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祁笑着大声道:“诸位将军们定想不到,最终东都官府,并没有判王氏斩首,而是判她杖一百,徒三年。”
听了这话,众人议论纷纷。
“岂有此理!量刑如此之轻,莫非东都官府有意纵容女子杀夫不成?真是前所未有!”
“咳!这是宝顺八年的事,诸位可还记得,陛下登基前几年,东都是谁的地盘儿啊?”
“宝顺八年…正是昭惠公主盘踞东都之时啊!唉!如此说来,这判决,倒也不足为奇了!”一将军言罢,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屋内众人开始交头接耳,面露淫笑。
罗瑞谣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笑什么。
昭惠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她儿时常常女扮男装,混入学堂求学,混入民间学艺,是个有野心有真本事的女子。
她还曾培养势力插手朝政,在宝顺皇帝崛起之前,她在朝中可与当时的最受先皇宠爱的庆王分庭抗礼。
昭惠公主终身未嫁,却收养了数位男宠,故而遭世人诟病。她薨于宝顺十年,据传是被她府中的男宠所杀。
这一屋子男人,口中说的,定是此事,他们眼角轻浮的笑意,咧开的嘴角,让罗瑞谣觉得十分恶心。
罗瑞谣提高嗓音,大声道:“我倒是觉得,东都的官员,公平公正,兼顾情理,是百官之典范!李松不仅败坏人伦,还侵犯王氏财产权益,王氏杀夫,定是因她长期遭受不公对待才无奈反抗。”
众人听了这话,都一脸的不服气,几个将军刚要开口辩论,李容祁拍了拍手,笑道:“本王和忠靖侯夫人倒是有相同的见地。”
李容祁看向罗瑞谣,“南李律法虽严,但法外不外乎人情。”
“女子们成婚之后,被困于后宅,不仅要孝顺公婆,还要照顾丈夫和孩子,己是不易。若她们的丈夫背弃她们,还企图吞下她们的私产,也可想象,她们心中之恨。”
李容祁说着,举起酒碗,“为官者,只有摒弃内心的优越感,体察百姓的感受,方能做到为民请命呀!”
众人听了李容祁的话,皆是一愣,他们虽对王氏的判决不以为然,但他们觉得李容祁说得不无道理。
一个将军举起酒碗,满脸堆笑,奉承道:“殿下说得是!南李有殿下,是百姓之福呀!”
众人都举起酒碗,笑着夸赞李容祁。
李容祁饮下一碗酒后,又端起酒碗,看向罗瑞谣,两人相视一笑。
章泰勋看着这二人,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可他一时也想不通,是哪里不对,罗瑞谣和李容祁对这个案子持相同见解,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让他有些不爽。
但罗瑞谣己是他的妻子,他有恃无恐,也不想再深想下去。
因为快到除夕,吃饱饭后,大家借此机会,闲聊军营中这一年发生的琐事,互相敬酒,也有辞旧迎新之意。
罗瑞谣冷冽的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屋内众人,她冷静地观察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一些人的嫌疑渐渐被她排除,原本十六人的范围,也在她的深思熟虑中逐渐缩小到七人。
……
傍晚时分。
罗瑞谣去到章泰勋的房中,为他把脉,还让白岚驱散了附近看守的士兵,不让任何人靠近章泰勋的屋子。
她的指尖刚搭上章泰勋的腕脉,三指下的脉象陡然让她瞳孔一缩,章泰勋的脉象,与昨日相比,果然有了些许差异。
罗瑞谣细想着今日宴席之上,与章泰勋有过密切接触,有机会给他下毒的…共有两人!
其中一个,是定远军中负责训练士兵的教练使,朱麟。另外一个,是负责管理公廨田、供给公厨、征收租赋,管理仓库的司仓参军,龚伟匆。
“夫人,我可是得了什么病?你此次来军营,为何总是为我把脉呀?”章泰勋不解。
罗瑞谣抬眸道:“你中毒了。”
章泰勋大惊失色,难以置信。
“我怎么可能中毒?!”章泰勋站立起身,“我这几日都没出过军营,营地里都是我的旧部,我们在此处共事十年,他们都听命于我,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谁会下毒害我?!”
“侯爷,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救你。我在京中得到消息,有人要害你,给你下毒,还要污蔑你与北宴使臣勾结,企图谋反!”
章泰勋情绪十分激动,大声怒吼:“岂有此理!是谁?是谁要这么害我?!”
罗瑞谣微微摇头,小声道:“侯爷,小心隔墙有耳。”
章泰勋压抑住翻涌的怒火,看向罗瑞谣,小声说:“夫人,那想害我的人,可是安王?他来到军营,本就诡异,这几日,他还一首拉着我喝酒,只有他…只有他有动机害我!”
罗瑞谣蹙起眉头,对章泰勋的话有些意外,但没过一会儿,她脸上细微的惊讶瞬间消失,她开口道:“不是他。”
章泰勋如此推测,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他最不信任的人,自然是与他有过矛盾,突然造访的李容祁。
章泰勋的表情异常严肃,“夫人,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今日,我暗中留意了有机会给你下毒的人,最有嫌疑的,是朱麟和龚伟匆二人。侯爷对这二人,怎么看?”
章泰勋的身体如僵硬了一般,又坐回椅子上,他的五官皱在一起,脑子里不停回想着最近几年军营中发生的事情。
“这二人…都是军营里的老人儿了,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何异常,我不信他们会对我不利。”章泰勋沉声道。
“罢了。”罗瑞谣起身要走。
章泰勋拉住了罗瑞谣的衣角,“夫人…”
罗瑞谣扭过头,眼神冰冷,“你宁可相信他们,也不信我。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章泰勋听了这话,心脏一阵酸楚,他连忙起身,从背后将罗瑞谣抱住,声音沙哑:“夫人,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瑞谣用手将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腰间移开,道:“我会让文秀给你送来解药,今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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