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抄写的?”
落景渊翻了翻手上厚厚的一沓宣纸,目光沉沉地看向乖乖坐在一旁等待他检阅的秦朝歌又看了看一旁悠悠品茗一副淡然的谢远之,探究着问道。
“自然是我自己写的。”
秦朝歌脊背一挺,音调不自觉提高,像是怕他不信还特地指着宣纸上的字道:“大师兄,你看这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字迹不是我的还有谁的。”
说完她有点心虚地偷偷瞥了眼谢远之,见他无甚反应才放下心来。
刚开始还是他们两人一起抄写的,后来她见谢远之写得又快又好,没一会儿就抄写好了大半本门规也就慢慢停下笔望着他写,望着望着又察觉到手边不远处放着精致的点心便想着先吃上一两个点心再接着写,吃着吃着就忘了正事了,谢远之也不提醒她,这一本门规中也就几页是她写的。
“谢远之,你怎么说?”
落景渊可太了解自家师妹的实力了,她哪次抄门规不是一抄抄个十天半个月才抄好一册的,这次半日就抄好一遍,中间定少不了那人的手笔。
谢远之朝他瞥了一眼,淡淡开口道:“我本想着去监视大小姐好好抄书,若有懈怠就来禀告大师兄,让大师兄加大处罚力度的,奈何大小姐却意外的乖顺,我都寻不到她的把柄了。”
秦朝歌听得耳朵发烫,沈青书了然一笑。
落景渊轻叹吐出一口气,想发作却又寻不到把柄,将抄好的宣纸往旁边一放,无奈妥协:“也罢,还有两遍记得抄完给我。”
“好的!”
秦朝歌眼睛蓦然一亮,笑靥如花地应声。
“师姐你太厉害了吧,那么厚一本门规一个早上就抄完了。”
在场之人也就两人不明所以,一人是心思单纯大大咧咧的许破俘,另一个则是同秦朝歌一起寻梨花的齐清欢,两双眼睛同时望过去,一双盈满钦佩之色,一双则是满腹疑问。
“那是自然!”
秦朝歌被两人的目光看得有些飘飘然,小脸微扬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心虚。
落景渊不甚赞成地看了眼谢远之,这般偏私迟早会将人纵得无法无天。
谢远之对上他的视线并未见半点心虚,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而后又不动声色地将余光落到秦朝歌明艳的笑颜上。
午饭过后,众人动身前往荒庙,齐清欢悠悠地坐在梧桐树上,悠悠地翘着双脚,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果子啃,十分潇洒,完全没有半点要动身的意思。
“清欢,你不同我们一起去看看文相国么?”
秦朝歌捧着满怀的梨花,仰头望向树上的齐清欢问道。
“不去不去。”
齐清欢摆摆手,“我在谷里待了将近十载,几乎日日都同他朝夕相见,如今就这么一块木牌才不要去看呢。”
众人也知道她的性子并未多劝,转身出门上了马车向荒庙的方向而去。
梨花树枝太大了,几乎站了半个车厢,秦朝歌和许破俘坐在车辕前赶马车,剩下三人望着几乎怼到跟前的梨花树枝有些无奈。
“朝歌姑娘真是有心,这梨花怕是绕了半城才寻回来的吧。”
沈青书玉手轻轻抚上一丛洁白的梨花,饶有深意地笑道。
“她向来能做到出人意料之事。”
谢远之淡淡回了句,有意避开悄然给他挖的坑更是避开落景渊带着幽怨的目光。
“有时候我这白脸唱得实在憋屈,闯祸的人未惩罚到,倒是白白给人递上了唱红脸的机会,搞得我这个大师兄里外不是人。”
落景渊一副师兄难做的模样,语气明里暗里指向那只悠悠慵懒的狐狸。
“落兄,辛苦你了。”
沈青书自然是了解谢远之傲娇护短又弯弯绕绕的心思的,同情地拍了拍落景渊的肩头。
“不辛苦……”命苦。
摊上这群不省心的师弟师妹是他命苦!
马车一个不察遇到一个石头来不及绕路,一个踉跄马车随之一个颠簸,差点将车内三人心头的老血都颠出来。
“许破俘!!!”
怒呵声从马车内传出,吓得许破俘一个激灵,挠头连忙道歉。
“抱歉抱歉,刚刚不小心走了神,放心放心,现在开始我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准不会发生刚才之事。”
“若有下次你可以滚下马车了。”
“放心放心……”
所幸后面一路上都还算平稳,马车稳稳地停在山脚下。
秦朝歌和许破俘利落翻身下马车,往马车内一捞将梨花树尽数揽了下来。
马车内三人掀了车帷下马车,身上都不可避免沾着梨花花瓣,衣衫垂落同时有花瓣翩然从怀中抖落,增添了几分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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