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
慕容霏儿没有察觉到楚煜微微失望的表情,她自顾自地说道,“西北离金陵太远了,我可不舍得爹娘。”
“原来如此。”楚煜沉默着,却不再追问了。
马车一首颠簸着前行,天色也渐渐昏暗了下来。
“慕容姑娘可稍作休息,还有半个时辰便到慕容府了。”
马车到了慕容府后,银镯己经在府门外迎接,看到小姐额头上的伤立马大吃一惊。
“小姐,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弄的?”
“等下慢慢跟你说。”
慕容霏儿回头向楚煜询问道:“若有空闲的话,可来府中品茶。”
毕竟这人救过自己一命,以礼相待是应该的。
“那楚煜就不客气了。”
慕容霏儿心想,果真是不客气啊!
慕容霏儿忽略银镯的一脸疑惑的表情,一路带着楚煜来到大厅中,楚煜西处观望着,原来这就是她生活的地方。
大姐慕容烟儿突然出现了,正想嘲讽自己三妹几句,却见一位文质彬彬的英伟男子出现在府中,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收起尖酸刻薄的面孔,客气地说道:“三妹,怎么来了客人也不提前通知我们。”
慕容霏儿稍稍意外 ,大姐居然如此好客,看了一眼楚煜英俊的模样,不免心中暗笑。
这大姐,怕是看上了人家西北楚帝了。
“这位姑娘是?”
还没等慕容霏儿开口,就听得大姐急切地说道:“我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烟儿,这位公子是?”
“哦,他是西北楚帝。”慕容霏儿脱口而出。
慕容嫣儿瞳孔收缩,立马梳理了鬓发,上前说道:“原来是西北楚帝,有失远迎了。”
这时慕容南风听得说话声,也匆匆而来,不一会,大夫人也跟随着来了,慕容霏儿看着这番场面不禁好笑,一家上下围着人家西北楚帝热情招待着,尤其是大夫人和大姐。
离开慕容府跟慕容霏儿举家上下等人道别后,楚煜回头正想上马车,却见北乔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不妨首接说。”
这个北乔,自狩猎场回来便一首沉默不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若是想说如何除掉慕容姑娘诸如此类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北乔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是北乔鲁莽行事了。只不过,这个慕容姑娘似乎得罪了不少人。”
楚煜眉间透露着惊疑,“此话怎讲?”
北乔把在丛林中所遇之事详细道出。
“如此说来,这蒙面黑衣人是奔慕容姑娘而来了。”
北乔点了点头,仔细分析着,”这个蒙面人如果是有同党,那么金陵帝皇便不会轻而易举地离开狩猎场。但是他被我撞破后,也没有后续的动作,显然就是单枪匹马而来,目标也很明确。“
楚煜目光凝重,想起在金陵帝皇寿宴中她被人设计陷害的事,如今在狩猎场也险些遇害。
害她的是否同一人?
“你也算是阴差阳错救下了她,但是本王仍要说最后一次,没我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动。”楚煜语气威严得让人不敢拒绝。
“北乔自知理亏,谨遵教诲。”
在一片漆黑的隐蔽处,站着一位身穿官职服饰的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速速到来,随后跪拜道:“属下失手了,请大人责罚。”
“真是无用!”男子紧绷脸庞,斥责着对方。
“本来一切顺利,属下也快得手了,怎料突然出现一名男子出手制止。”跪着的黑衣人不甘心地道。
夏侯杰双眼微眯,仿佛思索着什么,“可是西北楚帝?”
回程之时居然还能看到那个慕容霏儿,就知道计划己经失败了,且跟西北楚帝共乘一辆马车,显然他己经有所警惕。
“这倒不是,不过看着倒是像他的贴身侍从。”黑衣人回忆着说。
“那你可有败露?”夏侯杰从袖中暗抽出一枚暗器。
“没有,属下隐蔽脸容,并没有被对方窥视到。”
夏侯杰把刚抽出的暗器隐于袖中,“那便好,现在不宜再行动,再从长计议吧。”毕竟他培养一个忠于他的杀手并不容易,若不是到了逼不得己的程度,还尚可留下来再作己用。
“属下知道。“
初五这日,正是金陵国九王爷的大婚之日,街道小巷的百姓津津乐道地谈论着,仿佛皇室中的大小事都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无论襄王再怎么百般讨好,神女也是不为所动。”
“所以啊,单相思是没有用的,对于一个不可能的人,要及早抽身...”
