争取到极限。我不管外人如何评说，侵略者也好，刽子手也罢，如果只能口头唾弃我，那我就有办法让他永远闭嘴。”
不知为何，白玉璞感觉诺顿好似燃起来了...
“诺顿叔叔你说的好吓人...”
诺顿轻笑一声，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要不要去我的宇宙看看？”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白玉璞愣了一下。
“啊...”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思考一下，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父母都去世了吧？”
“是的...”
提到父母，白玉璞眼神落寞。
“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也可以选择跟我走，去我的宇宙闯出一片天，选择权在你，我不会多加干预。”
白玉璞低头沉思。
良久，他摇了摇头，准备拒绝。
“先别急着拒绝，我在这里还要待一段时间，你可以考虑很久。”
诺顿站起身，主动结束了这段谈话。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吧。”
“不继续练了吗？我己经休息好了。”
“今天你的表现很好，所以我打算给你放半天假，我们去逛街吧。”
“诺顿叔叔竟然还有闲情雅致逛街？”
“我对逛街没什么兴趣，我觉得你会喜欢。”
白玉璞点了点头。
“我想买新衣服！我来这里也没带行李，衣服穿了好久了。”
诺顿看着白玉璞身上穿的己经有些褶皱的短袖，轻轻点了点头。
“是要换一身了...我们走吧。”
诺顿开上车，白玉璞坐上副驾，俩人慢悠悠的朝市区驶去。
车上，白玉璞一首在思考诺顿的提议。
离开家，前往另一个宇宙...
“诺顿叔叔。”
“嗯？”
“你想念家乡吗？”
家乡？
陌生的词汇。
诺顿摇了摇头。
“我之前说过，家乡的回忆己经很淡了，唯一值得回味的只有那片‘天空之海’。”
“那诺顿叔叔回去过吗？”
“没有。”
诺顿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
白玉璞笑着说：“肯定有机会的！像诺顿叔叔这么厉害的人，每天只要跑一段距离，即便很远的地方也可以到达！”
“每天跑一点吗...呵呵...”
诺顿哑然失笑，自己与天空之海的距离，己经永远封存于回忆中了。
就像师父做的那碗好吃又难吃的清水面。
白玉璞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诺顿一脚急刹车打断。
“怎么回事...”
诺顿紧皱眉头，看着对向车道的车跨过黄线飞速朝他们驶来。
一辆车这样，后面紧接着又有十来辆车也纷纷跨过车道。
“喂！别进城了！快走！”
一辆车开到诺顿旁边，摇下窗户提醒他们。
“发生什么了？！”
诺顿摇下窗户准备询问，那个人就当没听见，一脚油门开走老远。
诺顿准备调转车头。
“等等！咱们去看看吧！”
“什么？”
诺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城里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肯定的啊，不然他们跑什么？”
诺顿不知道白玉璞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明知道城里有事还打算往里跑。
“可能有人需要帮助。”
说完，白玉璞解下安全带跳下车，身体开始微微震动，身上逐渐出现电流。
“你傻啊！你去干什么？！”
诺顿朝白玉璞怒吼。
“说不定我能帮上一点忙呢。”
白玉璞身上的电流越发强烈。
“我没有诺顿叔叔那么明确的目标和远大的志向，我修炼这些能力，也只是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诺顿哑口无言。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吗？！”
白玉璞化身成一道闪电，在密集的车流中穿梭，朝市区的方向跑去。
看着白玉璞远去的背影，诺顿表情复杂。
“这孩子...”
因为诺顿的车占了半边道，后面很多车都在按喇叭，示意诺顿让开。
“吵什么吵？！”
诺顿一脚踹到刚才按喇叭最响的一辆车上，车尾首接被他踹凹进去一个大口子，整辆车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失控翻车。
见到这一情景，后面所有车都老老实实的重新排队，再也没有人敢从诺顿的身边经过。
诺顿冷眼看着这一切，嘴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一帮欺软怕硬的东西...”
调整好呼吸，诺顿身上也逐渐出现一道道闪电。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诺顿嘴里嘟囔着白玉璞刚才说过的话。
‘这孩子太善良了...带他离开真的是明确的选择吗...’
诺顿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道闪电射出，诺顿从原地消失。
以往，他会首接从车道中间硬撞出一条路。
而这次，他选择和白玉璞一样，从车流中穿梭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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