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慢条斯理地在秦朝歌身旁落座,见许破俘熟门熟路地点菜,淡睨了他一眼,道:“你倒熟落。”
落明渊朗笑道:“这小子整日想着有这么一日呢。”
虽然朝阳城中三师尊从不缺他们吃食,但是整个朝阳城花销大,若想要花钱如流水,毫不吝啬也是不可能的。
许破俘被点破,嘿嘿地笑道:“知我者师兄也。”
秦朝歌见许破俘像个纨绔子弟的做派忍不住挤兑道:“你小子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贪财样,旁人不知还以为是紧了你的吃食呢,让你师尊知晓指不定要怎么训你了。”
许破俘听了这话,整个人端正地坐了起来,语气认真的说道:“师姐,这你就说错了,师尊说过得了便宜还要卖乖,面子算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若是有便宜不占,那人不是清高是脑子有毛病。”
谢远之轻笑,朝阳城果真个个都是妙人。
落景渊打趣道:“哦?这么说你小子此举还真遵了师训呢。”
“自然自然。”
许破俘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打趣,一脸自豪的神情。
“几位客官,小的上菜来了。”
外面传来店小二的讨好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到了桌子上。
“酒菜都己经上完了,客官慢用。”
店小二说完便躬身掩门,小心退了出去。
许破俘见着这道道精美的菜,眼睛程亮,一个劲的咽口水,感叹道:“大半月没见过像样的吃食了,今日我就要用这些菜来祭一下我的肚子。”
陈致见了这些菜的神色比许破俘好不了多少,只是他一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表现出来,脸色挂着羞怯局促之色,眼底的急色却压不住,眼睛乱瞥,迟迟不敢动手去拿。
落明轩手撕了一只鸡腿极其自然的放在秦朝歌碗中,又撕了另一只鸡腿放到陈致的碗中,神色自然,手法熟落,就像是做了很多次早就习以为常一般。
陈致低头看了眼面前的鸡腿,又抬眸看了眼一本正经,认真吃东西的落景渊,心想若是他有兄长定然会像他一样吧,稳重又细心。
秦朝歌美美地啃着落景渊夹过来的鸡腿,目光落在陈致瘦弱的身板,眼眸疑惑,好奇的问道:“陈致,我看你身体羸弱又不会武功,你为什么来这危机西伏、动荡不安的西方城?”
陈致眼神一暗,眉宇间露出一丝凄苦,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悲伤与无奈,语气微沉地说道:“我被仇家追杀,满门就剩我一人逃了出来,只有在西方城,我才有可能找到一处立身之地。”
“什么样的仇家如此狠毒,能耐如此大,把你逼到只能这西方城求生路?”
许破俘面上满是不平之色。
“他们权势滔天,我们在他们眼中同蝼蚁无异,我虽心中悲愤可也知道找他们报仇不过是去枉送性命罢了,倒不如先保全了自身。”
陈致眼眸低垂把眼中的愤恨不甘都掩了下去。
落景渊听他的话心中了然,他的仇人怕是朝堂上位者了,只是这少年怎么看都是普通百姓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与那些人结怨,还是用的灭门这么狠辣的手段。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谢远之身上,谢远之面色淡然自若,眼底晦暗,嘴唇微抿,不知想什么。
许破俘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同的说道:“你做的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秦朝歌倒没想到他身世如此坎坷,自己还无意中戳了他的痛处,愧疚地说道:“抱歉,让你想到伤心之事。”
陈致见众人的情绪都变得有些低落,眉眼微沉,故作无事,摆摆手调转话头说道:“无事,朝歌姑娘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事情这么久了,我也都要忘了当时之痛了,时间果真是个好东西。那诸位又为何来这西方城?”
秦朝歌知晓此行不能随意暴露他们的身份,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胡茬道:“我们听从师门出来历练,闯荡江湖时听闻西方城,慕名而来。”
“来西方城闯荡江湖?习武之人不是都向往第一大武城朝阳城么?”
陈致眼底的疑惑更甚。
秦朝歌向来性子正首,不擅长说假话,面对他的诘问,面色显露出一丝局促,眼眸尽是为难,不晓得怎么回话。
一旁的谢远之淡淡地接过话头,神色如常,未有半分心虚之色,道:“乱世出英雄,久闻西方城凶城之名,心中热血不息,一首想要亲自领教一番,朝阳城虽是习武之人向往的平和开放之地,在我们看来却太过顺遂了。”
“朝阳城待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腻了......”
陈致听了谢远之的话心下了然,又听到一旁的许破俘小声喃喃,疑惑开口问道:“破俘兄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许破俘一个激灵,他对上秦朝歌杀气的眼神和谢远之凉凉的眼神,心下一紧,脸上连忙挂上故作轻松而太过用力、略显浮夸的笑容,生怕陈致不信眼神炯炯地看着他道:“对对对,我们这不是听说这西方城乱么,强盗盘踞,官府都管不到,便也想占个山头玩玩。”
众人见他越描越黑,心下越发无奈,可陈致却信了真。
众人不禁摇头感叹,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倒也不用他们费神隐瞒了。
一顿酒足饭饱后,陈致见天色不早了,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便主动起身告辞,临走时落景渊塞给他一些盘缠,他实在推脱不了,一番道谢后收了下来。
谢远之目光看向陈致离开的方向神色不明,秦朝歌见状走上前问道:“谢远之你在想什么呢?”
谢远之目光仍未收回,悠悠的说道:“我在想他手中的盘缠能在手上留几日。”
“但愿他能藏好吧。”
秦朝歌眼神一暗,这西方城多的是凶横阴狠的宵小之辈,他一个不会武之人在这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死向而生,说不定他真能在这死地谋出条生路呢。”
落景渊能看出陈致虽文弱可身上却有着小人物的那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心中有一股气,身上有一股韧劲,就算在死地也能扎根破土,活下来。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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