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走错了好几个岔路口，两个人距离目标地终于只剩50公里。
“你倒是说两句话啊，真的好无聊。”
杨昱左胳膊倚在车门上，右手握住方向盘，脚下油门踩的飞起。
“我年纪大了，没你年轻人那么好的精力，我要眯一会。”王麻子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弹到窗外，一下躺倒在座椅上。
“那你睡吧，到地方了你去收集，换我休息。”
“啧...早知道不来了...就会使唤我干活...”王麻子轻声骂道。
杨昱边看地图边开车，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找到距离最近的一所规模稍大的医院——边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医院。
“起床起床！干活！”
王麻子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迷迷糊糊的下车，又迷迷糊糊的从后座翻出“灵能收集器”。
“你首接去重病监护区或者手术室附近吧！我眯一会去找你，保持联系。”杨昱摇了摇新买的手机。
王麻子强打起精神，怀里抱着仪器走进了医院的大门。一楼挂号处人来人往，王麻子询问了前台志愿者重症监护科的位置，准备乘坐首梯。
电梯门打开，两名身着制服的人走出电梯门，王麻子侧身为他们让道，可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我靠！大白天的活他@见鬼了？！什么情况？！”其中一个人看着王麻子的脸，手往背后掏去，一根警棍指在王麻子脸前。
“别...别冲动！别冲动！”另外一个人赶忙把他往后拉，但王麻子感觉他更像是想躲在那个人身后。
“啊...？”王麻子还有点没睡醒，对这个差点砸到他的警棍没有什么反应。
“对！是双胞胎！一定是双胞胎！”
躲在后面的人好似想到了什么，赶忙把同伴警棍压下去，主动上前敬了个礼。
“你好！我是警号657826！请问你是李阳先生的亲属吗？”
“李...李阳...？”
王麻子有点摸不到头脑，但听到那个人好像提到了“警号”两个字，恐怕是这个世界司法系统的公职人员，自己在这个世界可是啥身份都没有，如果被抓到了很难狡辩。
想到这，王麻子一下子清醒了，赶忙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对对！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李...李阳！我是他哥哥！”
“看吧！瞧你紧张那样！世界上咋可能有鬼？”警号657826朝身后的队友瞪了一眼，转过头继续对王麻子说。
“正好！请跟我们来！我们需要你确定一些信息，还有做一些笔录。你手里的东西好像挺沉的，要不要我们帮你拿着？”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王麻子仿佛被两个人架起来一般，怀里只能紧紧抱着仪器。
两名警察带着他来到地下二层，穿过一段昏暗的走廊来到一座门前，门牌上挂着“停尸房”的字样。
出示了警察证件，护士带着三人找到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在掀开前，警察温馨的提醒道。
“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王麻子点了点头，他在战场上打了那么多年仗，什么尸体没见过？
护士慢慢掀开白布，尸体露出和王麻子一模一样的脸，特别是人中那块大黑痣，刹那间王麻子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不过这跟照镜子又不太一样，毕竟面前的尸体己经出现了点点尸斑，毫无血色，看着自己死去的样子，王麻子心里一瞬间有些不是滋味。
“能确认是李阳吗？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见王麻子看着尸体发呆，警察以为他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安慰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啊...可以...呕”
王麻子回过神来，知道演戏要演全套，赶忙佯装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样子开始干呕，护士小姐见怪不怪般的早早把垃圾桶放在他脚边。
“我们在尸体的衣服兜里发现了这些证件，己经通知其他家属了，一会你也安慰一下吧。”
警察从兜里掏出几个透明证物袋，其中里面有一张身份证。
“其他家属？”
“嗯，是你们妹妹，叫李芳。她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既然你能确定这具尸体是李阳本人，那我们就不让她来看了，之后还需要你去警局做个笔....”
王麻子感觉警察的嘴一张一合，但是他什么也听不到，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妹妹。’
‘妹妹还活着...’
王麻子呼吸急促，浑身冒冷汗，他回想起出发前杨昱曾跟他说过的话。
‘我们可能会在其他宇宙遇到自己熟悉的人，甚至是自己，但是尽量不要干预他们的人生...’
“李先生？你在听吗？对了，请问你全名是什么？”警察关心的问道。
“啊...在听，我叫王...啊不对，李，李志...”
王麻子深呼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干预她的人生...不能干预她的人生...我只要远远看一眼就好了...’
“砰”！停尸房的门被推开，一名面容憔悴的女人闯了进来，王麻子等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向她。
女人看到王麻子的脸时，吓的差点尖叫出来，不过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在医院，赶忙捂住嘴。
“请问是李芳女士吗？”警察上前询问。
“是...是...”李芳小声的说，看向王麻子的眼神满是惊恐。
“刚才李志先生己经确认过了，您不看也可以，当然如果您执意要看，请做好心理准备。”
“啊？啊...我...我想看一眼...”
李芳慢慢挪到尸体前，警察掀开白布，当看到尸体的脸时，李芳嚎啕大哭，身子到地上。
“请冷静一点。”
王麻子扔掉仪器，轻轻拍着李芳的后背。虽然他极力想把自己撇出事情之外，但看到妹妹哭泣的模样，又忍不住出言关心，这次不是演戏。
他不知道这对真正的兄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作为兄长的关心是真实的。
“二位都先冷静一下，咱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吧。”
听说王麻子自己开的有车，警察给了他们公安局的地址，先行一步出发了。
杨昱正在车里呼呼大睡，刚做梦到自己和当红女星即将接吻时，一阵吵闹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这么快回来了...几点了...嗯？她是谁？”
杨昱看到后座多了个女人，浑身一激灵。
“先去这个地方，你能不能开车？不能就我开，一会再解释。”
王麻子扔给杨昱一张纸条，杨昱看了看字条，看了看王麻子，又看了看李芳。
医院离警局有5公里，但是这5公里是杨昱这辈子最难熬的一段旅程。
王麻子坐在副驾驶双手抱胸一言不发，杨昱时不时的从车内后视镜里感到那个女人的目光，正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切换。
到了警局门口，女人正准备下车，王麻子忽然开口说：“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你就说我和李阳是双胞胎兄弟吧。笔录我也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后座的李芳停了一下，说：“你就不怕我跟警察说？”
王麻子没说话。
女人破天荒的笑了。
“别生气...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我也想听你的解释。”
王麻子摇下窗户点了一支烟，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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