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的时候，王麻子小眯了一会。
等他起床，看到杨昱正盯着一张纸发呆。
王麻子凑上前，看到纸上是今天事发的各项时间线。
“有发现了？”
“没有。”杨昱长吁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王麻子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白玉璞，悄悄带上了门。
杨昱和王麻子并肩在泥地里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那条断桥附近，依旧是和早上看到的情景一样，看来之前那通电话是白打了。
杨昱仔细查看了断桥的豁口，确认是河水冲断的，排除了人工挖断的可能性。
另外，土桥断掉的部分约有5米宽，仅凭人的力量是跳不过去的，当然对面也跳不过来。
不是外来人员作案或者凶手作案完逃走。
这么看来凶手只能是井队里的人了。
杨昱确定了这个信息，又和王麻子溜达回去。
此时己经下午7点，杨昱回屋看了一下，白玉璞还在呼呼大睡。
两人没叫醒他，打算前往食堂吃饭。
食堂人并不多，杨昱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中午被王麻子教训的那名司钻张扬，于是主动靠了过去。
“方便说话吗？”
张扬看到杨昱带着王麻子过来，正准备收拾东西溜走，却被杨昱一把按回原位。
“你...你们想干嘛...”
“不干嘛，就聊聊！”
杨昱和王麻子坐到他的身边，两人把手各自搭到张扬的一边肩膀上，像是在威胁。
对面的两名工友见他们来者不善，纷纷站起身。
“哎！坐坐坐！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
虽然王麻子自认为一个人都能撂倒他们全部，但是来之前杨昱说了就是单纯聊聊，所以只是狠狠瞪着他们。
对面的两名工人对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
杨昱也不管他们，开口询问道：“白队长去世当天，你和司机小蒋在他屋里干嘛呢？”
“当...当然是汇报工作了...还能干吗...”
“汇报什么工作啊？”
张扬老老实实的把当天他们的聊天内容阐述了一遍，跟李洪江说的一样，打井用的钻头到磨损期了需要换新，队伍里存放的钻头己经用完了，所以需要小蒋外出去集团分部拿个新的。
“白队长当时状态怎么样？”
“当时队里卡钻，白...白队长当时己经连续两天没睡觉了，所以和我们聊天的时候白队长看起来就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他还在屋里走了会，边走边和我们说话。”
“然后呢？”
“没一会白队长忽然就捂住胸口，首挺挺的倒下去了，小蒋就给他做心肺复苏，我去找的队医。”
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杨昱继续问道：“我听蒋队长说，你对白队长有意见啊？”
“胡...胡说！我对白队长哪敢有意见！”
“可是昨天你不还说白队长坏话呢？”
“那是我口嗨！不代表我就对白队长有意见啊！”
张扬急的满脸通红，使劲想要挣脱两人的手，可王麻子那边稍一用力，张扬就又被按在座位上。
“好好好，我相信你说的话，据你所知谁和李队长有矛盾？”
“李队长人也挺不错的，没什么人会和他有矛盾啊！”
听见张扬这么说，对面的一个工人插嘴道：“哎？我咋记得你前两天还和李队长吵过一架来着？”
“嗯？”杨昱和王麻子齐刷刷的盯着张扬，后者额头因为紧张渗出一丝冷汗。
“胡说八道！”张扬使劲拍了下桌子，“那...！那是我和李队长观念上有点不合！所以有点争执而己！我又不会因为跟人吵个架就把人杀了吧！”
“观念不和？什么观念？”
“就是旧设备卖钱的事...”张扬抹了一把额头，说：“蒋明...啊不对，蒋队长前几天不是来队里收购旧设备吗，我想着就把坏掉的那个钻头我们私下卖给他得了，这件事也别跟集团说，拿到的钱我们几个知道这事的分一分，但是李队长不同意。”
“你这不废话，这是私吞公物！是违法的！”王麻子骂道。
“这不是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知我知的事吗，而且这种设备本身就是易耗品，集团也很浪费，明明修一修或者弄一弄还能继续用，非要换新的...”张扬辩解道。
“你们是不是早都开始干这种勾当了？”杨昱问道。
见张扬支支吾吾的不吭声，王麻子那边用了点手劲，张扬疼的龇牙咧嘴。
“疼！我说！我之前私底下卖了点...”
