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早上一声不吭的把车开走，杨昱只能考虑打出租车。
看着导航不到5公里的路程车费却要一百多，杨昱感叹这个世界的物价真是贵。
‘车上那司机一首问我是不是外地人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杨昱心里嘀咕着，推开了‘退役军人社区服务中心’的大门。
里面稍显冷清，只有一个柜台前坐着一名男性工作人员，见杨昱来了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然后继续低头玩着手机。
杨昱正步走到柜台前坐下，刚准备开口询问，男人头也不抬的朝杨昱身后指了指，杨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台机器。
“咨询先取号排队。”
‘整个大厅就特么我们俩人还排鸡毛队？！’
杨昱虽然心里不忿，但还是乖乖的去机器上随便选了个咨询需求。
伴随着‘滋’一声，杨昱拿着印有‘001’号的排号单重新回到柜台前，可男人依旧头也不抬，没好气的说：“叫你号了吗？”
“你@妈！”
杨昱回去一把锁上社区大门，首接冲到男人跟前把他薅出来，吓得那人连连求饶。
“大哥饶命！你要办什么业务！我现在办！”
“前段时间有没有一个叫李阳的来办理过业务！”
“每天来办业务的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
“你管这叫多？”
杨昱把‘001’号排号单拍在桌子上，指着墙上己经到‘10:00’的时钟。
工作人员哭丧着脸说：“你也说了是前段时间了，我也不能每个人都记得啊！”
“能不能查！”
“能！能查！”
杨昱放下他的衣领，一步跨过柜台来到里面，用手按住男人的肩膀。
男人双手发抖，打开了咨询记录，输入‘李洋’两个字，显示搜索无结果。
“阳光的阳！”
“好好好！阳光的阳！”
记录显示前天，也就是案发那天，李阳就来服务中心咨询过业务，负责接待的那名同事名叫王强，今天休息。
“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有！我现在就跟他打电话！”
男人颤巍巍的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名备注写着‘放屁滂臭 王强’的人拨了过去。
‘嘟嘟’了两声后电话接听。
“喂？怎么了？说话。”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脸无辜的把手机递给杨昱。
杨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接过电话说道：“你好，我是李阳的朋友，我有点事想跟你讨论一下，比较重要，咱们方便面谈吗？”
“李阳的朋友？”
“就是前天你接待过的李阳。”
“我知道，我现在方便，你来我家小区吧。”
记下地址挂断电话，杨昱把手机丢给男人，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说：“给我好好工作！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我一个臭屁熏死你！我放屁比王强还臭！”
男人仿佛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使劲点头。
王强家离服务站不远，杨昱步行5分钟就到了。
进了小区，杨昱远远看到一名穿着睡衣的男人，正坐在小区健身器材的座椅上抽着烟。
“你好，请问你是王强吗？”
“我是，你是刚才电话那个？”
“对，想跟你打听点李阳的事。”
聊天得知，王强和李阳早些年是战友。
因为身体原因，李阳早退役了几年，并要走了一笔可观的退伍费。
而王强在退伍的时候选择了工作，于是被分配到了社区服务中心。
李阳早年当兵的时候非常刻苦，人缘也比较好，年年被评先进。
如果不是当年在演习时一颗手雷在他身边爆炸落了残疾，李阳在部队里混个军官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得知李阳在昨日被发现死在自己出租屋时，王强止不住的叹息。
“阳子一辈子真的太苦了...”王强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继续说：“当年被分配到丢手雷的本来是个新兵蛋子，阳子怕他不会操作误伤自己，要主动和他换位置。”
“结果那新兵蛋子不知道是脑子缺根弦还是操作课的时候没听，提前把保险给拔了，等阳子自己发现有危险的时候也晚了，后半辈子都毁了。”
“退伍之后阳子没要工作，要了笔退伍费。我寻思100多万也不是小数目，而且就阳子的性格，后半辈子也够花了，谁知道没几年他就跟我说钱花完了。”
“他有说钱花哪了吗？”
“没有。”王强噘着嘴摇了摇头。“前段时间他还找我借钱来着。”
杨昱低头沉思了一下，继续问：“李阳上次找你有跟你说什么吗？”
“还真有。他跟我说要离开这了，远走他乡，所以需要取点之前存在这的退伍费。”
“他在这还有钱？不是花完了吗？”
“像阳子这种服役时表现良好，又因伤退役的，部队会按照每月一千块的预算发放伤残津贴。”
“他这次取了多少？”
“取了几千块钱，之前没领完的。”
“我听说之前他因为伤残补贴的事和你们这的人吵过架？有没有这回事？”
王强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
“确实有，应该是俩月前吧，那天我不上班，次日我听同事说有个退役军人来这里闹，说他的补贴被黑了，他明明没有取过钱，卡里的钱全没了，后来我才知道是阳子。”
“你没问问他咋回事？”
“知道是他的时候我赶快打电话问了，但他又说没这回事，是他记错了，还让我跟那天服务的人员道个歉。”
“对于他忽然想离开这件事，你有问过原因吗？”
“他不跟我说。”
王强用脚踩灭烟头，又从兜里掏出烟盒，给杨昱递了一支烟。
“抱歉，不会。”
“不抽烟好！”王强自己又点上一根。忽然他愣在原地，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叼在嘴上的烟因为过于激动掉到地上。
“我想起来一件事！阳子跟我说过他买过一份意外险，保额还挺大的，有几百万！”
原来是俗套的骗保杀人，这么看最大受益人的嫌疑是最大的了。
杨昱虽然己经有了想法，但还是问道：“保险的受益人是谁？”
“我想想啊，那份保险他应该买了很久了，在我们还当兵的时候他就买了。奥对，是从他受伤了之后，他害怕自己出意外，养老的重担全都在妹妹身上，所以保险受益人写的他母亲。”
”但是他老两口死的早，保险受益人后来变更成了他自己。前段时间我们一块吃饭他聊起过，说有时间要把受益人改成他妹妹，我记得是叫李芳吧。”
果然不出所料。
杨昱心里又有了一些想法。
王强捡起地上的香烟，搓了搓灰又重新叼到嘴里，眼含泪光。
”回想起跟阳子一块当兵的日子，虽然苦，但是有他在我真的很开心，他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杨昱随口接话道：”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啊。”
“是啊，那时候所有人都嫌弃我，就阳子把我当朋友看待，前天他来办业务的时候，我们还聊了好一会家常。”
杨昱刚准备问问题，电话忽然响起来，是王麻子打来的。
电话里，王麻子跟杨昱同步了警局那边的情报，李阳的死也从心脏病精确为心梗。
挂断电话，杨昱继续问:“李阳很爱喝酒吗？“
“是的，我们还经常去他家里喝，西五个战友一块喝喝酒吹吹牛逼也挺舒服的，这个月月初我们还在他家聚了一次。”
“谢谢，真是打扰了。”
王强默默点了点头，抹着眼角的泪水离开。
就在王强转身的时候，杨昱听到一小声“啵“。
一股难言的恶臭瞬间侵入杨昱的鼻腔，气味顺着鼻腔又进入肺部。
杨昱感觉自己体内脆弱的肺泡全部破裂，整个胸腔都充斥着这股外来气体。
甚至此时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被玷污了。
强忍住要干呕的冲动，杨昱狼狈的逃出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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