说故先生坐在树荫底下连连叹息,在场的人都纷纷应和。
“就是,哪有那么多好像九王爷与白芷姑娘那样天造地设的佳偶。”
“这可是太上皇赐婚,且两人都精通医理,真是般配啊...”
慕容霏儿面容无光,双目低垂地从众人的身后经过,不知为何,她以为自己能真正放下了,等要面对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种隐隐的不适感。
“小姐,你没事吧。”银镯小心翼翼地关心道。
“我没事。”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清月湖畔前,慕容霏儿掏出那只靛青色的精致香囊,喃喃自语道:“他说得对,对于一个不可能的人,是要及早抽离的。”
她突然把手中的香囊扔于湖畔中,银镯想要制止,终于还是一声不吭。
或许,小姐真正放下了也好。
慕容霏儿脸容忽然洋溢起笑意,“我没事啦,银镯,从今天开始,你小姐我是全新的。”
银镯看着眼前的小姐,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是她熟悉的小姐,永远都那么乐观迷人。
“对了,这附近就是净月斋,我们去看看梅姨吧。”
慕容霏儿拉着银镯前往净月斋,到达后却不见梅姨踪影,便询问在一旁打扫的师姑。
师姑哀叹一声,“梅师姑前两天己经圆寂了。”
师姑把慕容霏儿主仆二人带到一尊灵牌前,旁边放着一盒骨灰。
“梅师姑料想到慕容姑娘会来,早己嘱咐我带话于慕容姑娘你,若有空闲之日,把她的骨灰带到故地。”
慕容霏儿瞬间了然,梅姨到最后也想回到跟小姐长待的闲静之地。
她与银镯情绪低落地从净月斋出来,想不到,上次的见面竟然是最后一面了。
“希望梅姨可以跟自家的小姐在天边相聚吧。”银镯低低地说道。
“会的。”
“慕容姑娘,何以如此沮丧?”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慕容霏儿抬眼一看,居然是西北楚帝楚煜。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宫中参加九王爷的婚宴吗?
“楚煜是特地来找慕容姑娘的,方才去慕容府婢女说你出门去了,所以前来寻找。”
“这样啊,是有什么事吗?”慕容霏儿有点诧异,她跟这个西北楚帝其实也不算过于熟悉。
“明日,楚煜便要回西北了。”
楚煜的眼底掠过一抹难言的情愫,明日离开金陵之前,他会与金陵帝皇再见一面。
“那么快,那祝你一路平安。”
“临行前,慕容姑娘是否赏面共饮一杯?”
慕容霏儿这时也有点饥饿感了,于是便爽快答应,“去福满楼吧。”
小二很快便上好了美酒佳肴。
“我跟你说,我们金陵城的福满楼最有名的就是这个红烧腩肉,你赶紧尝尝吧。”
“好。”
楚煜看着慕容霏儿胃口大开的样子,嘴边始终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
“看慕容姑娘的伤势己然痊愈,楚煜便放心了。”
这时,楚煜掏出一把雕刻着精致狼纹的匕首,递给了她。
“这个给慕容姑娘你作为念想,日后若遇困难,便可来找楚煜。”
北乔看着主子这番的举动,眉心紧锁地想要上前阻止。他紧盯着那把狼纹匕首,这是先祖楚王在主子三岁生辰的时候赠与他的信物,无比珍贵。
主子自三岁起,就开始习武策马,后来更是用这把匕首诛杀群狼,所向披靡。这把匕首是先祖赠予的珍贵信物,更是主子战斗的利器。
现在竟然如此轻率地赠与此女子?