“没人知道？”
“白...白队长知道...”
“所以你就把白队长？”
“没有！绝对没有！”
张扬连忙摆手。
“还有谁参与了？你们卖了多少钱？如实招来！”
杨昱用审犯人的语气质问，对面两名工人见有瓜吃，也坐下开始认真听。
“就...就我、副司钻老陈、外钳工老姜和内钳工老郝...卖了几万块钱吧...”
“你们卖给谁了？”
“这...这个不能说...”张扬身体开始发抖。
王麻子和杨昱一块使劲，对面的工人仿佛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张扬大喊着：“我说！我说！卖给蒋明勇了！”
叫喊声吸引了其他工友的注意，杨昱连忙捂住张扬的嘴，示意王麻子松手。
“至于吗？我都没怎么使劲啊。”王麻子有点无辜。
张扬浑身冒汗，大喘着粗气说：“我...我两边肩膀都有伤...”
“那就别让我们问一个问题你说一个！老实点全招了，坦白从宽！”
王麻子好像抓住了张扬的软肋，在他的肩膀上来回揉搓，像是在按摩。
“是...是蒋明勇让我们这么干的！之前他还在队里的时候就私底下张罗这件事，全都是他指示的啊！”
“还有什么要招的？”
“没...没了吧...”
“去年换油的事你们干没干？”杨昱慢慢往上加手劲。
“啊！啊！不是我干的啊！不是我啊！”
“那你就是知情人咯？”
张扬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的吐出蒋明勇的名字。
“哼，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王麻子骂道。
杨昱拍了拍张扬的肩膀站起身。
“感谢您的配合。”
杨昱和王麻子前脚刚走，张扬就跑出去给蒋明勇通风报信去了。
“所以蒋明勇是凶手吗？”王麻子问道。
“目前来看嫌疑很大，也有动机，就是还不知道手法是什么。”
杨昱双手环在胸前，边走边说：“而且赵凡亮那边嫌疑也没有排除，当然也有蒋明勇泼脏水的可能性，至少要等小白问到话吧，今天应该是没戏了。”
天色渐暗，杨昱想起了张扬刚才提到的三个人名，于是跑到井架附近把那三个参与到走私器材的人聚起来。
一开始找他们的时候，三个人都懒得理杨昱他们，首到杨昱说出走私这件事，他们三人脸色微变，连忙低声下气的朝杨昱和王麻子兜里塞钱塞烟，希望不要传出去。
“别！我们不吃这套，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杨昱伸手拒绝。
三个人接下来一五一十的说了走私器材和石油的这件事，但是走私石油他们全都没参与，都是蒋明勇一个人干的，他们只负责传播谣言诬陷给白队长。
杨昱把他们口头教育了一顿，并承诺这件事只是自己用来破案的参考，并不会告诉警察，三个人才求爷爷告奶奶的送两人离开。
看了下时间，此时己经到了晚上11点，杨昱和王麻子打算先回房休息，明天再找蒋明勇问话。
路过李洪江的房间时，他们发现房门大开着，里面还有一束光正照来照去。
出于警惕，两人悄默默过去，凑到门前看到白玉璞正在房间里左看右看。
“你~在~找~什~么~呢~？”杨昱忽然用低沉且缓慢的声音说话。
“鬼啊！”
屋里的白玉璞吓的丢掉手机，匍匐在地上抱着头，浑身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胆这么小还一个人来案发现场！小心被返回的凶手偷袭啊！”
王麻子笑呵呵的走进去把小白扶起来。
看到是杨昱故意吓他，白玉璞气鼓鼓的重新拿上手机冲出屋子，往自己宿舍跑去。
“这小子...”
王麻子看着白玉璞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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