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水槽里堆满了晚餐的碗碟，泡沫从边缘溢出来，像一团蓬松的云。蒋梦瑶盯着那些泡沫，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
"我说了，我可以洗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一样划破了厨房的寂静。
陈默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擦碗布，他的表情介于无奈和固执之间："你昨天刚画完设计稿，手腕需要休息。"
"所以你觉得我连洗碗的力气都没有？"蒋梦瑶猛地转身，水珠从她指尖甩出去，溅在陈默的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又抬头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逼近一步，"从结婚到现在，你连一杯水都不让我自己倒，你是把我当瓷娃娃还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
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我只是想照顾你。"
"我不需要这种照顾！"
她的声音在厨房里炸开，连客厅里的"拿铁"猫都吓得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沉默像一堵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陈默盯着自己的拳头，罕见地露出了挫败的表情。
"三局两胜。"蒋梦瑶晃了晃自己的剪刀手，嘴角微微上扬，"你输了。"
陈默的嘴角抽了抽："你出拳慢半拍。"
"规则里又没说不能慢。"她挑眉，"怎么，陈总连猜拳都要制定SOP？"
陈默深吸一口气，把擦碗布丢在料理台上："愿赌服输。"
蒋梦瑶满意地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但输的人要背对方上六楼。"
她猛地回头："什么？"
陈默己经蹲下身，背对着她，衬衫下的肩胛骨线条分明："上来。"
蒋梦瑶趴在陈默的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呼吸声在安静的楼梯间里格外清晰。
"你心跳好快。"她突然说。
"负重爬楼，心率上升是正常生理反应。"他的声音平稳，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蒋梦瑶轻笑，故意凑近他的耳朵："是吗？那为什么我听见你在数步数？"
陈默的脚步顿了一下："……我在计算卡路里消耗。"
"哦？"她拖长音调，"背老婆上楼相当于健身环30分钟？"
陈默的耳根彻底红了："你偷看我手机。"
"是你自己没锁屏。"她得意地晃了晃腿，"陈先生，你的搜索记录比小说还精彩。"
五楼的老太太开门倒垃圾时，正好看见陈默背着蒋梦瑶站在楼梯转角。
两人笑得像偷了糖的孩子。
老太太眯起眼睛："年轻人，半夜在楼梯间玩骑大马？"
蒋梦瑶立刻从陈默背上滑下来，尴尬地整理头发："我们……在运动。"
"运动？"老太太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陈默泛红的耳朵上，"我活了七十岁，第一次见人把调情当有氧。"
门关上的瞬间，蒋梦瑶终于憋不住笑出声，而陈默己经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最终，他们还是一起洗了碗。
蒋梦瑶负责冲洗，陈默负责擦干，两人手臂偶尔相碰，像某种默契的舞蹈。
"明天我来做饭。"她突然说。
陈默挑眉："你确定？上次的番茄炒蛋……"
"这次我保证不放那么多盐。"她瞪他，"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把我当易碎品。"她的声音轻下来，"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不是被你供在神坛上。"
陈默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擦掉她脸颊上的一滴水珠："成交。"
他低头，吻落在她的指尖。
"但猜拳还是我定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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