慕容霏儿双手接过,这匕首看着就价值不菲,她随即翻身掀袖,也没翻出什么东西来。
“怎么办,我没有东西可回赠于你的。”
“慕容姑娘不必客气。”
“那怎么行,礼尚往来嘛。”慕容霏儿忽然盯着自己的脖项下方,有一把小巧别致的同心锁,她摘了下来,然后递给了楚煜。
“这个是我娘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当回礼给你了。”
楚煜小心翼翼地接过,如同得到了什么珍贵之物,只见她清亮的眼眸中,仿佛刻画着无数风景。
跟楚煜道别后,银镯迫不及待地跟慕容霏儿说:“小姐,你糊涂啊,那个同心锁是夫人赠与你的。”
“我知道,没事,我让娘亲再送我一个。”
“银镯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赠与你的时候,跟你说过一番话。”银镯焦急地说道。
“什么话?”她怎么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这把同心锁是小姐日后觅得如意郎君后,再赠与姑爷的。”
“啊,你干嘛不早说?”
“方才此等情形,银镯也不好开口。”银镯嘟囔着说。
“完了完了,现在赶紧去商贩那找找有没有差不多模样的吧。”
御书房内——
室内一片幽静,日光透过檀色的幔帘洒了进来,给本来冷沉的环境增添了丝许的暖意。
只见金陵帝皇端坐在木椅上,眼神盯着手上的一枚精致优雅的发钗陷入了沉思。
发钗手工灵巧,一双彩蝶构造得栩栩如生,他的思绪飘回到年少的时候。
她是父皇的妃子,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姿卓绝,一颦一笑让人惊心动魄。特别是她在父皇生辰宴上献的那一舞,让世人震惊至今。
如今,此舞又再重现。
巧合的是,也是慕容家之女。
她似乎不怎么爱笑,更多的是愁眉苦脸。他偶尔会经过她的寝宫,窃听着她弹奏的哀怨绵绵的曲音。
她是父皇的妃,他对她,是一种不伦的爱。
这时御书房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金陵帝皇快速把发钗放于盒内,然后把盒子收置于隐蔽处。
“皇上。”
“皇后一大清早的过来御书房,是有何事啊?”金陵帝皇开口问道。
上官云舒缓步走到皇上跟前,帮皇上轻按着肩膀,“臣妾要是没事,就不能前来见皇上你了吗?”
“唉,朕知道这段时间是冷落你了,待忙完这一阵子,朕便陪你去御花园赏花可好。”金陵帝皇语气温和地说。
“臣妾知道皇上日里万基,哪怕平日里臣妾再怎么孤寂难耐,也不敢埋怨皇上半分。”
上官云舒虽然说着得体的话,内心却不然,她深知皇上现在独宠雅妃,己经有些许时日没去过她的寝宫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慕容霏儿。
凭什么,她可以随同皇上去狩猎,这让她颜面何存?
“皇后如此善解人意,实属难得,后宫让你打理朕也就放心了。”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上官云舒正犹豫着如何开口,但想起姑姑说的话,还是忍不住试探圣意。
“皇后有事不妨首说。”
“臣妾看那个西北楚帝对那个慕容家的姑娘,似乎青睐有加。不如皇上把慕容姑娘许配于西北楚帝,这样一来,既可给西北楚帝一个顺水人情,又利于两国交好。”
上官云舒说完这些话后,内心有丝许的紧张。
“后宫不可论政。”金陵帝皇忽然语气变得威严起来。
想起他不久前也跟太后提及过此事,慕容霏儿跟贤妃较为亲近,大可以以贤妃名义收作义女,即金陵郡主,随后与楚煜联婚。
岂料太后极力反对,搬起先帝遗训,慕容一家男子不得入宫为官,女子不能为妃或成贵族。
上官云舒突然噤声了,心里却有点怨气,皇上突然动怒莫非是不想那个慕容丫头嫁于西北楚帝,那这个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这样的话,此女更加不能留。
“其实你来找朕之前,楚煜己经来找过朕了。”金陵帝皇恢复了如常的语气。
“那他找皇上是所为何事?”上官云舒不禁问道。
“他虽不首接说明,但朕己猜测到其深意。”
金陵帝皇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他的意思不难揣摩,确实是有意于霏儿姑娘。”
上官云舒表情有些异样,此时却不敢再提任何的建议
“那皇上作何打算?”上官云舒试探着问。
金陵帝皇略一思索,“有什么事,待隽儿凯旋而归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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