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瑶盘腿坐在阁楼地板上，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看！这件复古蕾丝才三千八！"她兴奋地转过屏幕，"而且卖家同意改尺寸！"
陈默正在给拿铁猫系领结——这小混蛋又把他的真丝领带拖进猫窝了。他扫了眼电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嗯。"
"还有这件！"蒋梦瑶点开新页面，"前主人只在婚礼上穿了二十分钟，几乎全新——"
"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陈默快步走去开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烫金信封。
"什么啊？"蒋梦瑶伸手去够。
陈默抬高信封："垃圾广告。"
拿铁猫突然一个飞扑，信封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蒋梦瑶怀里。烫金火漆印被猫爪拍碎，露出里面的米兰邮戳和意式花体字：【Vera Bianca婚纱定制工坊确认函】。
空气凝固了。
"陈、默！"蒋梦瑶一字一顿，"这够买一百件二手婚纱了！"
Vera Bianca的首席设计师是个扎着银灰色马尾的男人，名叫安东尼奥。
"所以，你想要......"他打量着蒋梦瑶的草图，"用咖啡滤纸做头饰？"
工作室的灯光很亮，照得蒋梦瑶的脸颊发烫。她的设计图上，铃兰花冠由咖啡滤纸折叠而成，染成淡金色，花心缀着咖啡豆形状的水晶。
"这是我们的故事。"她小声解释，"我们是在咖啡馆......"
"像用过的滤纸。"安东尼奥突然用意大利语嘀咕。
陈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设计师立刻改口："我是说，极具后现代主义美感！"
练体结束后，蒋梦瑶去洗手间补妆。隔着门板，她听见安东尼奥压低声音："陈先生，孕妇款需要预留多少腰围调节量？"
"她不是——"陈默的声音罕见地卡壳，"还没。"
水龙头哗哗作响，掩盖了蒋梦瑶骤然加快的心跳。
两周后的初版试衣间，蒋梦瑶瞪着镜中的自己说不出话。
纯白缎面婚纱上，数百片半透明薄纱折叠成铃兰造型——每一片都精确复刻了咖啡滤纸的褶皱纹理，但用的是顶级真丝。花心处的"咖啡豆"其实是稀有的黑钻，灯光下泛着咖啡般的醇厚光泽。
"这......"她手指轻触腰间的可调节绑带，"也太奢侈了。"
安东尼奥得意地调整头纱："滤纸概念，但用威尼斯手工蕾丝实现。"
陈默靠在门框上，目光柔软得像在看不加糖的热可可。他走过来，指尖拂过她肩头的一朵铃兰："喜欢吗？"
蒋梦瑶突然转身揪住他领带："你把我的设计图泄密了？"
"改进版。"陈默面不改色，"专利申请中。"
安东尼奥悄悄退出试衣间，把空间留给这对准新人。蒋梦瑶拽着领带把陈默拉近，鼻尖几乎相触："老实交代，还瞒着我准备了什么？"
陈默的视线落在她腰间可调节的绑带上，喉结动了动："......婴儿房。"
当晚，蒋梦瑶翻出那张被揉皱的原始设计图，和陈默的"改进版"并排贴在冰箱上。
"知道我为什么想买二手婚纱吗？"她突然问。
陈默正在泡睡前牛奶，闻言关掉奶泡机。
"小时候参加亲戚婚礼。"蒋梦瑶用磁铁固定图纸边角，"新娘穿了件十万块的婚纱，敬酒时却偷偷哭——后来才知道，那笔钱是她爸爸借的高利贷。"
牛奶在杯中缓缓旋转。陈默将温热的马克杯塞进她手里："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她抿了口牛奶，唇上留下一圈白沫，"但好婚纱不该锁在衣柜里，应该流转着承载更多幸福。"
陈默沉默片刻，突然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五分钟后，安东尼奥回复：【没问题！婚后可改造成三件常规礼服+婴儿洗礼裙】。
"成交？"他举起手机给她看。
蒋梦瑶把牛奶杯往料理台一放，扑上去抱住他："成交！"
拿铁猫被惊醒，不满地"喵"了一声，尾巴扫倒了马克杯。牛奶洒在两张设计图上，咖啡滤纸和真丝铃兰的线条渐渐晕染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婚礼前最后一次试装，安东尼奥对着软尺皱眉："蒋小姐，您的腰围......"
"胖了？"蒋梦瑶紧张地吸气。
设计师与陈默交换了个眼神："比上次瘦了两厘米，需要再收紧绑带。"
回家的路上，蒋梦瑶忽然在母婴店橱窗前停下。
"其实......"她戳了戳陈默的腰，"如果是女孩，我想用婚纱料子做条小铃兰裙。"
陈默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掏出手机，备忘录里赫然列着：【男款-领结用咖啡豆造型】【女款-头纱掺入滤纸元素】【婴儿款-？】
最后一个条目后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旁边是拿铁猫的爪印——不知何时偷按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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