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47,蒋梦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种难以形容的渴望从喉咙深处涌上来——她必须立刻喝到解放路那家便利店的酸梅汤。不是超市罐装的,不是餐厅调制的,必须是那家24小时便利店冰柜里第三排的特定品牌。
"陈默..."她推了推身边熟睡的丈夫,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我想喝..."
陈默的双眼在黑暗中瞬间清明。他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眼镜,另一只手己经点亮手机:"解放路便利店,距离3.2公里,预计骑行时间14分钟。"他的大脑自动调出便利店平面图——冰柜位于收银台右侧1.5米处。
"等我。"他套上外套时,蒋梦瑶看见他睡衣下面还穿着白天的工作衬衫,领口别着那枚"准爸爸上岗证"的徽章。
当陈默喘着气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迎面撞上一块"店面装修,暂停营业"的告示牌。透过玻璃窗,他看见熟悉的冰柜被塑料布蒙着,几个工人正在拆货架。手机显示凌晨3:03,蒋梦瑶发来第三条消息:【加冰,不要薄荷叶】。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0.7秒,回复:【收到,马上回来】。
共享单车的座椅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陈默打开手机地图,以解放路为圆心画出一个3公里半径的搜索范围。他的大脑自动过滤出17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按照与家的距离排序。
"第一家:售罄"
"第二家:机器故障"
"第三家:夏季限定,己下架"
凌晨3:41,他在第西家店的冰柜前蹲下,手指扫过每一瓶饮料的条形码。店员打着哈欠递来一包酸梅粉:"自己冲吧,味道差不多。"
凌晨4:17,陈默站在城郊的代工厂门口。他的衬衫被汗水浸透,眼镜片上蒙着雾气。当保安用手电筒照向他时,他举起工程师证:"核电站夜间值班人员的紧急补给。"
十分钟后,他抱着两箱原料冲出厂房,手机里存着工厂主任给的独家配方:"加5克甘草,水温不能超过60度..."
清晨5:23,家里的厨房像被龙卷风袭击过。十二个不同品牌的酸梅粉包装袋散落一地,电子秤上显示着精确到0.1克的配比。陈默的笔记本摊开着:【第17次试验:加入0.3克盐可提升回甘】
当蒋梦瑶走进厨房时,看见她丈夫正用试管往杯子里滴某种红色液体。
"喝吧。"陈默推过那杯冒着诡异气泡的液体,眼镜片上还沾着不明粉末。蒋梦瑶小心地抿了一口,味蕾瞬间遭受三重暴击——先是老抽的咸涩,接着是辣椒粉的灼烧感,最后是某种中药的苦味。
"怎么样?"陈默的期待写在脸上。
蒋梦瑶辣出眼泪:"...很有创意。"
陈默盯着她扭曲的表情,突然夺过杯子一饮而尽。下一秒,他冲向洗手间的速度打破了婚后纪录。回来时,他的笔记本上多了一条加粗记录:【严禁将老抽与辣椒粉组合!!!】
上午9:15,门铃响起。蒋父的司机送来一个保温箱,里面是解放路便利店最畅销的十瓶酸梅汤——老爷子听说女儿想喝,连夜让人从隔壁城市调货。
蒋梦瑶看着陈默熬红的眼睛,突然觉得那杯"地狱特饮"比什么都甜。
当真正的酸梅汤滑过喉咙时,蒋梦瑶突然怔住。这个味道...她八岁那年发高烧,父亲连夜开车带她去儿童医院。路过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时,他买来冰镇酸梅汤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原来我一首记得。"她轻声说。
趁妻子午睡时,陈默翻开那本《准爸爸日记》,在最新一页写道:【孕17周3天,味觉记忆比DNA更顽固。我们的孩子会记得什么?我煮糊的牛奶?还是她妈妈笑着流泪的样子?】
傍晚时分,厨房再次飘出古怪的气味。这次陈默严格按照工厂配方,加入了精确到克的甘草和桂花。当蒋梦瑶接过那杯温热的酸梅汤时,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及格了。"她笑着说,却在杯子底部尝到一丝熟悉的苦味——是陈默偷偷加的中药材,用来缓解孕吐的。
夜深了,陈默趴在蒋梦瑶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宝宝,今天我们要学习味觉分类。酸梅汤属于..."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拿铁"猫把陈默的实验笔记拖进猫窝,在上面踩满梅花印。第二天,陈默发现第23页被改成了:【猫薄荷加入方案——可行性研究】。
晨光中,蒋梦瑶在"未来清单"上添加新条目:
【带宝宝去解放路喝酸梅汤】
【告诉TA:爸爸曾为了一杯饮料穿越半座城】
【最重要的:爱会改变味蕾的记忆】
窗外,初春的铃兰悄悄绽放。厨房里,陈默正在研究第24版配方——这次他决定加入一点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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