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的院子几乎日日有一个娇小敏捷的身影闪入,顾承霜听人说城阙山一脉弟子都是道剑双修的,又想起那日涤尘看似费劲却一把可以挑飞她的长鞭,想来剑法应该不弱,灵机一动,眉头一挑,提着鞭子就去寻他比试。
“神棍道士,后心可是练武之人的逆鳞,你怎么都不设防,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
顾承霜收回卷到他身上的长鞭,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涤尘看了眼脱手飞出一旁的肃清剑以及惊得上蹿下跳扑腾不止的两只鸡,颇为无奈头疼道:“顾姑娘,你每次来弄得在下的院子鸡飞狗跳的,其他院子的师兄弟都对我颇有意见了。”
顾承霜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大步走到石凳前,潇洒地坐了下去,长鞭往石桌一放,道:“武功切磋有何大惊小怪的,不过你这身手倒不怎么样而且完全不懂防备,你真是天玄道人的弟子?”
“如假包换的内门弟子。”
涤尘点点头而后又颇为无奈道:“顾姑娘的武功便是在启明也没几人可以匹敌,我输了又有何奇怪的,再说了,顾姑娘的武功路数和气息我早就熟悉了,你又不会伤我,我为何要防备。”
“我总觉得你这人深藏不露,你不会故意让我的吧?”
虽然每次切磋都是顾承霜胜,可涤尘虽落败却没有半点狼狈之色,反倒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让她不得不怀疑。
“顾姑娘太高估我了。”
涤尘神情依旧淡淡,她也没办法看出是真是假,只知道往后的切磋他都未曾赢过。
后来齐九月领命刺杀南越天子,事态紧急她未来得及同涤尘辞别便离开了而涤尘也回了城阙山。
本来以为就这样两人一别两欢,再无交集,首到涤尘和道桦下山历练,顾承霜掩护齐九月受重伤摔入涤尘的暂住的院子。
见到浑身染血的她时,涤尘淡漠的眉眼一蹙,少有的慌张的将她救了下来,留她在院子养伤,才再次产生了交集。
顾承霜昏睡中醒来下意识握着受伤的手却并没感觉到有疼意,若不是素白的布条渗出的鲜红她还以为自己的受伤是一场梦,她勉力撑起虚弱的身子,警惕地环顾西周陌生的陈设。
是谁救了她?
正当她疑惑之际,木门被轻轻推开,熟悉面容映入眼帘。
她几乎脱口而出语气中带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惊喜:“神棍道士你怎么在这?”
那一刻她心底生出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我同师兄下山历练暂居于此,顾姑娘摔进了我的院子被我捡来回来。”
涤尘将手上的木碗放在一旁,一边搅动一边淡淡回她的话,待凉了些就伸手递给她。
顾承霜本以为是苦药可递到跟前才发现是一碗醇香的鸡汤,微皱起眉眼瞬间舒展开来,眉头一挑:“这是鸡汤?不该是药汤才对么?”
涤尘轻笑一声,难得调侃道:“怎么?顾姑娘都说我是个神棍道士了,我哪里会诊病,你也不怕喝了我的药汤伤上加伤。”
顾承霜将空了的碗放到榻前的小桌上,动动发软无力的双手,道:“我倒觉得你妙手回春,去当个大夫指不定比当道士强。”
她知道她身上的伤有多重,若是处理不好小命都得丢,可现在她除了手脚发软无力其他并未大碍还连痛感都被封住了,算不得受罪。
“回元道术可不能随意用否则我还未变成神医就先丢了小命。”
“看来你这道士还算仗义,算是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顾承霜拍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空了的碗里,嘴边是意犹未尽:“这鸡是我国师府那两只么,怪香的。”
“不是,是我上山猎来的,那两只鸡还在国师府养着。”
“你不是不杀生吗?”
“我只是不吃肉,不是不能杀鸡……”
“哦……这样啊,我觉得你去当个厨子也挺不错的当道士实在浪费了一身好厨艺。”
“……”
后面的数日基本上是涤尘白天出门为百姓消灾解惑,晚上同身体尚且虚弱的顾承霜下棋解闷而他的师兄道桦因为有其他任务同他分开行事,所以顾承霜未得与他一见。
涤尘偶尔会提起他的师兄,语气中满是钦佩和尊敬,在他眼中师兄心怀大义,天赋绝佳又刻苦勤奋比他要更适合那个位置。
顾承霜见过涤尘被百姓们簇拥称赞奉若神明时眼中露出的迷茫和困惑,像是一个被困在迷雾寻不到出路的孩童。
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轻声发问:“那你呢,站到那个位置真的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么?”
她很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与一年前意气风发的他不同了,清明的眼眸时不时会浮现出迷茫和困苦的神情。
涤尘听了她的发问捏棋子的手一顿,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到底想不想站到那个位置上,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天赋异禀一定会乘袭天玄道人之位,他就像是被推着上去的。
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对这世间万物皆有情,对鲜衣怒马的江湖更是心驰神往,那无情道太过清冷孤寂,他并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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