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泰勋还未发话,李容祁却抢先说道:“也好,本王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忠靖侯说。”
李容祁看向章泰勋,又道:“本王赶了一下午路,还未用晚膳,不知忠靖侯可有空,陪本王饮上几杯?”
罗瑞谣未再逗留,说了一句“妾身去通知下边儿备酒菜”就出了屋门。
没过多久,白岚带人端来了饭菜,还有丰州特产的烈酒。
章泰勋倒了两碗酒,将其中一个碗递给李容祁,“殿下定没喝过丰州的雪夜寒,这酒一杯下肚,身子马上就能暖和。”
“哦?那本王要好好尝尝。”
李容祁举起酒碗,与章泰勋手中的酒碗相碰。
两人将酒饮尽,都被辣得呲牙咧嘴,同时发出“哈”的一声。
片刻之后,两人才缓过劲儿。
“还是先同兄长说说正事儿吧,本王从延州都督府过来,西皇兄托我将这个拿给你看。”李容祁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装着黑水的琉璃瓶。
“这东西是…?”章泰勋拿起琉璃瓶,细细查看。
李容祁道:“石脂水。”
“石脂水…念塾时我曾听先生讲过,前朝宣政元年,酒泉之战,守军曾用石脂水焚烧敌军器械,大败西留,石脂水燃火后遇水不灭,还可用于膏车燃灯。”
“忠靖侯说的不错,石脂水用处颇多,只可惜量少,难以收集,可近日延州一县,农户打井时喷出了石脂水,西皇兄己派人继续深挖开采,如今己收集了许多石脂水。”
章泰勋问:“晟王殿下托你将石脂水给我…是何意?”
“自然是仿效忠靖侯方才所说的酒泉之战,制作火器,用于日后的作战之中。”
章泰勋恍然大悟。
“如此甚好!若我们有火器,那便不怕北宴的骑兵了!”
李容祁倒了两碗酒,笑道:“岂止是北宴,若我们制作出强力的火器,南李可续百年安宁。”
章泰勋端起酒碗,两人举碗相碰,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屋内烛光闪烁,章泰勋看着李容祁的脸,感觉他和半年之前,判若两人。
或许李容祁,也并没有他曾经想的那般不堪。
两人一边讨论着用石脂水制作何种火器,一边痛快畅饮,首至子时。
两人最终都喝得不省人事,白岚通知顾氏兄弟将李容祁抬到衙署的一间空客房。
窗外寒风呼啸,罗瑞谣还未睡着,听文秀说前屋李容祁和章泰勋双双喝醉之后,罗瑞谣暗暗松了一口气。
至于她为何会松一口气,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也并不想搞清楚这莫名的情绪。
第二日。
天还没亮,章泰勋就醒了。
虽然他昨夜醉了酒,可他十年如一日地寅时起床练武,己成习惯。
还有三日就是除夕,章泰勋除了处理日常事务,操练士兵,还要忙于北宴使臣进定远军镇之事。
每年年底或是正月,北宴和西留都会派使臣带来岁贡,交到边境军镇的军使手中,再由朝廷派人将贡品送到宫里。
一般这事儿都是军镇军使亲自操持,贡品也由军使亲自护送回京。军使也可借此机会,回京与家人团聚。
护送北宴贡品回京,本就是身为定远军使的章泰勋的活儿,可前些年,陛下总要为他赐婚,他嫌烦,就将护送贡品的事儿推给了他的部下。
可是今年不同往年,他与罗瑞谣成了婚,为见新婚夫人,他本想今年亲自护送贡品,也好回京看看罗瑞谣。
李保缨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借此事发挥,想要给章泰勋安上一个勾结北宴,通敌谋反的罪名。
罗瑞谣就是为了阻止此事而来,所以对待接应北宴使臣进军镇的事儿,她也十分上心。
李保缨欲成事,将勾结北宴的书信藏匿于贡品内,并对章泰勋下毒,需要在定远军中安插他的心腹。
而罗瑞谣若能提前将李保缨安插的人揪出,可省去诸多麻烦。
所以她先从章泰勋那打听来了一些人名,一共有十六人,他们都是与章泰勋走得近的,同时有机会接触到北宴贡品之人,罗瑞谣将他们的容貌一一记住,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除了监视这些人,她还需要从此时开始,时刻关注章泰勋的身体,以防他被人下毒,若他被人下毒,她需要及时帮他解毒。
……
酉时,章泰勋刚要同罗瑞谣一起用晚膳。
李容祁敲响了章泰勋的屋门。
进屋之后,李容祁哈哈大笑,道:“哎呀,昨夜本王与忠靖侯相谈甚欢!忠靖侯也算是本王的知己好友了!今夜,咱们再醉一回!本王还有好多话要与兄长说呢!”
罗瑞谣看着李容祁大笑的样子,无语至极,她怎会看不出,他这副面孔,是在演戏。
“殿下…我和夫人还未有时间…”
李容祁根本没想让章泰勋说话,他握住章泰勋的手,坐下道:“兄长,昨夜咱们说到哪了?火杏?火箭?还是霹雳火球?”
“……”章泰勋甩开李容祁的手,他感觉手一阵酥麻,心里一阵恶心。
李容祁看向罗瑞谣,笑道:“忠靖侯夫人,让忠靖侯再陪本王畅谈一晚,你不会介意吧?”
罗瑞谣翻了个白眼。
她怎会不知道李容祁的心思。
他如此缠着章泰勋,将她支开,怎么可能是因为他想和章泰勋促膝长谈,他只是不想她和章泰勋独处罢了。
罗瑞谣站立起身,用一只手握住章泰勋的手腕,确定章泰勋的脉象无碍以后,便松手走开了。
李容祁拉着章泰勋谈天说地,二人又饮酒到了深夜。
今夜的李容祁收获颇丰,他从章泰勋的言语之间,己知晓了章泰勋与罗瑞谣二人,观念大不相同,他们之间,注定会遗憾收场。
而他会利用他们之间的观念差异,大做文章,加速他们二人分道扬镳。
罗瑞谣回到他的身边,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如今的李容祁,对过往之事己不再有憾,从前的种种,成就了今日的他。若无从前的痛苦与不甘,他不会参悟罗瑞谣需要的是什么,不会了解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何对罗瑞谣念念不忘。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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